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幾日后,七皇子承風(fēng)要過繼給蘇皇后,已算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聽聞是蘇后主動去求的皇上,她性子在人前向來溫柔和順,很少向皇上求過什么,并且這些年她管理后宮,也算是盡心盡力,所以這般懇求,宗政霖也沒辦法拒絕。
一時間,宮中與皇后娘娘的贊譽不絕于耳,都說皇后娘娘是真正的慈悲心腸,畢竟這宮中恐怕沒有人能像她一樣愿意過繼承風(fēng)。
而各宮娘娘們得了這個消息也不甚在意,因為承風(fēng)從來不被皇帝承認,所以根本沒資格參與皇位之爭,自然威脅不到其他皇子,即使他過繼給了蘇后,皇帝對他的看法也不會變。
所以人人皆是感嘆承風(fēng)好運氣,如今過繼給蘇后,地位比以前不知高了多少,更何況蘇后只有懷柔一個女兒。
“妹妹在想什么?”
月清歌抬頭,明媚動人的笑靨映入眼簾,如半開半掩嗯芙蓉花,嬌艷欲滴又不甚風(fēng)寒。
“羲和在想,這些花樣子真是獨特,羲和都未見過?!?p> 懷柔聞言抿嘴一笑,“這是自然,因為這些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你若是喜歡,我便也剪給你。”
月清歌微微頷首,拿起一個花樣子端詳起來。
她今天路過御花園,便遇到了在亭子里剪花樣子的懷柔,耐不住盛情邀請,便陪著坐了下來。
“聽聞七哥不日就要過繼給皇后娘娘了?!痹虑甯璨唤?jīng)意地看向懷柔。
“嗯,連你也知道了?!睉讶岬哪抗庖琅f專注在剪紙上,這些花樣子是給蘇后做鞋用的,皆是她親手剪的,可謂是很用心了。
“等七哥搬過來了,崇陽宮也應(yīng)該會熱鬧些?!睉讶嵯袷窍肫鹗裁矗旖枪雌鹨荒\笑。
她的笑容很純粹,甚至有種和她年紀不符的天真。
之后月清歌又陪她坐了一會,便起身告辭。
“妹妹,等一等?!?p> 月清歌回頭,只見懷柔從宮女手中拿過一個精巧的小暖爐,“拿著這個吧,天涼,別受寒?!?p> “多謝姐姐好意,這里離碧波苑并不遠。”月清歌婉拒。
“還是拿著吧,你先前不是身體不太舒服嗎?!睉讶峥粗?,一雙眸子如被秋水洗過般澄澈。
“那謝謝姐姐了。”月清歌接過,轉(zhuǎn)身離去。
“公主,這暖爐可有動手腳?”清妤有些擔(dān)憂。
月清歌搖搖頭,她看向手中的暖爐,很是精致華貴,應(yīng)當是懷柔自己用的,如今給了自己,她恐怕只能用宮女的了,但是她卻好像并不在意。
等回到碧波苑用過膳,月清歌便一直待在書房臨摹字帖。
下午時分,窗外卻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瑞雪兆豐年,來年定會豐收吧?!比羲f著,走過去將窗戶關(guān)了起來。
“公主,您怎么了?”若水疑惑地看著月清歌,她手中提筆,卻遲遲不寫。
“沒什么?!痹虑甯柰高^窗戶紙看向外面,不知為何,有一絲心神不寧。
月清歌搖搖頭,繼續(xù)臨摹。
承風(fēng)的過繼之禮很是簡潔,只是在崇陽宮陪著蘇后懷柔一起吃了頓飯便算成了。
之后便搬去了崇陽宮的一個偏殿。
入夜,碧波苑。
“公主,已得了消息,嫻嬪確實是病死的,并沒有可疑之處?!鼻彐ピ谝慌暂p聲說道。
月清歌聞言蹙眉,她清楚蘇后是絕對不會去做對她而言沒有利益的事,她收養(yǎng)一個皇子,可能很多人會懷疑她有爭儲之心,可那個皇子偏偏是承風(fēng),最不可能成為儲君的承風(fēng),那么她圖什么?
她之前懷疑一切都是蘇后蓄謀,她恐怕想利用承風(fēng)做什么事,可是嫻嬪的死既然沒有疑點,那么蘇后只是順勢而為?
不過,不管蘇后又有什么手段,她都不會懼怕半分。
月清歌不再去想,輕輕走進了寢殿。
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宮里都風(fēng)平浪靜,蘇后似乎與承風(fēng)相處得很不錯,時常得見承風(fēng)陪在她左右。
而宮外,監(jiān)視楚夜辰的探子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消息。
就在這樣的平靜里,春天悄然來了。
“你們小心點搬,這盆花可貴重著呢?!?p> “那個...說你呢,那花不能擺在那里。”
三七和若水此時正站著指揮宮女太監(jiān)們安置好承德送來的花。
“怎么一來就送這么多花。”月清歌陪著承德在碧波苑的湖邊散步。
“不是都說女子愛花嗎,我可是收集了很久的。”承德笑望著月清歌。
確實是收集了很久吧,月清歌看著那些名貴的花兒,見風(fēng)宿十二名花都有,可謂是珍貴異常了。
“今日父皇不是招你去下棋嗎,怎么得空過來了?”月清歌問道。
“棋下完了,自然就得空了,并且我來,還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背械律衩氐乜戳嗽虑甯枰谎?,“你一定猜不到是什么?!?p> “快說?!?p> “這次的草原狩獵,父皇也會帶你去?!背械驴雌饋砗芨吲d,他平日不能時時進宮,但狩獵他也是要去的,自然就有機會見羲和了。
“明年就是要娶妻的人了,怎么還是這般不穩(wěn)重。”月清歌神色看起來依舊清清淡淡的,沒什么喜悅。
一提到娶妻,承德眼里滿是躲閃,他并不想明年就選妃。
“對了,還有件事...”承德突然欲言又止,神色有些矛盾。
他剛才在宗政霖的書房聽到了軍情急報,是關(guān)于顧千決的,便心下矛盾,不知該不該告訴羲和。
“說吧。”月清歌望著承德,目光清澈。
“我剛才在父皇書房里聽到了軍情急報,北地大雪連綿七日,送往陽城的糧草被劫,羌蕪趁機攻下陽城,繼續(xù)發(fā)兵濮溪,而之前駐守陽城的顧將軍身受重傷,生死不知。”承德看著羲和的表情依舊沒什么變化,心里松了口氣,他之前是很不高興顧千決接近羲和,可是感覺他們又是朋友,所以羲和還是應(yīng)該得知這個消息,不過現(xiàn)在看來,羲和心里并沒有多在乎那個少年將軍。
“我知道了。”月清歌看向平靜的湖水,“不是還要回慧賢宮嗎?快去吧,別讓雅妃娘娘等久了?!?p> 承德點頭,“嗯,那我先走了,晚上過來一起用膳吧,母妃也肯定很想見到你。”
月清歌頷首,然后目送承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