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守了張銘翰三日三夜,第四天昏睡了幾日的張銘翰這才悠悠轉(zhuǎn)醒…
林蘇正欲解開他的衣帶子給他腰腹上的傷口換藥,只是不成想,林蘇手剛觸碰到張銘翰的衣帶子就被醒來警惕防備的人給箍住了手掌?!澳愀墒裁矗》攀?!”張銘翰抓著林蘇的手掌,力道之大,疼的林蘇清秀的眉毛都快打結(jié),費勁抽出自己被抓的手,直呼著。
張銘翰醒來,銳利如鷹的眼眸覷著抽出手掌摔坐在地上的林蘇,因幾日未醒嗓音很是沙啞,聽他說道:“你是誰?”張銘翰說著,欲起身坐著,卻感覺到腰腹的傷口被牽動,帶來一陣撕扯的疼痛,不禁讓張銘翰倒吸了一口涼氣。那本就蒼白的臉,這會更像虛弱。
“人家都說救命之恩,要知恩圖報。你倒好,這剛醒來,我還沒讓你報恩,你就恩將仇報!”林蘇揉著自己被箍疼的手掌,站起身來尋了一旁的小木凳坐下,瞪了眼半撐著身子的張銘翰。
“是你救了我?”張銘翰擰著眉似在思考,掃了眼四周所處的環(huán)境,最后目光落在這個坐在對面小木凳上的林蘇身上,啟唇說道。
“不是我救了你,那是鬼救了你哦!”聽張銘翰這略帶質(zhì)疑的語氣,林蘇鄹覺心中不爽。
“你是不是殺人越獄了?不然怎么會傷的這么重,昏倒在這偏遠(yuǎn)的山村上?!绷痔K看著此刻一言不語似陷入什么回憶之中的張銘翰,啟唇好奇的問道。
林蘇的這句話似乎惹到張銘翰,她話語中的某些詞匯將正在回憶昏迷前所發(fā)生的張銘翰,給拉扯回到現(xiàn)實,見張銘翰眼眸中帶著危險的光芒瞧著林蘇?!澳愕降资钦l?”
張銘翰心里在想著,若是眼前這個女子和那群人毫無關(guān)系,她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殺人越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如果眼前這個女子和那群人有關(guān)系,又為何不殺了自己,反而要救自己?
“不是,你這個人也太沒禮貌了吧!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你一醒來,非但一句感謝的話沒有,反而質(zhì)問我是誰。這才過了多久,你便又用這種看窮兇極惡之人的目光看著我,你什么意思??!我是誰?我是林蘇,一個與世無爭生活在這偏遠(yuǎn)小村幾十年的人,昨日出門沒看黃歷,才碰上了你。真是好心沒好報!”林蘇氣急起來,張嘴便來,倒是把一些以前只在學(xué)堂聽人講過的詞匯,用的順溜,她自己似乎沒有發(fā)現(xiàn)。林蘇看著那個占了自己的床榻躺了三天,她不得不打地鋪休息,還傾家蕩產(chǎn)的給他買藥治病,更是悉心照顧了三天的張銘翰,心中一股火頓時上來。阿娘說的沒錯,好皮囊,壞心思!這家伙,分明看誰都是要害他之人!
