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吹動門扇,門扇刷刷作響。
齊玟猛地坐起來,看著從軒窗里投進的光影。頭皮一陣痙攣,他拼命摁住發(fā)麻的腦袋,腦子里涌現(xiàn)著模糊的人影,涌現(xiàn)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
他從枕頭下拿出藥瓶,倒出兩粒烏黑的藥丸,拼命灌入嘴中,頭疼才緩和幾許。他輾轉反側,腦袋里全是蕭靖安和衛(wèi)子雁,又是一夜無眠。
齊玟無奈,添了件衣裳,去了另個院子,齊軒的住處。如他所料,齊軒并未入睡,屋子里燈火通明。
他心情這才好許多,本欲推開門與他淺談幾句,不料聽到了他與別人的對話。
“我一直很疑惑,為什么蕭靖安會放了他,蕭靖安完全可以把他抓起來,而后向我們提條件。”
他?哪個他?齊玟一陣好奇,繼續(xù)貼著窗戶紙,屏息凝神。
“你是懷疑蕭靖安知道了他的身份,或者他恢復了記憶?!庇挠牡呐勇曇麸h出來,“二哥屋子里怎么會有女子的聲音?”齊玟一陣好奇。
“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女子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回答。
“如何試探?”
“把他送回蕭靖安身邊,給他任務,看他能不能完成……”
齊玟沒有繼續(xù)聽下去,那個“他”就是他。
他默默走出王府,他之前到底很蕭靖安有過什么過節(jié),又喪失了哪部分的記憶,他愈發(fā)好奇,可終究無解。
翌日清晨,一封書信送到了霽月城的李府。蕭雨寧拆開信封,徑自讀了起來。
“怎么了?”坐在一旁的蕭靖安,有些好奇地看著讀信的蕭雨寧。
“是靜妃娘娘寫的信,她邀請我去宮里參加宴席,還說所有皇族都會前去。”說完此話,她有些無奈,“一晃這么多年了,我已經太久沒回皇都了,還有皇兄……”
蕭靖安有些心疼,“過去了就過去了?!?p> “我知道?!笔捰陮幠c頭,“我要帶子惜一起回去,為皇兄守喪一個月,只是……”
“什么?”
“我怕李府沒人守著了,大部分人都讓你帶到西北三郡了。我這一路上,也要帶著些人?!?p> “不用怕?!?p> 此時,唐寧推著木輪椅進了廳堂,“姐姐,夫人,飯食好了?!?p> “讓寧兒也隨你去吧?!笔捑赴部拷茖?,“讓他也去皇宮里見識見識,也省得沒人和子惜玩鬧?!?p> 蕭雨寧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唐寧,唐寧扯住蕭靖安的袖口,“姐姐,不要帶我了,我腿腳不方便,會拖累蕭夫人的?!?p> “沒事,你現(xiàn)在行動不便沒關系。只要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能站起來就行?!笔捑赴残χ牧伺奶茖幍暮蟊?,唐寧假裝摔壞了腿,只是為了不學武功。蕭靖安沒有拆穿他,是有信心他哪一天會自己戳破謊言。何況,現(xiàn)在李子惜格外老實聽話,知道自己犯了錯誤倒也使眾人耳根清凈。
“那好,我們明日就出發(fā),李府就交給你打理了?!笔捰陮幫浦茖幰黄鹱叱隽嗽鹤?。
蕭靖安看著母子二人的背影,一陣自責又涌上心頭。兩個有血緣之親的人,竟這樣被她的騙局活生生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