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會知道別人苦苦追尋的答案,卻不知道自己的,即知別人的,卻也告訴不了別人。本來就是各自命里一劫,除了相伴相護(hù)不棄,自以為是幫忙的去多做幾分都將形成一把雙刃劍,即傷了別人亦傷了自己,更將境域攪亂幾分,更顯混沌迷惘。
自己的坎,若不自己解決,下個小輪回開始,記憶再次清空,人便又跌在同一個坎。這場被困在混沌境域里,已輪回了三世的劫,這場以生死賭下的劫,又該如何破繭成蝶。
無人知道,這場劫難的未來會走向何方。他只想在這人潮浪涌之中,牽緊她,再無生離死別。
皇城,孫氏德容宮中。
“此事當(dāng)真?”孫佳容聽完派出去的屬下回稟的事,秀眉微挑說道。
“千真萬確,我親耳聽見,大夫說,皇后命不久矣?!绷⒃谝慌缘南率祝f著。孫佳容得了十三謝昀效的消息,尋著謝昀逸經(jīng)常會去福滿樓的事,在莊外找到了皇帝和皇后。下首在回稟的是,刨墳夜謝昀逸帶回唐雅嫻的事。
“這事,要做的干凈,別被人抓到尾巴?!睂O佳容吩咐著。
“屬下明白,我們的人還在莊外盯著,這次定然讓皇帝和皇后再回不來!”下首信誓旦旦。
“只是…走了個皇帝,來了個鳩占鵲巢的溯王,亦是難辦。云家主那邊,可有消息了?”孫佳容坐著呷了口茶,想到這幾日被皇帝交付攝政權(quán)力的謝昀季,皺眉說道。
“家主昨日受溯王之邀去了沁園參加夜宴,宴會結(jié)束后去了百花樓,聽隨同的人說,家主包下了整座百花樓,至今未出,尚無消息?!毕率兹鐚嵏嬷?p> “眼下,最后一場競賽在即,云家主怎么可能這個時候還不出現(xiàn)?”孫佳容不解,云景飛怎么會甘心讓謝昀季輕松度過。從云景飛要她讓柳氏接近黎羽之時,從云景飛要她替黎羽正名之時,她便知道,云景飛是想借用黎羽這枚棋子,來遏制住溯王岌岌欲擴(kuò)張的勢力。顯然,在云景飛眼里,這盛京溯王謝昀季才是他的對手。如今她在莊外的人馬絕不會讓皇帝再回宮中,除去了謝昀逸后,她便需要云景飛的手來除去溯王謝昀季,若沒了云景飛,她又該如何與現(xiàn)在實為攝政王的謝昀季抗衡?這是,孫佳容眼下揪心的事。
“屬下也不清楚,家主這次想做什么?!毕率滓彩敲H粺o知云景飛的不出現(xiàn)。
好不容易把皇帝的命掌控在她的手中,除掉皇帝不過是早晚的事,孫佳容可不想替別人做嫁衣。她要當(dāng)旻朝的皇帝,她要除去礙事的謝家人!