早知道,就不該好心撿他回來!林蘇心里這么想著,話語不停的甩出去,說痛快了,轉(zhuǎn)身懶得再看張銘翰一眼,起身便要向外走去。
“等等,林蘇!”張銘翰抬手觸及自己腰腹上還未好全的傷口,見那個好像真的沒有惡意的女子要走,忙出聲喚道。一個起身的動作,讓身體虛弱的他,滾落床榻,響起咚的一聲響。
張銘翰的呼喚聲,并不能留下林蘇的腳步,但那身后突然傳來的一聲響聲,叫林蘇不解的回頭瞧去。這一看去,才知道那男人摔落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好像死了一樣。張銘翰這前后反應(yīng),未免太過嚇人,林蘇朝他走近去,推了推張銘翰,仍不見張銘翰有任何反應(yīng),這下害怕了。若是這人死了,可不干她的事啊!林蘇心里這么想著,但還是費勁的把張銘翰拉到了床榻上躺著,伸手去探張銘翰的鼻息,確定他還活著,這才微松了口氣。
林蘇給張銘翰換完傷口上的藥后,想去煮飯,走到外間廚房,拿起那塊壓在米缸上的木板,這才發(fā)現(xiàn),家里沒有米了。她拿出隨身攜帶的荷包,荷包癟癟的,整個都往反掏過來,數(shù)來數(shù)去卻也只剩下,昨天把家里那只小豬仔賣了剩下的二十文銅板。林蘇有些苦惱。
他們家里有自留田,種了些菜,往常林蘇都會帶著菜去早市上賣,但是因為這幾日要照顧張銘翰這個半死不活的人,她已經(jīng)有三日沒去田里看過了,也不知道雜草長成什么樣,會不會奪了她種的那些菜苗的養(yǎng)分。惆悵。
這下倒好,人財兩空。林蘇想著,她救了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本來還希望那人醒來,知恩圖報或許可以娶她。為了給這個男人看病拿藥,她把家里爹娘留給她的那頭母豬給賣了。怎知那男人傷的太重,也因為她先前搶救不當(dāng),傷口感染引發(fā)張銘翰高燒,母豬賣了的錢才堪堪給那個男人拿藥,后續(xù)的診療費的問題,林蘇將家里剩下的那頭小豬仔給賣了,這會全部所有的家當(dāng),都在這個癟癟的荷包里。數(shù)來數(shù)去,還是只有二十文銅板!氣!
“你怎么了?”就在林蘇頓在自家米缸前,惆悵不已的時候,聽到身后臥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傳來張銘翰略微沙啞的嗓音。
林蘇淚水在眼眶里滾動著,因張銘翰這突然的聲音,她錯愕回頭,那淚水滴落眼眶,此刻的林蘇看起來,有些我見尤憐的意味?!皼]有錢,買米了…”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看著這樣的林蘇,張銘翰輕笑出聲,這還是他長這么大,聽過別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他從小衣食無憂,從未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擔(dān)憂過,林蘇說出這話,在他聽來,就感覺像個玩笑。
“你笑什么?沒有米,沒有菜,你還有我,很快就要餓死了!你居然還能笑出來?”林蘇看著張銘翰這樣的反應(yīng),心中直覺當(dāng)時決定救張銘翰是個錯誤的選擇。
林蘇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見張銘翰抬手將那頭上束發(fā)的翡翠玉簪抽出,沒了玉簪束著,他一頭青絲落下,有些散落,卻仍無法掩蓋這個男人身上吸引人的光芒。在林蘇不解的眼神之中,張銘翰因為身上有傷走的有些慢,但還好他們相隔并不遠(yuǎn),張銘翰把玉簪放在了林蘇手中說道:“拿去當(dāng)鋪當(dāng)了,這玉簪是儒玉打造,至少也值一錠金子。換了錢,買米也好,買你想買的?!彼f著,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話語,卻讓林蘇覺得這一刻的張銘翰,帥呆了!
因為從小生長在貧苦的環(huán)境里,林蘇時常見到爹娘為柴米油鹽醬醋茶操心著,剛剛那二十文錢連買半袋米的錢都不夠,沒了爹娘在身邊,無依無靠的林蘇,直覺的委屈。
可是,現(xiàn)在心中的心情卻有一種坐著過山車大起大落的感覺。此刻這個男人,讓她覺得,仿佛天塌下來,都無需畏懼?!澳憬惺裁??”林蘇手里握著玉簪,有些傻乎乎的看著張銘翰問道。“銘翰。”男人簡潔的說道,算是回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