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的謝昀逸醒來,入眼漆黑一片,后腦勺隱隱作痛,雙手被捆著繞在柱子上,雙眼適應(yīng)了幾秒這才微微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昏迷前的畫面在腦海里閃過。一顆心被立即提起,謝昀逸再次向周圍的環(huán)境看去,小空間里堆放著一摞一摞的干稻草垛子,就是沒有找到他要找的。
心,慌了…“唐兄弟!你在哪?”謝昀逸連續(xù)呼喚的聲音,在這幽寂的黑夜顯得格外清晰。
一陣鼓打吹奏的喜樂從外間由遠及近傳來,路過謝昀逸所在的茅草房里,幾聲很快就被喜樂淹沒過去,殘破而又熟悉的聲音引起謝昀逸的注意。
“咳咳咳,放開我…我不…你們這是草菅人命…”這是唐雅嫻的聲音,氣急。
“小嫻!”心被拿捏著,謝昀逸眉頭打結(jié),用力著要掙脫開捆著自己手的繩索。
外間傳來的喜樂離謝昀逸所在的位置越來越遠,他聽不到她的聲音,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他氣的喊出聲音,就是沒能解開捆著自己的繩結(jié)。越急便越亂,越亂就越不能解開,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他的小嫻此刻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情,讓她說出草菅人命的話來,要他怎么安下心來體會捆著他的什么類型的繩結(jié)構(gòu)造?他做不到??!他被捆著的手腕被摩出血道子,鮮血順著繩索一滴一滴的滴落,他卻仍然不管不顧的用力想掙脫捆著自己雙手的繩索。
在繩索被蠻力拉扯斷開的那一瞬間,謝昀逸欲站起身,卻見茅草房的門被人推開。
“你醒了?”一個妙齡少女手中拿著燭火,出現(xiàn)茅草屋里。
燈光打照過去,十五六歲的少女見到謝昀逸睜開的雙眸,看著他那張俊美無濤的容顏,不敢久久與他對視,錯開了眼眸欲行去一旁把燭燈放到一旁,燭燈剛剛放在茅草屋里廢棄的高腳供桌上。卻不想,謝昀逸不知何時來到她跟前,一手掐著她的脖頸,雙眸危險的睥睨著少女。
少女這時看清楚,他的可怖。眼眸閃著驚恐,幾乎感覺自己要窒息。
此刻,他不是為了旻朝百姓的一國之君,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一個為了心中所愛可以毀了所有的男人。若她有個三長兩短,他要這些人通通為她陪葬!
“說!你們把白日里跟我一起的公子怎么樣了?”謝昀逸的聲音沁骨的殺意明顯。
少女抬手無力的拍著謝昀逸掐著自己脖頸的大掌,示意他放開,她才能說話。
謝昀逸并沒有就此放開他掐著少女脖頸的手,而是微松了力道,示意她回答自己的話。少女看著謝昀逸可怖的雙眸,心中懼怕的意識到,若她不說,她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殺了她!
“他…他…我姐姐…”少女害怕的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全一句話,抽泣著。
眼前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再說一句話,但是少女明顯感覺到,他掐著自己脖頸的手一寸一寸的再收緊,少女害怕的閉上雙眸不敢去看他,哭訴著害怕著直接一口氣說完:“他被爹娘拉去給今早剛死去的姐姐沖喜!”外間的喜樂早已聽不見…
“帶我過去!”謝昀逸松開了掐著少女脖頸的手,力道收去,少女腿軟的摔坐在地上,聽到站著的男人從頭頂傳來,蘊含命令的聲音。
少女劫后余生的抬手摸著自己還在的脖頸,害怕著,抽泣著忙應(yīng)道:“是…是…公子隨我來…”
少女走在前頭為走在后頭的謝昀逸帶路,時不時回頭看去,仍能看到身后這個俊美的男人手腕在滴血,叫人想去為他包扎,但是一觸及上他冷寒的雙眸,可怖的神情,便讓少女害怕的回過頭去,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帶著路。
路上,少女在謝昀逸的詢問下,道出所以然。原來,今早在申家發(fā)病死去的新娘子是少女的姐姐。事情發(fā)生后,在場的女方家人便迷信的趕忙將已經(jīng)斷氣的新娘子送去,村里神婆那去,希望可以救回新娘子一條命。
“家里人信神鬼之說,父親母親常年供奉香火錢于村里的神婆,對神婆所說深信不疑,覺得姐姐就是被申家的陰魂附了身才會突然發(fā)瘋?!鄙倥f著。
“將姐姐送去神婆那兒去,神婆說姐姐雖死,但附體的陰魂未散恐會回來禍害家里人。需尋一個藏有陰命的人,與姐姐的陰魂沖喜,這才可免去我們家的劫難?!鄙倥f著,感受著身后越發(fā)寒涼的氣息,不自覺的吐了口唾沫,以壓下心中的恐懼。
“所以,那個神婆選中了唐兄弟?!”謝昀逸眉頭揪著啟唇說道。
以前少女總覺得神婆說的鬼不鬼最可怕,可是現(xiàn)在她卻覺得,鬼哪有身后這個男人可怕。她腿軟的很,但是一想到她停下來,就有可能被殺,少女便不得不繼續(xù)帶著路。
“是…神婆說,公子的那位兄弟,面相不是長壽之命,可與陰魂相合…”
少女說到一半不敢再繼續(xù)說下去,她分明感覺到身后男人的氣壓比剛剛又低了幾度。
少女害怕的忙哀求說道:“公子,我?guī)闳ツ沟?,你別殺我爹娘…”
“走快點!”謝昀逸似是沒有聽到少女的話,兩人加快了腳步,出了村莊往山野的墓地而去。
依的村里冥婚所行的規(guī)矩,雖是半夜村莊各戶人家聽到喜樂吹奏的聲音,也不敢出來見證少女與申家的這檔子事,也不想去多管這閑事,村莊這個夜里顯得和往常一樣安靜。在莊外落腳處收拾好屋子,做好飯菜來到申家尋謝昀逸和唐雅嫻的小五卻沒有碰到人??粗矍吧昙冶辉业膩y糟糟的一切,又找不到他們家公子,大師傅還沒回來,小五不得不再次回到落腳處等著能決斷事情的大師傅回來。
山野墓地這邊,喜樂仍在吹奏著,唐雅嫻被迫套穿著由粗布制成的大紅喜衣,被捆著雙手由少女的爹媽拉著繩索,由少女的親戚押解著來到為少女的家族墓地處。
他們口中所謂的神婆拿著引魂鈴當走在人群最前頭,手下時不時晃動著鈴當。
少女死去的姐姐,早已在白日里被下了棺材,放在一處挖好的空墓里??漳挂贿呁谥硪粋€長方形的坑,里面也擺放著一由廉價木材打造的棺材,不過這棺材不必隔壁的那個被封釘起來的棺材,這個大開著,棺材里面貼著幾道所謂的神符,依神婆的說法是要鎮(zhèn)壓邪靈。
因為早前唐雅嫻一直大聲呼喚他們這是草菅人命,神婆說她沖撞了神靈,少女的爹媽便尋了一塊紅色的喜帕塞在唐雅嫻的嘴巴里,不讓她再發(fā)出吵鬧的呼喚聲來。
心中吊著一口氣,發(fā)不出被心火一再壓抑著,但少女的爹媽將唐雅嫻推進那個大開的棺材里,拿下那塊塞在雅嫻口中的喜帕,見雅嫻憋著的那口氣嘔出鮮血來,奄奄一息的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