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罌粟
罌粟,它有著纖細的身姿,柔弱的莖干和艷麗絕倫的花朵,它的美麗是蠱惑人心的利器,它讓人們忘記憂愁、痛苦和恐懼,是令人驚嘆的快樂植物。但是,當(dāng)人們被它吸引,沉醉于它帶來的快樂時,它就會化身為一把利劍,讓人的生命在麻醉中枯萎,在迷幻中毀滅。
數(shù)百年前,有人發(fā)現(xiàn)罌粟果實中的汁液可以緩解人的疼痛,被大夫用在戰(zhàn)爭中救助那些軍隊,后來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利用罌粟果實的汁液,晾干后的膏狀物散發(fā)一種清香,可以讓人感覺到輕松、快樂,忘記煩惱,便又給它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忘憂。但是后來凡是使用過‘忘憂’的人都會上癮,這個人發(fā)現(xiàn)從中獲取的利潤高的可怕,開始向上流階層的人熱售。當(dāng)時的皇帝有五個兒子,卻有三個染上‘忘憂’的毒癮?;实巯铝钜堰@種植物趕盡殺絕,與‘忘憂’有關(guān)的人以叛國罪處。千頃萬頃的罌粟花田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被烈火焚盡,種植、售賣罌粟花及忘憂的人統(tǒng)統(tǒng)關(guān)入大牢準(zhǔn)備秋后處斬。他們都以為這種花在那場大火中已經(jīng)絕跡,這花只能在史書中見到成為歷史,沒想到卻就在京城腳下。
他們現(xiàn)在要盡快逃出去,可是逃出去后他們還能再進來嗎?這里那么隱蔽,狡兔尚有三窟,何況他們。但是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花茂盛的生長開花結(jié)果,他們也是做不到的。
他們看著罌粟花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們也不想歷經(jīng)這種時代,人人都和中毒了一般。謝凌毅猶豫的說道:“干脆還是一把火燒了吧。”
謝凌麒不贊成這個方法,畢竟這是在山腹之中,火勢不起來是燒不了花的,可是火勢一旦起來,整座山都難逃被火吞噬的厄運,更何況他們??赡芫褪且驗檫@個地理位置,所以這的主人選擇把花種在這里,就算花被發(fā)現(xiàn),也不用擔(dān)心它們被火燒掉。
謝凌毅也是因為想到這個所以并沒有肯定的說出來,而謝泠兮想到的是用藥,可是一時間別說她沒有那么多的草藥提煉,就算有就憑借他們幾人也沒法在一時間快速的把藥粉均勻的灑在每一朵花上。再者他們現(xiàn)在時間有限,只能先逃出去了。
謝凌麒帶著他倆按剛剛出來的那個山洞往回走去,暗道門口還沒有關(guān)閉,看來這個機關(guān)設(shè)置的是出去容易進來難。他們匆匆離開機關(guān)入口,終于來到了那片林子的空地,然后成功逃了出來。此時柳煜風(fēng)正在那條小路外焦急的等待,看他們終于出來了,明顯時候松了一口,趕緊迎上來說道:“你們沒事吧?謝妹妹,我真擔(dān)心你遇到什么不測,萬一…哎,當(dāng)時我就應(yīng)該跟著你的,這一夜受驚了吧?!?p> 謝泠兮見他如此擔(dān)心,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慕容飏自然看的清清楚楚,哼的一聲說道:“柳大人,本王問你,你昨日對三小姐說的那個故事很有真實感,幾乎快要一模一樣了,可是這種趣聞本王卻沒聽說過,不知你又是聽誰說的?”
柳煜風(fēng)勉強的笑了笑,“殿下這是懷疑我是同黨故意把你們誘騙到那里的嗎?呵呵,這樣做對我有什么好處?我一夜未睡,擔(dān)心謝妹妹擔(dān)心得睡不著、吃不下,生怕謝妹妹她……殿下如今指責(zé)我未照顧好謝妹妹我也是半分不會推卸責(zé)任的?!?p> 慕容飏被他左一句“謝妹妹”右一句“謝妹妹”擾的心煩意亂,他所知道的謝泠兮的哥哥只有謝凌麒和謝凌毅,什么時候又跑出來一個。他眼神如利鷹,直射向柳煜風(fēng),他總覺得柳煜風(fēng)知道些什么。
謝泠兮雖然被他的牽掛感動了,但是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情深意切的說他對她如何擔(dān)心,多少還是讓她感到了反感。畢竟若是不熟悉的人聽了定會對他的話有所誤會,對她的閨譽帶來了不好的影響,謝泠兮微微半蹲向他行禮謝過,“多謝柳公子的關(guān)心,兮兒現(xiàn)在安然無恙,現(xiàn)在柳公子可以放心了。兮兒有柳公如此真心相待的朋友也是兮兒的福分?!?p> 這句話說完,慕容飏眼里露出了一些的慶幸和嘚瑟,看著滿眼充滿失落的柳煜風(fēng),此時他的心情是極好的。這代表謝泠兮并不喜歡他,當(dāng)即就不再對他冷著臉。幾人之間的氛圍是越來越尷尬了,謝凌麒趕緊出來打圓場。
“母親早上問起你來,我說是文安公主和你投緣,邀你去公主府小坐,并留了你用午膳,到時候你可別說錯了?!?p> 謝泠兮點點頭表示同意,誰知慕容飏說一句,“人家就看你好欺負,就連你皇宮中的那位姐姐都覺得你們好欺負?!?p> 謝泠兮眼光一閃,卻是什么都沒說,默默的坐上了馬車,慕容飏接過趙暢牽給自己的馬匹,一個漂亮的起跳,瞬間翻身上馬。謝凌麒幽幽的跟在一旁,問道:“殿下,您和我妹妹在一起過了一個晚上,不知道……”
