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穆一腳踢飛了樹干,怒吼道:“去找!”
話音未落,身后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索大人?!?p> 索爾穆渾身一震,扭回身觀瞧,卻原來是花沖在說話,此刻他已經(jīng)站在了屋頂上,正搖著紙扇看著他。
“索大人,我勸你適可而止,千萬不要玩火自焚?!?p> 此時院里的弓箭手已經(jīng)準備好了,箭頭全都對準了花沖,索爾穆把手一抬,說道:“如果你不想常威那小子有事,現(xiàn)在就下來?!?p> 花沖微微一笑,說道:“十招已過,恕不奉陪!”
說罷飄然而去,夜風中只留下一道殘影。
索爾穆狠狠的握了一下拳頭,但是卻并沒有下令放箭,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亂箭齊發(fā),也很難傷到花沖分毫,更讓他感到氣憤的是,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會走,卻無論如何都攔不住,這才是最讓他絕望的。
“去把常威給我提來,我要過堂?!?p> 索爾穆余怒未消,對旁邊的一個班頭說道。
“是?!?p> 一個人答應一聲,帶著四個人下去了。此時剛好是子時十分,一輪新月悄悄露出了頭,天上的烏云也全消散了。借著月光花沖向前疾行,按照和武德約定好的時間,要在午夜之前趕到督府外的那片樹林里,他是從后院的房上出來的,距離約定地點有一大段距離,花沖邊走邊琢磨,回去之后見到厲紅綢該怎么說呢?
正往前走著,前面突然傳來打斗的聲音,三個人正圍著一個人打,旁邊還站著幾個人,花沖定睛一看,被圍在中間的正是武德,而那三個人分別是黃燦,銀燕子和羅四橫,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們會碰在一起,旁邊站的幾個人全是生面孔,只有一個人他認出來了,就是只剩下一條胳膊的魯和尚,前些時他被許三糕潑了一臉的麟粉,花沖本以為他會死,沒想到竟然還活著,只是臉上被燒傷了一大片,半個臉的肉皮都擠在一起,看起來不像個和尚,倒像個成了精的大粽子。
看見這幾個人都在場,花沖知道事情不妙,他們深夜出現(xiàn)在這里,怕是已經(jīng)被索爾穆收買了,現(xiàn)在對面這么多人,怕是不好對付??!正在這時候,黃燦突然露出個破綻,身子不知怎的向后退了幾步,武德向前一縱,想趁機從三個人當中沖出去,哪想到原來黃燦是假意賣了個破綻,武德身子剛一動,黃燦手里突然多了兩個銅球,雙手一陣嗡嗡作響,迎面砸向武德面門。
武德也不簡單,他知道對面人多,再耗下去自己肯定會吃虧,他早看出黃燦是故意賣弄,心里早就有了防范,見他拿出一對黃膽球,當下身子一轉(zhuǎn),從他腋下鉆了出去,同時反手一掌拍在黃燦的肩膀上,嗖!一條木棒從斜刺里鉆出來,正打在武德的手背上,黃燦被推出去尺許,武德也挨了羅四橫一棒子。
這時候銀燕子的匕首也到了,擦著武德胸口刺了過去,只把衣服割了個口子,武德向后翻了個跟頭,腳下還未站穩(wěn),肩頭又挨了黃燦一下,銅球把他震的向后退了數(shù)步。正退到魯和尚的身旁,別看他只剩下一條胳膊,脾氣還是那般的火爆,見武德退到他身旁,掄起鐵佛珠便砸。
武德不敢戀戰(zhàn),躲過魯和尚一招轉(zhuǎn)身便逃,魯和尚一招落空,見武德躲到了樹后,反手又是一下,咔嚓一聲,碗口粗的大樹被攔腰截斷,但是樹后并沒有武德的影子,他早已跳到了另一顆大樹上,魯和尚大怒,把手里的鐵佛珠飛出,砸向武德的后背,不光是他的鐵佛珠,同時飛過來的還有黃燦的銅球和銀燕子的鉆心釘。
可惜三件武器在半空中碰在了一起,嘩啦一聲全都掉在了地上,武德心中暗自高興,轉(zhuǎn)身往西南方向走,就在他剛一轉(zhuǎn)身的時候,銀燕子的第二顆鉆心釘又到了,不過這次不是從頭發(fā)里射出來的,而是從她嘴里射出來的,此釘長約一寸細如牙簽,平時藏于舌底,用時在翻上來,只是這種鉆心釘不好練,只有舌頭會打卷的人才能練成,射出去的時候,舌頭要卷成一個桶狀,這樣殺傷力才大。
鉆心釘嗖的一下射出,武德一心想走,根本無從防備,那邊花沖卻看的清清楚楚,在鉆心釘射出去的一瞬間,他的人已來到武德身后,伸二指夾住鉆心釘,然后一翻身落在地上,武德覺得身后有異常,急忙回頭觀瞧,卻原來是花沖正站在他身后。
“公子……?”
