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無奈而絕望

　　枯坐牢籠的鳩摩智用心靈傳音的方式給雨守傳遞了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智哥感覺非常難過，活生生的口袋妖怪，活生生的人類，被迫互相殘殺，不死不休，而且，自己也將會這樣的一天。

　　糾結(jié)，無助，悲憤，復(fù)雜的感情充斥著這個原本年級就不大的孩子。鳩摩智想要放棄，但雨守卻發(fā)來堅定的信號，要是智哥選擇放棄抵抗，它會選擇誓死追隨，它相信葬愛和呆呆也是一樣。

　　雨守還提醒鳩摩智，外面還有雨林口袋妖怪，有一二三兄弟，還有小冷，都在等著他，勸解智哥不要放棄，一定還會有機會。

　　反反復(fù)復(fù)的糾結(jié)中，鳩摩智迎來了在牢籠中的第三天。

　　和昨天一樣，今天的廝殺照常進行，還是鋼籠，還是被銬在鋼籠上，唯一不同的是，昨天留下的尸體，已經(jīng)消失不見，不論是口袋妖怪的，還是1號的。

　　 2號和22號，今天廝殺的兩個人，2號全部是機械口袋妖怪，而22號，則只有四只是機械口袋妖怪，另外兩只是自己原有的口袋妖怪。

　　兩人掛著絕望的表情進入鋼籠，同時放出來第一個上場的，都是機械口袋妖怪。從年齡上來看，2號要大很多，經(jīng)驗應(yīng)該很豐富。22號，是一個文弱的青年，看來比鳩摩智大不了多少。

　　或許真的是年齡帶來的優(yōu)勢，2號的機械口袋妖怪一開始就進入了猛攻，22號的機械口袋妖怪卻打得有些凌亂。

　　很快，22號的第一只口袋妖怪被斬殺，一地的血，刺激著22號的心，他的臉色變得蒼白。2號言語上安慰了22號，表示生存的機會一定要把握。

　　被生死對手安慰，22號稍有恢復(fù)，展開第二場戰(zhàn)斗，似乎是安慰起了作用，沒一會，2號的第一只口袋妖怪被斬殺。

　　接下來的戰(zhàn)斗，還是2號優(yōu)勢突出，很快就斬殺了22號最后的機械口袋妖怪。

　　此時的22號看著自己悉心照料的兩個精靈球，沉思不語，似乎不想讓它們受到傷害，但又不得不這樣做。

　　祁連山的電擊，鋼籠周圍的慘叫，催促著22號接著戰(zhàn)斗，無奈之下，他只好放出了自己的口袋妖怪參加戰(zhàn)斗。

　　又或許是一直以來互相陪伴的默契，22號原本的口袋妖怪很快就搬回了劣勢，直到2號使用了第五只機械口袋妖怪。

　　很不幸，屬性克制，技能克制，加上機械設(shè)備強化，22號的口袋妖怪被斬殺。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培養(yǎng)訓(xùn)練的口袋妖怪尸體冰冷的躺在地面，22號徹底崩潰，他哭著捶打自己的胸口，悔恨讓它上場的決定，但這都沒有用，已經(jīng)再也喚不回曾經(jīng)一起相守的那只口袋妖怪。

　　 22號絕望了，跪著爬著移動到2號腳下，哀求2號給他一個痛快，讓他去地下給他的口袋妖怪贖罪。

　　 2號流著淚，顫抖著勒緊22號的頸部，22號沒有掙扎，只是呆滯的看著伙伴的尸體，掛著絕望，走向死亡。

　　這一幕，鋼籠外，依舊有人哭泣，有人憤怒，卻多了一些表情麻木的人。

　　而鳩摩智，早已哭干的淚水，戳破再戳破的掌心，因為電擊而感到不適的身體，都無法代表少年心中滿腔的悲怒。

　　最后，賀蘭山宣布，第一輪廝殺獲勝的人將會得到優(yōu)待，餐餐有肉，之后可以不強制參加每日的觀看，待遇截止至第二輪廝殺的開始。

　　第四天，3號與23號的廝殺，流著淚上臺的兩人，通過對話，讓其他人知道了他們是表兄弟的關(guān)系，一起去野外訓(xùn)練被打暈抓到這的情況。

　　但是祁連山卻宣布，就算是親人，也必須廝殺，不得作假，否則兩人一起，步入死亡。

　　兄弟廝殺，分外凄慘，是哥哥的23號不斷的說著3號的丑事，試圖激怒3號，讓3號公平的決戰(zhàn)來爭取生存的機會，指揮著的機械口袋妖怪也在瘋狂的進行攻擊。

　　 3號節(jié)節(jié)敗退，依舊不愿意與23號認(rèn)真對戰(zhàn)，象征性地抵抗著，似乎想要把贏的希望讓給23號，手上的口袋妖怪，也只剩下可憐的三只。

　　 23號似乎真的接受了3號的好意，攻擊強度大幅度提升，嘴里還在不斷咒罵3號的軟弱，不敢公平一戰(zhàn)的懦弱。

　　直到，23號用無比骯臟的話語辱罵了3號的父母，23號知道，這是親人間絕對不能觸碰的底線。3號果然動怒了，為哥哥的無情，為父母無故地遭辱，忍無可忍，終于下定決心與哥哥死戰(zhàn)。

