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夜審錢廣
夜色濃郁,凌晨三點多,正是人最困的時候。
派出所的審訊室里,錢廣坐在桌前,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機械地回答著民警的提問。
這時,門忽地開了,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對民警道:“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民警合上筆記本,沖顧慎行敬了個禮:“首長好!”
他們所長一早就交待過了,今天這位高級軍官會來親自審問,讓他看著錢廣,不給他睡覺。
顧慎行點點頭,那民警便出去了。
錢廣頭都快要貼到桌子上了。
顧慎行走上前,敲了敲桌子,錢廣沒什么反應(yīng),繼續(xù)呼呼大睡。
顧慎行也不管他,檢查了一下屋子里沒有監(jiān)聽設(shè)備,猛地上前將錢廣的脖子一按,他的頭就磕到了桌子上。
砰的一聲,雖然不是很疼,卻也足夠錢廣清醒了。
顧慎行站在他身后,聲音發(fā)寒:“你對田覓都做過什么?老實交代,一件都不許落下,漏了一件,我就廢你一根手指。”
錢廣見識過顧慎行的怒火,但是那時候不過是打了兩下,根本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所以他認為顧慎行根本就不敢把他怎么樣,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他挑了挑他那斜吊的眉:“田福笙,儂一個臭當兵的,還能把我怎么樣?我是人民!你們當兵的不是要保護人民嗎?就這么對待人民的?”
顧慎行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你是罪犯,是我們專政的敵人,我們是保護人民不受你們這些犯罪分子的侵犯……”
他頓了頓:“我記得你說過親自敲斷了田覓的腿,是哪條腿?”
錢廣似乎想不到他會這樣說,懵了一瞬。
顧慎行見他不說話,便自顧自地道:“第一回,就讓你占點便宜,就左腿吧!”
錢廣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他明明敲斷的是田覓的右腿啊,怎么就變成左腿了?還讓他占便宜?
不過沒等他想清楚,就被顧慎行一把拎起來狠狠摔到地上,跟著一只穿著軍靴的腳踏上來……
“啊——唔——”
在錢廣想要大叫的時候,顧慎行已經(jīng)拉過他的拳頭塞進了他嘴里。
錢廣疼得冷汗直冒,又一口咬在自己手上,頓時不敢用力,只疼得牙齒打顫,在地上縮成了一團。
顧慎行也不著急,目光冰冷、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等他緩過勁兒來,才緩緩開口:“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不,不關(guān)我的事啊,都是順哥……順哥……”錢廣哭喪著臉,再也不敢在顧慎行面前耍橫了。
“嗯?”顧慎行的聲音里透著不滿。
錢廣道:“都是楊狗順,他收了姓張的一千塊錢,就帶著我們?nèi)ザ绿镆?,找她要什么、什么礦脈圖?!?p> “那天是過夏至,我們一早就打聽到了,田覓要去給她死鬼老子上墳……”
“啪”一個耳光抽在錢廣臉上,一下子把他打蒙了。
錢廣愕然抬起頭,心想我沒說錯話吧?這個田福笙神經(jīng)病??!怎么無緣無故打人?
顧慎行面沉如水:“就是想打你,繼續(xù)!”
他話是這么說,錢廣卻一個激靈。媽的!怎么沒想到啊!田覓的死鬼老子也是田福笙的死鬼老子啊!
他抬手裝模作樣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伏低做小道:“是是是,我嘴欠,說錯話了!儂大人大量……”
“接著說!”顧慎行不耐煩地道。
錢廣抹了把汗,繼續(xù)說下去:“我們打聽到田覓要給他阿爸上墳,就在路上候著。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們在南灣河里下了網(wǎng),到時候就算田覓跳水也逃不掉……”
顧慎行的拳頭緊緊地拽了起來,能聽到骨骼輕微的響動。
錢廣縮了縮脖子,覺得斷腿更疼了,他嚇得哆嗦起來:“別、別打我……”
顧慎行看了他一眼:“我不打你,接著說?!?p> 他的語氣很淡漠,錢廣稍稍放下一點心來了,卻不知道自己在顧慎行眼里,已經(jīng)成了一個死人了。
錢廣吞了一口口水,接著道:“我們堵住了田覓,但是她死活不說,還跟我們打架,我們就把她逼下了河……可是這小娘……”
他本來想說小娘魚,可是想到剛才顧慎行扇在臉上的那一巴掌,頓時改口。
“這小姑娘竟然在下面割開了漁網(wǎng),還把楊狗順騙下去了……最后楊狗順被漁網(wǎng)纏住,沒能上來,她自己卻跑了……”
顧慎行聽到這里,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心中的那股陰郁之氣竟消弭了不少。
干得漂亮!
私自殺人是觸犯法律的,他卻忍不住在心里夸贊了一句,又兀自為田覓開脫:那時候她的生命受到了威脅,只是正當防衛(wèi)罷了。
錢廣卻忽然大聲道:“是她殺了楊狗順!一定是她殺了楊狗順!”錢廣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狠戾起來,“田福笙,你快想辦法把我弄出去,不然我就把田覓殺人的事說出來!”
顧慎行目光一沉,語氣聽不出喜怒:“繼續(xù)說!”
錢廣不耐煩地道:“田福笙,儂不要裝傻!快想辦法把我弄出去!不然,儂給我等著!”
“等什么?”顧慎行鳳眼瞇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在錢廣面前蹲下,一手捏住了錢廣的一根手指,沒見他怎么動作,就聽見咔吧一聲。
“啊——”十指連心,錢廣痛得嘶聲叫出來。
守在外面的小民警面面相覷。
“怎么叫得這么慘?首長在里面不會弄出人命吧?”
“沒事沒事,就算弄出人命,也有上頭頂著!”另一個民警安慰他。
小民警點頭道:“也是,反正是個殺人犯,死了難道還有人給他伸冤不成!”
兩人說著話,往遠一點的地方去了,因為那叫聲實在太瘆人了。
……
審訊室里,顧慎行繼續(xù)審問著錢廣。
錢廣再也不敢偷奸?;侠蠈崒嵉貙⒚恳粋€細節(jié)交待得清清楚楚,就連自己的的確良褂子打了幾個補丁都交待了。
顧慎行感覺再問下去他也說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來了,他點點頭,緩步走到錢廣面前,對著他兩腿間就是一腳……
“啊——”
外面抽煙的兩個民警莫名哆嗦了一下,看見顧慎行出來了,連忙過來給他遞煙。
顧慎行擺擺手:“先送到看守所去,找些人好好照顧他,別讓他死了!”
死了?
兩個民警互相看了一眼,都想起了剛才的慘叫聲,難道錢廣傷得很重?快要死了?
再看,顧慎行已經(jīng)走遠了。
他們趕緊沖進審訊室,錢廣臉色灰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死了?”
兩個民警大驚失色。
笙歌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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