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鐘聲中,隨著往來穿梭的侍女們紛紛退下,荊淵君舉杯道:“今兒是我九百二十運生辰,我這人生性喜歡熱鬧,每運生辰都會舉辦壽宴,不為別的,就圖一個熱鬧。今天來的,有我多年的好友……”說到這里,荊淵君看了一眼內(nèi)廳的五人。這其中只有兩人給面子的給了一個回應(yīng),另外三人都是各忙各的。兩人身體互相微傾,好像在小聲聊些什么。一人一手持書,一手持酒,好像在借書下酒,神態(tài)愜意。
掃了三人一眼后,荊淵君對此毫無毫無意外,隨后接著說道:“還有一些專程來給我拜壽的晚輩俊杰,還有的則是和我恰好有了些緣法的有緣人。”
那五位做為荊淵君好友的仙真神圣可以隨意,但外廳和殿外的這些晚輩有緣卻是不敢托大。
場中眾人盡皆起身,對荊淵君說起各種祝詞。聽著這略有些紛亂的話語,便是外人都能猜出,這荊淵君沒有讓人教這些受邀的客人提前演禮。
面對眾人的祝壽,荊淵君自然也要給出回應(yīng)。一番禮節(jié)性的互動之后,眾人紛紛落座,隨后在絲竹鐘磬聲中,逐漸推杯換盞起來。
隨著宴會的進行,荊淵君也時不時的和其中一兩人聊上一兩句,態(tài)度溫和,給人一種如沐春風(fēng)之感,讓人忽視了其年輕的面容。
“周郎君,你送的那卷《離淵經(jīng)》我十分喜歡,字字生韻,靈光剔透,可見是用心了?!?p> “?。俊敝芩靡矝]有想到,這荊淵君突然會和自己說話,意外和驚喜之情溢于言表:“荊淵君能喜歡就好?!?p> “哈,周郎君你知道嗎,當(dāng)年周老太師和我還有一杯酒的緣法呢,當(dāng)初我就看出,老太師將來必有一番成就。”
“太爺爺卻是沒有和我說過?!?p> “那天他來我的一間小廟中借宿,除了給我上了一柱香還供了一杯酒水。因為其心誠意正,再加上我看其是個好苗子,所以一點意念顯化,特意去見了他一下?!?p> 碩到這里,荊淵君輕聲笑了笑:“我那個小廟,偏僻荒蕪,連個廟祝都沒有所以當(dāng)時我敲門進來時,老太師還有那書童緊張的,生怕我是個妖物壞人。他既敬了我一杯酒水,我便打算還他一杯的??上О ?p> 說到這里,荊淵君搖了搖頭,隨后又道:“老太師他因為一杯酒水和我產(chǎn)生了一點緣法,為此我打算贈其一點機緣,可其終究沒有把握住啊。這不能說福薄,但確實是緣淺了。最后這一杯酒水被廟中草木蟲蟻分享了,倒也不算浪費?!?p> 輕聲感嘆了一句之后,荊淵君又恢復(fù)了開始的語調(diào):“周老太師乃是人杰,周郎君更是青出于藍啊?!?p> 這樣一句話之后,荊淵君便結(jié)束了和周嗣的閑聊。荊淵君和周嗣閑聊時,自然是沒有避諱趙塵的。聽著荊淵君和周嗣的閑談,看著殿內(nèi)外熱鬧的情形,隨著荊淵郡目光的移開,趙塵想起那小說故事中,主角在龍宮宴會中,或是本身就得主要角色,核心角色或是一開始雖毫不起眼,但隨后遭遇的突發(fā)事件則會講主角一點點凸顯出來,或者干脆則是兩者并舉。
想到這里,趙塵不禁在心中感嘆一句,我果然沒有主角命啊。說起來荊淵君是將目光移走了,但殿內(nèi)殿外這點地方,于荊淵君來說,和掌上觀紋也沒什么區(qū)別,所以趙塵這般胡思亂想還是有點危險的,有不尊重荊淵君的嫌疑。
隨著一曲曲贊頌神道的雅樂演繹,宴會也逐漸走向了尾聲。本來,趙塵以為宴會就要這樣平平無奇的結(jié)束的時候。荊淵君突然開口道:“諸位有人或許已經(jīng)知道,或許還不清楚,本君這次宴會,不僅僅是給自己慶生,還有其它原因?!?p> 荊淵君突然改變自稱的話,讓原本已經(jīng)有些走神的趙塵忽然打起精神來。荊淵君突然以“君”自稱,雖然這也不是十分正式的稱呼,但一定比以“我”自稱之時要正式許多。
“本君這九百二十運中,一共有過五男七女,十幾位子嗣。只可惜除了一個小女兒,剩下的都重入輪回了。雖被我重新渡回,歷時數(shù)世,終登仙道,被我收做弟子。但終究父女父子之緣,卻是一世而斷。”
此方世界,這種緣法,可以連綿數(shù)世,也可以一世而斷,因人因事而定。每一次輪回,若無外力保護,魂魄真靈都會有一點變化。這有了變化的魂魄真靈,還是不是同一個人,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一個普通的魂魄,基本九到十二世便會煥然一新,如此基本上都不認為是一個人了。便是真靈,幾百世后也和之前再沒有一絲相同,更不會被認為是一個人。
當(dāng)然,若是以外力護住魂魄真靈,使其歷輪回而不變,則自然會認為其是同一個人。
荊淵君說到這里,忽然想起自己第一個壽盡入輪回的孩子。那時候自己一連護了其九世,使其魂魄不變,可無論神道仙道,其都無法成就仙階,便是五六品的神位神職,也無法讓其本身境界跨入仙階。更是因為十世積累,魂魄混濁不堪。荊淵君最后只能無奈放棄。之后只是例行的在其轉(zhuǎn)世之后渡其一把,結(jié)果不過三世輪回,其不但洗凈了魂魄中的混濁,更是直接得道成仙。
見此,荊淵君不但對此時其他兩位身陷輪回的子女直接放手,只在其轉(zhuǎn)世后尋機會渡其入道。之后更是在心中做出決定,便是以后的子女,也只有一世之緣。一世之后,雖也會渡其一渡,單終究已非父子父女之緣。
腦中回憶一閃而過,荊淵君繼續(xù)說道:“自我任職荊水以來,就只有一個孩子出生,便是我的小女兒。小女如今也有三百歲了,若是以其生來就有的千載壽元來算,如今早已到了可以談婚論嫁的年紀(jì)了。”
“龍君擇婿,龍女選親!”聽見荊淵君的話,趙塵突然來了興趣。趙塵倒不是對那從未蒙面龍女有什么想法,單純只是對這件事情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