“你過來…如此…如此?!睂O佳容在下首耳畔吩咐著她謀劃的事情。
“屬下,這便去辦?!毕率坠笆诸I(lǐng)命退去。
溯王妃競選的第三場比賽已開始,午時,謝氏角斗場內(nèi)中央,鋪架起一個半人高可容納六方坐席的圓形臺子,頭上無任一遮擋。設(shè)在此,亦是這場比賽的條件之一。
只見郭冒領(lǐng)了皇卷,開聲道:“第三局,比茶道。上茶具!”一二兩局對的是,溯王文武雙全,其王妃因皇帝所言也必是這要求。這最后局,比誰更得溯王的心。要泡出一杯好茶不容易,要泡出一杯合溯王胃口的好茶更不容易。
這局,結(jié)果,玄。一人,若心悅你。你就是把茶沖泡的再爛,工序做的多糟糕,若那人心悅于你,他便會選你。若他不心悅你,你就是把茶沖泡成瓊漿玉露,他依舊不會選你。這皇卷上略公式化的答案,倒顯得無足輕重了。但偏偏,奪權(quán)之中,談心,太多余。
謝昀季,會選誰,誰會勝出,還未開始,便成了一個迷。
圓形臺上,錦繡地毯鋪著,設(shè)兩方茶座,各自案幾上,由宮女承上來,一整套茶具被擺放整齊。學(xué)了一個早上的卞琳,卻無心在這局上。今日,未曾看到云景飛出現(xiàn)…
“王爺,云家主尚未到來,此先開始怕不合情理吧?!弊谝慌杂^賽的孫佳容出聲道。
“聽聞云家主夜宿于百花樓還未起身,本王早先便派人去請。這位,是云家主的親信,云木。他即已得了云家主的吩咐,那他此刻在這便代表了云家主。”謝昀季淡淡說著。
孫佳容猶疑的看向那坐于大位上,一直一語未言確時是常常跟在云景飛身邊的云木。
“回娘娘,王爺所說,屬實?!痹谥x昀季的話畢,聽云木說道。
卞琳雖沒有刻意看向謝昀季那方對話去,卻在聽聞“夜宿百花樓”幾個字時,心下微動。她曾試探過云景飛,云景飛那歌為了權(quán)可以輕易答應(yīng)娶她的人,那個死活要黎羽贏的云景飛怎會無端缺席,他最看重的這最后一場比賽。不經(jīng)意的,沒發(fā)現(xiàn)的,卞琳在擔(dān)憂云景飛。
比試臺上,頭頂太陽灼熱,曬的兩個在比試臺上的人,額頭沁出汗水,時不時需拿繡帕擦去。
反倒是觀賽涼亭上,竟顯悠哉。涼亭四角皆放了冰塊趨這正午熱意,手邊茶點,瓜果不斷。
茶,首要,需心靜。而這周圍環(huán)境顯然就是要妨礙參賽兩人,沒有高山流水古琴音撫平人心,沒有愜意悠閑環(huán)境感其身,只有炎熱,曠野,煩悶。
兩人桌幾爐上,已在烹煮著山泉水。但這天,只會讓人看著此刻燃著的爐而覺得更加炎熱。
趁著山泉水烹煮之際,以所學(xué)之道,兩人各自將盤上茶餅以專門器具磨散開,于瓷陶中。
泡茶的水,水溫要把握好。適宜的溫度是第一步,對上所選的茶,適宜的溫度才會散發(fā)茶葉獨特的香氣。熱壺燙杯,取適量茶葉至于茶甌之中,懸壺高沖,提起甌蓋,將面上茶沫刮去,洗罷甌蓋,靜候片刻,只看賽者對此的掌握,茶味的決勝已分明。
待兩方比試的人,茶水先后出盞于土陶杯中,再由等候一旁的兩名宮女分別呈送去觀賽亭。
沖出茶水的時候,花落染提出要上臺替卞琳擦汗,謝昀季允了?;淙緝?yōu)哉游哉上臺來,路過黎羽時,似是走不穩(wěn)路,崴著腳撞到黎羽的案幾上,正沖出茶的黎羽被這一撞,身形不穩(wěn)茶盞摔落,幾個茶杯中的茶水,有的大半撒了去,有的小半撒了去,所剩完好沒一杯,倒多了幾個被茶水浸過的空杯。黎羽被撒出的熱茶燙到了手,花落染假模假式的跑來黎羽身邊。
“夫人你有沒有事?都怪我一事不小心?!被淙菊f著。這方臺上發(fā)生了,那方亭上看的一清二楚,坐于主位的謝昀季,卻低眸喝茶只當(dāng)沒見到。他希望她,她求助的眼眸看向他。他想,只要她求助的看向自己,他便替她解圍??上?,沒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