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傅璟有多想回憶起他昨晚是怎么到了白嶼夏家里,而且還在白嶼夏家里呆了一夜的過程,腦子里就是空空如也,毫無記憶。
“我昨晚......”
“你昨晚很乖?!卑讕Z夏不等傅璟說完就接上了。
......乖這個詞,用來形容他?
用詞能不能不要這么可愛?
顯然白嶼夏說出口就意識到了,她對面是個二十七歲的男人,不是七歲的小男孩,乖這個詞不是很貼切。
“嗯......”白嶼夏抿了抿唇,“我是說......你沒有很折騰人?!?p> “......”
行吧,這個話題揭過揭過,就此打住。
“總之,你不用想太多,我們是鄰居,也該互幫互助的?!闭f完這一句話,白嶼夏迅速低下頭繼續(xù)吃面。
鄰居么......傅璟低垂的睫毛微顫,握著勺子的手緊了緊。半句不提從前,只有所謂鄰居的情分,除去這一層關系,他們之間,還有什么關系呢?“是,”他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響起,“謝謝你,鄰居。”
也許是傅璟這聲鄰居太過低沉婉轉,白嶼夏倏地耳根一熱,這聲音......怪撩人的。熱得她吃泡面的速度都加快了。
傅璟坐在對面,瞥見白嶼夏泛紅的耳尖,只要一害羞耳尖就會泛紅這個特點,一如當年。怪可愛的。清冷的眸子里閃著些許笑意,卻又忽的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剛剛那抹笑意從何而來,又為何消失。只是一瞬,他的眼睛又恢復了清明。
白嶼夏抬起頭,對上傅璟清冷的眼睛,愣了一下。
他淡淡開口:“謝謝款待,我先走了。辛勞費......我稍后轉給你?!闭f完便起身離開。
只是傅璟走到門口時,白嶼夏的聲音從后面?zhèn)鞯剿亩淅铩?p> “不必。不客氣。”同樣是平平淡淡的語氣,但熟知白嶼夏的人都知道,她這樣的語氣,卻是最最疏離的語氣。
傅璟走后,白嶼夏看著對面的粥,再看看自己盆里還剩一半的泡面,突然就吃不下去了。傅璟這個死男人,真的好氣人!什么辛苦費,她照顧他是為了辛苦費嗎??氣人!她昨晚怎么沒讓他在外面自生自滅!
生氣地站起來收拾碗筷,白嶼夏一邊收拾一邊想,再有下次,她要再收留照顧傅璟她白嶼夏三個字倒過來寫。
正這么想著,微信響了一下。
是的就是她的孽緣對象,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傅璟。
他用的是工作微信,直接給她轉賬了一千塊。
白嶼夏:......
“謝謝傅總,您這個動作,像極了我的金主爸爸?!?p> 傅璟洗去了一身酒氣,邊擦著頭發(fā)邊拿起手機。一點開微信就看到了白嶼夏的消息。
金主爸爸?
傅璟想象了一下白嶼夏在打這字的時候的神情,大概是抿著唇,鼓著腮幫子,一雙翦水秋瞳里滿是三個字——不服氣。
她......是不開心了?傅璟從聽到她說那一句“不必不客氣”就知道白嶼夏生氣了。她為什么生氣?傅璟皺了皺眉,早上明明還好好的,是因為他說的給她轉錢嗎?反應過來白嶼夏為什么生氣,傅璟的眉頭緩緩松開,他......或許應該解釋一下?
指尖輸入一行字,又挨個刪除。想了想又打上了一行字,再次刪除。最后干脆關閉了對話框,傅璟垂眸,反正,她也沒有在乎過他不是么?
白嶼夏和宋心柔的友情出現(xiàn)裂縫,是在初一的下學期。夏季以至,兩個人之間的友誼卻走向冰點。具體的原因他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宋心柔跟他已經變得很疏遠了?;蛘哒f,他跟宋心柔好像不能再當朋友了。
周末的晚上,他躺在床上玩著手機。那個年代好友上線還會提醒,他一眼就看到了白嶼夏上線了。
他下意識想給她發(fā)消息,輸入幾個字卻突然想起她不常玩手機,也不常上線,她的QQ幾乎都是宋心柔在玩著。
輸入的幾個字撤回了。
他問:“是宋心柔嗎?”
如果是,他就不問了。他把手機倒扣在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等著手機什么時候震動。
似乎那邊反應得很快,專屬于QQ的“滴滴”聲響起。他拿起來,對話框里最新的那條消息,是女生的一個問號。
“?”
“不是?!?p> “我是白嶼夏?!?p> 三條消息排在對話框里,整整齊齊的,不知道是消息排列整齊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還是內容讓人覺得特別驚喜,傅璟的心情是很好的。
他小心地敲上幾個字:“不好意思,我以為是心柔在玩你的QQ?!?p> “不是她,以后,也不會是她了。”
那邊的回復很快。
卻帶著明顯的不開心。
對話框里顯示出她新更新的說說:“我一直以為友誼能夠天長地久?!?p> 他不明所以。
“你怎么了?不開心嗎?”傅璟問。
“我沒事啊,我沒有事?!?p> “你跟宋心柔......是怎么了嗎?”
“沒有怎么,我們沒事?!?p> “雖然我跟心柔不是朋友了,但我們還是朋友的。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說?!彼l(fā)了一句話過去。
白嶼夏回答得很快:“沒有什么,只是.....以后不能做朋友了而已。”
他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再多問她白嶼夏卻不肯回答了,沒有講到幾句話,她就下線了。宋心柔也發(fā)了說說,很長很長的一段,長得他覺得自己理解不了,白嶼夏這里沒有答案,宋心柔那里應該會有。所以他給宋心柔發(fā)了一條消息。
但第二天,他卻在教學樓樓下,看到她哭了。
她站在教學樓下,趴在欄桿上,一雙杏眼哭得紅腫,像一只小兔子一樣,頰邊還掛著淚痕,手里捏著一張紙,他想上前去問一句的時候,她的朋友卻過來了,她對著她的朋友說了什么,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她對著朋友扯出了一個笑容,不知道朋友說了什么,她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中午的時候他就收到了她QQ上發(fā)過來的信息:“謝謝你的好意,但你不要管我跟心柔之間的事情了?!?p> 等他再發(fā)消息過去,那邊卻沒有了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