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下來,遠處明晃晃的一堆眼睛早已消失了蹤跡,只有那條被禁錮在石碑前的蟒皇嚇得瑟瑟發(fā)抖,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塊石碑面前,連蛇頭都埋進了它粗壯的腰肢下。
半樹人的下方的森然白骨又豈是堆砌起來供人觀賞的?看來這些血蟒對眼前這株半樹人的恐懼不僅僅是一星半點。
猝不及防,我也沒能掙扎到最后,我們都被這株半樹人倒吊了起來。
不遠處沒有被血蟒破壞的那些燈座里的燈明明晃晃的,像極了夜空中斑斑點點的星星,遠處凌亂的石碑在昏暗的火光下,若隱若現(xiàn)。頭頂上方幾百丈遠的孔洞上面,一絲柔和的月光照了下來,又是一輪圓月當空,看來我們到這里已經(jīng)有些時日了。
“樓家的彎刀衛(wèi)?”
半樹人看了看樓臨風,戲謔的問了出來。
“呸,公孫卿!”
樓臨風一口濃痰向著那半樹人吐了過去,距離不夠,中道落下,遠不及矣。
半樹人仰頭舔了舔額間流來下來的鮮血,笑道:“呵呵,不錯,不錯,竟然還會中原話,你是樓義的幾代玄孫了?”
我們幾人聞言,都下意識的看了看那個滿頭銀發(fā)的半樹人。
公孫卿果然沒有死,從我見到他一身破爛漢服的時候,我便隱約猜到了,他可能就是公孫卿。至于更多的,我卻是猜不透的,樓臨風告訴我是為了尋找公孫卿和三代大巫師找到蝕骨蝶的消滅之法,但是我隱約感覺到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樓臨風聞言,冷哼了一聲,并不搭話。
反倒是公孫卿繼續(xù)嘀咕道:“三百多年了,我已經(jīng)三百多年沒見著人了...”
公孫卿抬頭看了看上空的月色。
“為了見到天日,我努力的生長,才破開了這么一個小洞口,足足花了我三百年的時間??!”
“都是你們天洛干的好事,大巫師,這個小人!?。?!”
公孫卿的眼神凜冽,咬著牙,兇相畢露,我們身上束縛的藤蔓被潛意識的拉緊了一下,勒得生疼。
能和公孫卿打交道的便只有那個被懲罰臏腳了的三代大巫師,大巫師在天洛乃是國師之位,所以公孫卿口中的大巫師,我們自然也不會誤認為是天洛的一代大巫師。
公孫卿見樓臨風沒有回答他的話,轉向我們問道:“呵呵,幾個中原人,你們誰能告訴我大漢現(xiàn)在是誰掌權?”
我聞言呵呵一笑,道:“大漢?早就亡了?!?p> 公孫卿聞言,眼里透過一絲的失落,他看了看天空中的月亮,嘆道:“蜃樓求仙,蜃樓求仙,哈哈哈...求來的是什么?長生不老嗎?”
我們在他的眼前被他的枝椏掛著,能夠清晰的聽到他話里的惆悵和恨意。
王堂聽到長生不老幾個字,問道“長生不老不好嗎?您看您現(xiàn)在都還活得好好的,老先生,我們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倒不如您高抬貴手,放了......”
王堂的話還沒說完,公孫卿便舞動了藤蔓,那些藤蔓猶如無數(shù)條細小的蛇,蜿蜒著游向了王堂,王堂見狀,下意識的閉嘴。
公孫卿停止了攻擊,繼續(xù)道:“呵呵,長生?簡直就是個笑話,像我這樣不倫不類的活著嗎?淪為替大巫師守墓的怪物?”
樓臨風瞪了公孫卿一眼,喝道:“既然你也成了半樹人,我便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看來我天洛真的要亡了?!?p> “天洛早該亡了,你們祖皇爺還沒有吸食掉天洛的所余嗎?哈哈哈,樓家,真是個笑話!”公孫卿拉著樓臨風來回搖晃了幾下,繼續(xù)笑道:“樓義被用來作為實驗品的時候,樓家的人恐怕沒一個好受吧?洛塔地宮第三層牢獄里的那些殘尸恐怕早就被趙禹的尸體所演變的藤蔓吃得一干二凈了吧?想不到樓家的彎刀衛(wèi)還有人活著,我還以為都死絕了呢?!?p> 樓臨風臉上兇意畢露,“我殺了你,你們這些禽獸?。?!”樓臨風拼命的搖晃著,想要到達公孫卿腦袋的位置。
公孫卿幾根藤蔓伸了過去,直接剝奪了樓臨風手中的兩柄彎刀,一根藤蔓纏繞在他的脖子上。
樓臨風像是受了極大的痛苦,咬著牙,臉上青筋暴露。
公孫卿在用他的枝椏吸收樓臨風的血。
“哼,怎么樣,感覺不好受吧,你樓家的人,當初就是這樣被用來喂養(yǎng)你們保護的祖皇爺和趙禹的。”公孫卿眼里充滿了戲謔和鄙夷,似乎是在嘲笑著樓臨風的愚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