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初,在借住丹陽觀后,第一次入赤霞山,便分別拜訪了九元觀、守元觀、又遇到了封撫寧。如今,因桃枝緣法和封撫寧口頭有約,又因自身因果要在九元觀和守元觀中做出選擇。這般想來,到真有幾分定數(shù)的味道。
當(dāng)日,九元觀中迎接自己的雖只是一位金丹,可之后卻是三位天師迎于門前,之后一位天師作陪。守元觀中卻是三階真君開門,二階真人伴游。
九元觀中供有數(shù)位仙君神像,守元觀中,卻只是尋常仙人。
此般種種,在趙塵腦海中一閃而過。對比之下,做出何等選擇,自然不言而喻了。
就在山中發(fā)生變化之時,不遠(yuǎn)處的赤陽郡城之中,尋常凡俗不可見的巍峨神域之內(nèi),金色神光沖天而起,化做一萬丈高的金色虛影,立于城中,靜靜的看著赤霞山方向,就如同一尋常神像一般。金光神像,尋常凡俗雖不可見,但周圍一片的高階修士,卻是歷歷在目。浩瀚神威,迫人心神。
郡城隍眼中,赤霞山方向,那一位位仙人降世,互相斗法,自己卻只能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些降世的仙人中,好些位的境界都不亞于自己。這些仙人分成許多派,彼此變幻著陣營,互相制衡著,構(gòu)成了一副動態(tài)平衡的場景。
郡城隍知道,自己若是擅自出手的話,輕則將自己陷入其中,重則直接打破平衡,后果不堪設(shè)想。
好在這些仙人雖一副全力出手的樣子,實際上卻都有所克制。彼此之間,那是大道扭曲,天崩地裂,混沌氣絲絲不斷,開辟光輝,時時閃現(xiàn)。但交手的余波,互相抵消之下,卻是影響有限。外界看來,那赤霞山依舊天朗氣清的模樣。便是身在局中的趙塵等人,雖有換了人間之感,可看起來也是分外安全,不見一絲風(fēng)波。
郡城隍立于神域之中,雖百不敢擅自插手,但也將身形顯化出來,并時時將一份精力落在上面。一來是在表明一個態(tài)度,二來也是防止哪位一時手滑,將余波漏了出來,影響到外界。
這周圍一片的修行者,沒有卷入其中的,也紛紛將注意力放在赤霞山方向,等待事情的結(jié)束。
丹陽觀中,文庸一邊看著城中的神像虛影,一邊又仔細(xì)盯著遠(yuǎn)處好似一如往常的赤霞山。
丹陽觀中,所以修士,除趙塵外,已經(jīng)全部撤回觀中。趙塵陷入其中的消息,文庸已然知道了??扇缃?,赤霞山深層空間已然封鎖,別說進(jìn)去,以文庸的境界,連看透都做不到。對于趙塵的情況,只能說一聲愛莫能助了。
行走在赤霞山中,趙塵突然抬頭,原本萬里無云,通紅一片的天空,突然,絲絲霞光浮現(xiàn)。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鋪陳開來,不到一個呼吸,便布滿整個天空。一團(tuán)團(tuán),一片片聚在一起,龍、鳳、鳥、獸、花、草、蟲、魚,一個個栩栩如生。趙塵一眼掃過,一共三十六種,每種三百六十只。
隨著這些祥云霞光造物的出現(xiàn),整個赤霞山中立時喧囂起來。諸般光華,自山中各地沖天而起。而天上那些霞光,只要不是被人收走,便是被打散了,也會重新凝聚出來,只是在不在原處,就不好說了。
一路上,便是趙塵都采摘到三朵霞光。還不等趙塵順著因果趕到九元觀眾人處,天上那一萬兩千多朵霞光已經(jīng)被采摘一空。
隨著第一波因這些霞光而起的爭斗落下,天地間分氛圍都陡然為之一沉。之前的爭斗雖然激烈,但也有些適可而止的味道,實在不行,便果斷放棄。
可如今,對一些人而言,此番爭斗已然過去了,無論收獲如何,之后只要不是運(yùn)氣太差,等著事情結(jié)束便可以了??蓪τ行┤硕裕缃駞s只是剛開始,而且還別無退路。
那些退到一邊的,多是些三階真君。至于二階真人乃至一階修行者,根本沒有進(jìn)場的資格。在事情開始前,選擇留在場中,或是被迫卷入其中的二階真人,除了趙塵,其實還有一些。但到如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不是和趙塵一般進(jìn)階真君,便是已然魂歸下土。
剩下的人中,部分四階天師還有著再在其中混跡一番,看能否再蹭些機(jī)緣的想法。其余的,便已是毫無退路。之后是否可以得償所愿另說,但若是被背后的仙人認(rèn)為不肯盡力,后果卻不是他們可以擔(dān)得起的。
至于依舊敢混跡其中的三階真君,那就更令人矚目了。在眾位四階天師眼中,到了如今,還敢插手其中,那必然是有些手段,甚至?xí)炔糠滞肋€難纏。
九元觀三位天師,各按方位,守住一片陣勢,一方面要以此將那枚仙丹收到手中,另一方面也要應(yīng)付另外十幾位搗亂的天師。
忽然間,元曜看見自遠(yuǎn)處迅速趕來的趙塵。見其好似立身于一方凈土之中,周身冷月寒沙,碧海青蓮。手中更是提著一根青銅矛。
憑著因果感應(yīng),元曜立刻對趙塵就有了七分的信任,抬手間,原本分成三份的九枚寶珠合在一處,將一位四階天師鎖在虛空之中。
四階天師之間的斗法,一般情況下,已然不像二三階那般神威赫赫,氣象萬千了,但這般返璞歸真之下,卻是實實在在可以在天地間暫時刻下痕跡的威能。
看著眼前被鎖在虛空中的四階天師,趙塵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刺。同時,一枚雷珠在趙塵手中一閃而過,化作一團(tuán)雷光被趙塵捏入青銅矛之中。
雷珠雖是天師境界的隨手一擊,落在此處已然沒有什么大用,但若是用來推動一件法寶,威能還是頗為可觀。
表面上看,這位被鎖在虛空中的天師只是被一支雷霆長矛刺了一記。可實際上,卻是自身的所修的道與理和仙階的雷屬性大道直愣愣的碰撞了一次,自身的精氣神被其暴烈的侵蝕。只一擊,便已是重傷,沒個幾十年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