第三十七回 初次出手
此前沈淵聽了季無涯那一聲訓(xùn)斥,這才知道那寶藍(lán)道袍的竟是張守陽那廝,暗道:“真是冤家路窄!”
抬頭見應(yīng)長天話音才落,只見他化掌為爪,撲向沈淵!
二人之間距離不過五、六步遠(yuǎn),那雙利爪眨眼便至。沈淵不由贊嘆:“好快!”可沈淵動作同樣不慢!
他將禾南絮擋在身后,斗篷一甩,立刻將應(yīng)長天的利爪隔開。只聽“呲啦”一聲,那厚實柔軟的斗篷瞬間被抓破了三道!
沈淵瞧了瞧,更不敢掉以輕心。往年在山中,只有那虎豹豺狼與他練手,如今這一戰(zhàn)可謂沈淵生平中,第一次與人正面交手!而且對手還是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的武學(xué)高手,他這心中難免會有些緊張激動!
他見應(yīng)長天腰間亦掛有寶劍,可用的居然是他那雙手掌,不禁心下大奇。這十三年間,沒有公冶和在身邊教導(dǎo),自然不認(rèn)識旁的武功。
于是,任憑應(yīng)長天攻勢迅猛強硬,左突右進(jìn),沈淵則只顧左躲右閃,觀察著應(yīng)長天的武功路數(shù),尋找破綻。
不過在別人眼中看來,沈淵倒是稍顯狼狽,尤其是裴通和那個張守陽,更是幸災(zāi)樂禍。唯有季無涯那面目變得慎重起來!
禾南絮退到后面不遠(yuǎn),懸著心,暗暗后悔將沈淵牽扯進(jìn)來!擔(dān)心沈淵不是應(yīng)長天的對手,莫說是他,便是蛇婆婆在此,也會覺得應(yīng)長天頗為棘手!
不過禾南絮聰明伶俐,看出沈淵疑惑,提醒道:“應(yīng)長天最擅長的不是劍法,而是鷹爪手!你小心,他的鷹爪堅硬無比,那磐石、金鐵也經(jīng)不起他一抓!”
“多謝!”沈淵知道了厲害,自然也有了對策。
只是那一旁的裴通罵道:“多嘴!”又見禾南絮落了單,命令道:“弟兄們,將那臭丫頭擒住,把金佛給我多回來!”
一聲令下,裴通隨行的十七、八個嘍啰就緩緩圍向禾南絮。
沈淵一旁見狀,不禁有些焦急。這時,那季無涯一聲大笑,道:“這么多人欺負(fù)一介女流,也忒有本事!”接著面色一肅,喝道,“有我季無涯在此,豈能容你們放肆!”
裴通故作驚慌,道:“道長莫要冤枉好人,在下不過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這也不行?”
“師弟,莫要多管閑事!”應(yīng)長天連連出手,除了第一下抓破了沈淵的斗篷,便再沒傷到沈淵分毫!心中正是郁悶,正好聽得季無涯那一句話,才出口教訓(xùn)道。
沈淵大笑道:“哼!多管閑事的也不知是誰?數(shù)落別人,不如此時顧好你自己!”
沈淵突然賣了一個破綻,那應(yīng)長天看此前沈淵并無還手之機,果然上當(dāng),一爪抓去,胸口露出空檔!沈淵瞬間拔劍,這一聲鏘鏘劍鳴,清越高昂,頓時引來眾人側(cè)目!
尤其是季無涯,單聽這寶劍出鞘之聲,便知此劍絕非平常!此時再看沈淵拔劍動作,更是快如閃電!
“砰!”一聲悶響,只見沈淵避開應(yīng)長天那碎石分金的一爪,同時,沈淵右手橫著一揮,那北冥劍的劍身重重拍在應(yīng)長天的胸口!
再瞧應(yīng)長天,一下子則被震飛到了三丈外!又聽“轟”的一聲,摔在地上!應(yīng)長天被震的七葷八素,氣血上涌!自成名以來,他們?nèi)A山七宿威震武林,從未嘗過敗績,今日一戰(zhàn),居然敗在一豎子手中,這如何不叫他驚詫?對于應(yīng)長天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在場的又何止應(yīng)長天一人目瞪口呆?除了應(yīng)長天,恐怕感觸最深的應(yīng)該是季無涯了!
只有季無涯知道,沈淵絕對是個劍術(shù)高手,若是那時起了殺心,方才那一瞬間,應(yīng)長天必然是活不成的。
他看向沈淵手中的劍,若有所思:“此劍渾身玄黑,大小與尋常利劍一般,并無出奇之處,怎會又這么大的威力?或者,是此人天生神力,再或是內(nèi)功極為高深?否則二師兄定不會這般狼狽!”
沈淵初戰(zhàn)討了一個便宜,任誰也不知他手中的北冥劍足有二十八斤沉重。若非如此,以應(yīng)長天的身手,也不至于摔出那么遠(yuǎn)。
不過沈淵也沒想到這一劍威力如此,他方才只用了三、四成功力,也的確沒起殺心。否則應(yīng)長天此刻也就不能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了!