慕容飏只是瞥了他一眼,就轉(zhuǎn)過頭去,他微微側(cè)頭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馬車,便說道:“她并沒有和我關(guān)在一個房間,是早上被帶出去見一個人的時候,我們才碰見。”
謝凌麒聽完后明顯的松了一口氣,至少他心里清楚,爹爹可沒有把兮兒嫁入榮王府的打算。慕容飏卻被這聲嘆氣搞的心煩意亂,他剛才就應(yīng)該告訴謝凌麒他們不止被關(guān)在一起,還喝了合巹酒,在一起睡了一夜。
白尤夜聽帶頭捉人的說把他們追丟了,后來再發(fā)現(xiàn)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逃了出去,就沒有及時把他們抓回來。
白尤夜更是把這筆帳算在了月無聲的頭上。
謝泠兮一回來就先回了自己的院子準(zhǔn)備洗個澡,青煙見小姐終于回來了,趕緊上前詢問,謝泠兮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青羅就帶幾個小丫鬟為謝泠兮準(zhǔn)備洗澡水。
謝泠兮剛洗完澡出來,換了一身衣裳,半躺在床上感概,果然還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睡著舒服,青煙看著謝泠兮愜意的模樣歡喜道:“小姐現(xiàn)在終于知道還是在家里舒服吧??靵沓渣c東西,奴婢做了些平時小姐最愛吃的菜?!?p> 謝泠兮從昨天到今天都沒吃多少東西,現(xiàn)下看到美食在前自然是食指大動。隨時吃的比平時快,但依舊顯示出自己的修養(yǎng)。飯后又喝了一晚銀耳燕窩粥,異常愜意。吃完后看會書消消食,準(zhǔn)備在床上小憩一會兒,晚膳前再去向老夫人請安。青煙見謝泠兮確實是累極,收拾東西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的。
“喲,看來是公主府的膳食不合我們?nèi)〗愕奈缚?,回來后又吃了一頓?!背淌下犝f謝泠兮回來了,安排完手中的事物就趕緊過來看看,誰知看到她的丫鬟正在收拾碗碟。謝泠兮自然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匆匆從床上起來,打開簾子走到外廳。
“沒想到母親來了,兮兒吃的有點快,若是母親沒吃飽,可以再吃一點?!敝x泠兮裝作沒有聽懂她的話一般。
程氏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總感覺她并沒有去公主府。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一夜未歸,這可是件大事。
“兮兒,雖說你生母早逝。可我對你也算是視如己出,從來不敢過分約束你們兄妹三人。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大可不必藏著掖著,我們以前可能是有些誤會,可是現(xiàn)在你也大了,懂事了,想必也能理解母親做的事都是為了你好?!?p> 謝泠兮聽到這段話說的那么漂亮,簡直是想笑,當(dāng)然她也真的笑了出來,程氏狐疑的看著她。謝泠兮自然也客氣的說道:“母親對兮兒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別說是身在其中的我了,就算是旁觀者也是聽者感動聞?wù)呗錅I,您處處為我們著想,我們又怎會恩將仇報、以怨報德呢?”
其中“恩將仇報、以怨報德”幾個人謝泠兮咬的特別的重,程氏自然知道她是在暗諷自己不知感恩,想當(dāng)初她進入謝府本就進的不光彩,謝府的人從未看得起她,她也就認了,現(xiàn)在被一個小輩當(dāng)著面說,自然是下不來臺,就有些生氣了。
“三小姐,您是嫡出的沒錯??刹还茉趺凑f,我也是你的繼母。當(dāng)今以孝治國,三小姐也犯大不敬?”
謝泠兮皺眉不解:“母親,兮兒剛剛那番話有對您不敬的意思?若是兮兒這般說話都要治個大不敬之罪,那不知繼室謀害原配子女又是什么罪?”
程氏臉色突然變白,支支吾吾的說道:“兮兒,你…你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是謀害?”
謝泠兮不再看她,“母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追究不代表我不知道,爹爹沒有妾室通房,卻夜夜宿在書房也不愿進您的屋子,母親不該想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呢?”
程氏猛然站起來,一直盯著謝泠兮,只見她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么不合適。程氏恨恨的說道:“哼,身為一個女子夜不歸宿,有什么資格說我?”
“哦?難道在母親眼里,殺人和晚上不回家是一個級別嗎?怪不得母親是那么心安理得呢。不過,我晚上確實是宿在了公主府,不信的話母親可以和我一起去與公主對質(zhì)啊?!?p> 程氏可不敢和公主對質(zhì),畢竟身份是天差地別,她覺得自己就不該來找這個晦氣,一句話也不說扭頭就走。謝泠兮看她憤憤離開的背影,一直露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