　　廝殺越發(fā)的凄慘，兄弟之間的罵戰(zhàn)，兩個相互熟悉的人，相互了解太深，戰(zhàn)術(shù)指揮上的互相針對異常激烈。

　　 23號無情地指出3號戰(zhàn)術(shù)上的缺失，打法的單調(diào)，被激怒的3號不做理會，只知道用行動瘋狂的反擊23號無恥的言語。

　　很快，局勢搬了回來，此時的23號只剩下自己原本的兩只口袋妖怪，而3號，依舊是三只強力的機械口袋妖怪。

　　令人意外的事情發(fā)生了，23號拿著精靈球，大喝一聲，假裝發(fā)出了奇襲，專注的3號順勢反擊，卻沒想到，23號只是拿著精靈球，不愿意放出自己的口袋妖怪，只身迎接3號的反擊。

　　被擊中的23號，胸膛內(nèi)陷，口吐鮮血，眼看著就要沒救了，他掏出自己的兩枚精靈球，囑咐3號一定要改正自己戰(zhàn)術(shù)上的缺陷，活著出去，要是有機會，照顧好自己的口袋妖怪，最后失血過多而亡。

　　直到此刻3號終于明白，為什么23號要如此無情，一直逼迫自己全力戰(zhàn)斗，不能有憐憫，還有那些刻薄的話，原來都是為了讓自己有希望活著出去。

　　后來的后來，直至第二輪3號戰(zhàn)死，鳩摩智都再沒有見過3號臉上出現(xiàn)過任何一個表情。

　　那一晚，是鳩摩智唯一進入熟睡的一晚，雖然是兄弟間的悲劇，但23號以死換生的行為，還是讓智哥感受到了溫暖，抱著在精靈球中的雨守葬愛呆呆，想起了一二三兄弟，想起了雨林口袋，想起了冷小白，還有，還有......

　　第五天，剩余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麻木，越來越順從，牢籠里再也聽不到謾罵，每日的強行觀看廝殺，也變成大家出來放風(fēng)的機會。

　　今天的廝殺是4號對24號，戰(zhàn)斗開始之前，兩人已經(jīng)開始互相威脅，謾罵，目的削弱他人士氣，給自己爭取生存的機會。

　　今天的廝殺，已經(jīng)與往日不同，沒有多少悲傷的的情緒，只有爭奪生存機會的兩個人，互相仇視，幾乎無賴般的展開了對拼。

　　誰也沒想饒過誰，兩人的口袋妖怪所使用的技能越來越暴烈，拼殺的過程中造成的傷亡也越來越惡劣。

　　甚至24號在4號第三只口袋妖怪戰(zhàn)斗不能的時候，親自上前殘忍的殺死這只口袋妖怪，嘲諷24號的無能，只為了打擊對方。

　　 4號也不甘示弱，就算是已經(jīng)失去生命的口袋妖怪，也不放過，分尸，鞭尸，羞辱，只因為那是24號原有的口袋妖怪，為了激怒24號。

　　整個現(xiàn)場宛如地獄，4號和24號這兩個人，或許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人，就連最后24號殺死4號的時候，也是絲毫沒有憐憫，甚至帶著報復(fù)的快感和勝利的喜悅。

　　鳩摩智看著已經(jīng)麻木，沒有多少反應(yīng)的其他人，又看向高臺上正看得津津有味的賀蘭山和祁連山，他不明白，為什么憤怒的人越來越少，麻木的人越來越多，為什么可以冷眼看著他人的死去，看著他人漠視生命的行為。

　　智哥在想，再過些日子，輪到自己去廝殺的時候，是不是也會變成和他們一樣的人。想到這里，他忽然覺得很惡心，這里的一切都很惡心，害怕自己會改變，變成行尸走肉。

　　這一夜，鳩摩智孤獨，無奈，還有深深的絕望。帶著對未來恐懼的智哥疲憊的睡去，在睡夢里，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摸一樣的人，正在愉快地操刀殺向他人，身后，血海粼粼。

　　被這個惡夢驚醒，鳩摩智渾身顫抖著，艱難的熬過了這漫漫長夜。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雖然不知道地底下和外面時間流逝是否相同，但鳩摩智每次被帶離牢籠之前，都會在地面上刻一個痕跡，記錄已經(jīng)過去的時間。

　　今天是第20天，枯瘦如柴的鳩摩智被帶離牢籠，倒數(shù)第二場，只有他和他的對手20號兩人作為觀眾。

　　明天鳩摩智就將上場面對編號20號，展開你死我活的廝殺。

　　經(jīng)過19天的強行觀看廝殺，智哥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變得冷漠，能夠面無表情，心無波瀾的看完整場廝殺，看著鋼籠內(nèi)的兩人互相折磨互相傷害，最后一方殺死另一方。

　　這不是個好事，但智哥無力去改變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看著互相抱有敵意，互相仇視，使用各種無恥下流的手段獲得勝利的人，或者是失敗死亡的的人，他現(xiàn)在一點同情都無法提起。

　　想到明天，自己究竟是會報以怎樣的心情殺死別人的口袋妖怪，殺死別人，還是別人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