這時察覺到季無涯投來的目光,沈淵想起十三年前初上華山時,荀伯驥與公冶和提過的,那個癡于劍法、最像公冶和的弟子!
沈淵見著季無涯的目光中騰起熊熊戰(zhàn)火,沒有一絲仇視,也沒有一絲敵意!僅僅是劍客之間欲一決高下的戰(zhàn)意!
“果然是癡的!”沈淵心道??伤麤]注意到,在季無涯身旁另有一道目光正如毒蛇一般陰狠的盯著他。
那張守陽心中不甘,憑什么他未投名門卻練就如此武功,連應(yīng)長天也不是對手!又憑什么,他能得到禾南絮的青睞?他實在想不通!
此時那罪魁禍?zhǔn)椎呐嵬ǎ彩切闹畜@懼:“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塊鐵板!”
畢竟是常年刀口上舔血的角色,心狠果決,突然發(fā)難,只聽他大叫道:“愣著作甚?動手!搶回金佛!”
那群嘍啰得令,便對禾南絮出手!沈淵與季無涯幾乎同時反應(yīng)過來,朝著禾南絮的方向飛奔而來!
禾南絮亦有些手段,她步法輕靈,那嘍啰們根本拿她不住!那輕功一展,好似花間蝴蝶,翩翩起舞,那身姿玲瓏,更是美妙醉人。
那些個賊人嘍啰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平日里哪里見過這般曼妙體態(tài)?似乎被迷了心竅一般,那手中刀槍,或劈或刺,竟全都失了準(zhǔn)頭!
沈淵瞧了,也頓時松了口氣。他先季無涯一步?jīng)_到跟前,出劍又快又準(zhǔn)。喘息的工夫,十七八個山賊就有四五個從馬上跌了下來!
沈淵不似公冶和那般嗜殺,即便是對著這些山賊,他也會手下留情!
季無涯瞧得清楚,沈淵每一劍都是朝著對方手筋挑去,絲毫不得差。季無涯心存較量,便朝這些山賊腳筋刺來,瞬間亦有兩三人摔了下來。
裴通這時急了,上了馬提起兵器,拍馬沖了去!裴通的兵器并非尋常刀劍,而是一對雷公錘!
“呼”的破空聲在沈淵背后響起,沈淵并不慌張,連頭也不轉(zhuǎn),直接側(cè)身避過裴通右手砸下的一錘!緊接著左手錘頭掃來,沈淵一轉(zhuǎn)身,舉劍迎上,且聽金鐵摩擦之聲刺耳,再看渾鐵錘頭,竟被生生削出一道寸深的劍痕。
可知那雷公錘的錘頭雖為柱狀,但也極為渾厚,如今卻被一柄三尺劍所傷,實在叫人不可思議。再瞧玄黑劍身,更是分毫無損!
季無涯大贊:“好劍!”
這時應(yīng)長天才稍適調(diào)息一番,見沈淵一時氣勢大盛,一股屈辱之感占了心頭,卻忘了初衷為何,只顧著要一雪前恥。抽出腰間寶劍,跑了過來!
季無涯也沒有注意應(yīng)長天的動作,只顧去幫禾南絮。反而戰(zhàn)圈之外的張守陽看了,嘴角輕揚,暗道:“姓沈的,這回看你還有何本事!”
再看裴通,騎馬錯過沈淵,瞧著手中兵器,心疼不已。“哇哇”大叫這又沖了來,他知道自己定不是沈淵對手,只能仗著馬上的優(yōu)勢,再加上人手多,便與兩個嘍啰一起來攻沈淵。
沈淵本沒在意眼前裴通這幾人,突然只覺背后發(fā)寒,他本能往前一沖,劍光閃過,眼前三雙馬腿齊齊斬斷,裴通三人墜下馬來,同時,沈淵也躲過偷偷刺來的一劍!
季無涯恰好見了應(yīng)長天偷襲,羞赧惱怒,喝道:“師兄,你怎能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應(yīng)長天也不理,似中了心魔一般。這一劍未中,便已出第二劍!
沈淵轉(zhuǎn)過身,頓時起了真怒,頭一次生出了殺意!
那裴通見沈淵背對著他,舉起雙錘砸了過去!沈淵連看也不看,腳生陰陽,一記回風(fēng)拂柳,下一刻只聽一聲慘叫,那裴通左手應(yīng)聲落在地上!那手腕被削的齊楚,血流不止,驚壞了眾人!
同時,應(yīng)長天的第二劍也刺了過來!只見這一劍虛中有實,似慢實快!
沈淵嘴角一揚,冷哼一聲,隨即以同樣的劍法刺了回去!應(yīng)長天雙目圓睜,不敢相信!
季無涯見狀驚呼:“你怎會我派絕學(xué)‘爛柯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