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呼吸的氣息收斂了八分,氣若游絲,凝神聽他們講話。
原來這李老道全名叫李長庚,早年聽說過青城派第六代掌門便是李長庚,只是他在多年前傳位給門下首席弟子之后,便歸隱了江湖。哪里知道他不是歸隱了江湖,而是去了涼州,奪了郡守之位,利用錯骨易容術(shù)喬裝成了趙謙,培養(yǎng)了一方勢力。
下面的信一和尚手骨寬大,靜坐時候,穩(wěn)如泰山,一看就是內(nèi)家高手,修習(xí)的該是佛門金剛指一類的指法高人。
“長庚道長不遠千里到訪,可是主上有何安排?”
李長庚擺了擺手,嘆了一口氣,回道:“信一大師,主上確實有安排,只是我在涼州守了多年的天洛國之謎破了?!?p> 信一微微一笑,恭賀道:“找到了天洛國,想必傳說中的不死樹種也該到手了吧。再者也就是說青玉蟬的藏地也該成功了,那么那位已經(jīng)受了青玉天璇星位位洗了,老衲這里恭喜長庚道長了?!?p> 李長庚聞言,連連搖頭,回道:“錯了,錯了,全都錯了,天師位置判錯了,命大護法將涼州一部全部撤回,老朽這回也是九死一生,說來可就話長了,好在那位沒有死,否則我可就得陪葬了。”
信一驚訝,問道:“位置判錯了?”
李長庚‘哎’的嘆了一口氣,伸手拿出了一張地圖乃是涵蓋了中原以及周邊小國的全圖,圖上只有國線的分布,還有便是一些地點位置的標注。
“信一大師請看,天師一時疏忽,將七星位置判反了?!崩铋L庚伸出手指在地圖上指了指騰格里天洛的位置,又指了下正下偏西的一個位置,正是梵凈山內(nèi)的某個地方,“涼州天洛古國不是青玉所在的天璇位!而是你們這里的梵凈山一帶才是??!”
“七星成勺形,勺子底的青玉天璇星星位在南不在北,只因當初天洛國師周游時候,去過南梵,帶回了大量的青色玉蟬!所以誤導(dǎo)天師判反了位置!將‘勺’形底判到了北部,導(dǎo)致了這次的失敗。”
信一聞言,又問道:“那么‘得金人,得長生’,天洛神樹樹種?”
李長庚見信一和尚一臉好奇,再次使勁兒搖了搖頭,一臉沮喪之意,回道:“哎,樹種也是假的?!?p> 李長庚徐徐道來,“這還得從我掘出了休屠王的墓說起,林子義那蠢貨判錯了風(fēng)水,以為那墓是涼州郡守趙謙祖上的墓,將葬經(jīng)上‘玄武盤水’之穴誤以為是臣子之墓,后來才知道那是雙層大墓,玄武盤水式怎么會有雙層之說!后來我問了天師,天師說那是‘青龍托珠’式帝王之墓,正是休屠王的墓!下層乃是青龍托珠式的托臺,上層才是寶珠封棺,帝王陵寢。
也不知道當年休屠王這混蛋從哪里學(xué)了些偏術(shù),造了個五行瑞獸托臺,封了祭天金人和洛圖在青龍托臺下,還將休屠國師的生煉成了毒尸,守著這兩樣?xùn)|西。
媽的,休屠王這混蛋,不知道在哪里找人雕了五個大一號的五色玉蟬,搞得我還以為大法還有其他的星位,后來大護法來了之后,才知道這大一號的五塊玉蟬是仿制品,而那些隨葬休屠王的暗紅色的玉蟬才是真貨,卻不知道這混蛋在哪里搞過去的,或許是武帝賞賜的,不過可以確定的便是這些紅色玉蟬,全都是來自于七星天樞位的陵寢——顓頊帝墓。
我們找到了金人之后,再次一路趕往天洛,利用精通陣......”
李長庚的話沒有說話,陡然閉口。
信一和尚見狀,看了看窗外,直接一個箭步,撲了出去,二指一并,直接戳穿了窗沿,將窗紙木欄插出了個大洞。
看他出手的指力和手法,該是佛門的大力金剛指法,出手迅捷,直接戳了出去。
窗外有人,信一的手指戳了出去,外面的人一個側(cè)身,像是避開了,但是信一收回手指的時候,食指和中指間帶有血跡,外面的人肯定受傷了。
我心道不好,急忙躍起,星羅凌音步,幾個箭步便躍下了樓閣,外面的那人肯定是云依,該是她等久了,來找我,在外面偷聽,被發(fā)現(xiàn)了。
哎,這丫頭來得真不是時候,我還想聽李長庚說下去,知道后面的事情,這丫頭的內(nèi)家功夫不夠,偷聽呼吸之聲很容易便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瓦頂還有人,算上這一個,是兩個!”信一皺眉喝道。
再聽得李長庚說道:“無虛,追?!?p> 我躍下瓦頂,看到了捂著肩膀的云依,好在我二人都是一身便行裝,蒙了面,不至于被人認了出來。
季無虛破窗而出,我看了看他,急忙伸手一挪,便將云依背在了背上,云依受了傷,加上季無虛武功不低,這個時候不是打架的時候,我倘若用臨虛劍指和凌音步,他便會輕易將我認出。
這時候,只能跑,我背著云依,施展輕功,毫不猶豫的運盡全力,向著柳湖北岸而去,穿過這金佛寺偏房后面的林子,直接向著柳湖沖了過去,一路踏水行波,過了柳湖,繼續(xù)向前面的村寨林子里奔去。
好在季無虛追到了柳湖畔的時候,便停止了步伐,沒有在追過來的打算。
闖入了金佛寺后山的一片林子里,見季無虛沒有追過來,我才將云依放了下來。
云依肩上受了傷,看傷勢,應(yīng)該不算很嚴重。
在云依的要求下,我二人悄悄離了金佛寺,一路前往她自己常駐的古董當鋪。
時間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正午,想來午時三刻已過,官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西街街尾,當鋪之中。
我將鋪門緊鎖,礙于男女有別,授受不親,我在外間泯茶,云依自己在自己的閨房之內(nèi),備了藥箱,自行包扎傷勢。
我一個人在外間回味思考著信一和尚和李長庚老道的對話。
“‘受了青玉天璇星位位洗’?何為青玉天璇星位位洗,他們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秘密組織?
盜墓的?不像吧,從他們的對話來看,這個組織的勢力不小,而且聽他們的口氣這個勢力的枝椏遍布中原各地,一個能輕易撼動一個郡守位置,一個還是大梵寺的高僧,其他的就更不清楚了。
這種大勢力,何其恐怖。
他們的目的何在?
若不是李長庚有季無虛保護,我倒是想抓了他問個仔細了。
不對,還有凈明和尚。”
想到這里,我微微一笑,李長庚不好擄走,這凈明和尚倒是方便了許多,過幾日潛入大梵寺,將之擄走,問個仔細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