花沖一擺手,沖著黃燦他們說道:“這么多人打一個,還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不屑?!?p> 說完沖著武德一招手,說道:“分頭走?!?p> 武德點頭,轉(zhuǎn)身朝西邊跑去,黃燦等人想追,花沖突然用紙扇在地上一扇,扇起一大片樹葉,半空中在用力一扇,樹葉立刻朝著黃燦等人射去,猶如鋼刀一般嗤嗤作響,所過之處草木皆傷,黃燦等人大驚失色,各自施展功夫躲避射來的樹葉,一陣手忙腳亂之后,樹葉系數(shù)被打落,但是花沖已然蹤跡不見。
“分頭找!”
話音未落!一個黑衣人從樹上跳了下來,黑色的風衣黑色的斗篷,連他頭上戴的斗笠都是黑色的,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人,和他的打扮正好相反,白色的風衣白色的斗篷,還有一頂白色的斗笠,這二個人穿著怪異,一下來就直奔西邊而去。
魯和尚朝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
“呸!什么玩意?剛才在樹上憋著不出來,現(xiàn)在倒跳下來搶風頭,還找了個受傷的追,真叫人生氣。”
黃燦冷哼了一聲說道:“咱們打了半天可不能讓他們撿了便宜,快追!”
這幾個人全都朝著武德逃跑的方向追,都想抓住他在索爾穆面前邀功,這幾個人走后,一個人搖著紙扇從樹后面走出來,正是花沖,原來他一直都沒有走,而是躲在樹后面看著他們,一直到黃燦他們走后才出來,看著他們都追武德去了,花沖心中暗自好笑,現(xiàn)在這個時候在追,恐怕連武德的影子都看不到。
正在這時候,從樹后又轉(zhuǎn)出一個人,青衣素面正是厲紅綢,她的腳受了點輕傷,走起來還有些顛簸?;_把面罩摘下來,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厲紅綢一點都不驚訝,問道:“你怎么會來這里?是不是知道了常威的下落?”
花沖說道:“這里不方便說話,先回去再說?!?p> 兩個人一前一后離開了樹林子,回到紅幫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厲紅綢的傷雖然不嚴重,但也要及時處理,花沖把秋兒叫起來,讓她準備止疼和止血的藥,并告訴她這件事不要張揚,秋兒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多嘴去問,只好按照花沖說的去做。她轉(zhuǎn)身剛走了幾步,從外面突然闖進個人來,差點和她撞個滿懷,秋兒剛想大聲喊,卻被來人捂住了嘴。
“別叫,是我?!?p> 秋兒定睛一看,原來這個人正是武德,他怕驚動了幫里面的人,所以從后門翻墻進來的,此時花沖也聽見了動靜,見是武德回來了,沖他一招手說道:“進來說話。”
又見他肩膀和手臂都受了傷,于是吩咐秋兒在多拿些止血的藥,秋兒答應一聲下去了,武德跟著花沖也進了房間。
“傷的怎么樣?”
花沖關切的問道。
“不礙事,一點皮外傷而已?!?p> 花沖看了看,確實只是皮外傷而已,他這才放下心來,于是又問道:“怎么和黃燦那幫人動起了手?”
武德說道:“在索爾穆的府上不小心碰到的,當時他們正在屋里喝酒,我不小心踩掉了一塊瓦片,這才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p> “嗯!”
花沖點了點頭,接著問道:“打聽出什么消息了嘛?”
武德?lián)u了搖頭。
“沒有,他們還沒說什么我就被發(fā)現(xiàn)了?!?p> “他們是干什么的?”
“索爾穆的幫手,有幾個身手不錯。”
“來做什么?”
“不清楚,他們沒說?!?p> 花沖又點了點頭,背著手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厲紅綢一直在旁邊聽著,見花沖不說話了才問道:“你們好像有很多事瞞著我?柳湘云跟你說過什么?”
花沖看了一眼武德,說道:“去看看文墨怎么樣了?”
武德知趣的站起來,正在這時候,秋兒拿著止血藥回來了,厲紅綢說道:“把東西放下吧!我自己來。”
秋兒剛想說話,武德沖她使了個眼色,秋兒會意,兩個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間,厲紅綢迫不及待的又問。
“柳湘云究竟跟你說了什么?常威是不是真的在索爾穆那里?”
花沖沒有回答她,反問道:“你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嗎?常威的確在索爾穆手里。”
“柳湘云說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不是柳湘云說的,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那你怎么知道常威在索爾穆那里?”
“索爾穆親口說的,不過,我并沒有見到常威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