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李富真的病容不得半點閃失,所以郭世媛覺得梁葆光有必要跟三星醫(yī)院的醫(yī)生們通力合作,在介紹完了李碩科后又開始給他介紹起了參與進此次病例的其他醫(yī)生,“這位是顧妍熙醫(yī)生,世界著名的血液病理學專家,國際淋巴癌研究組織唯一韓國成員,曾參與過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腫瘤分類》文件編纂?!?p> 梁葆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這一位則是未來醫(yī)學研究中心的主任南都賢教授,他同時身兼前列腺疾病中心、實驗療法研究中心主任的職務,成均館大學醫(yī)學院神經(jīng)外科課題也是由他負責的?!彪m然察覺到了梁葆光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但郭世媛還是堅持將所有重量級的醫(yī)生都介紹一遍,“還有蘇繼勇教授,他是病危特別護理中心主任……”
“行了行了?!绷狠峁獠荒蜔┑負]手打斷了郭世媛的話,他看著一屋子帶著副院長、主任頭銜的醫(yī)生忽然有些想笑?!耙曰颊邽橹行摹笔侨轻t(yī)院自1994年建院以來就一直在用的口號,李富真確實是患者沒錯,可她若不是醫(yī)院最大的金主三星李家的大女兒,恐怕這些尋常病人難得一見的“大人物”們一個都不會出現(xiàn),“董事會成員、副院長、專家、教授、中心主任又如何,病人不還是差點死在手術臺上?”
梁葆光的不屑表情深深刺痛了三星醫(yī)院醫(yī)生們的心,當即就有人站出來反駁他,“李院長的執(zhí)刀的能力是整個韓國最出色的,李女士的情況絕不是他手術失誤造成的,你不負責任的診斷才是問題所在?!?p> “住口!”顧妍熙也是病理學專家沒錯,可梁葆光在國際上的名氣要遠比她大得多,關鍵是他的診斷結果她和一眾同仁也都認可,不然他們根本不敢將李富真送上手術臺。手術的結果也驗證了診斷的正確性,她可是親眼看著李碩科將胎兒取出來的,病理科的手下此時不僅在質(zhì)疑梁葆光,更是在打她們所有參與會診者的臉。
“其實李富真女士這次請我過來,是要我重組診斷暨治療小組的,我認為本人的能力是這個屋子里最強的,所以只應該有我留下,其他人現(xiàn)在都可以離開了?!睂挸ǖ臅h室里站著十幾個醫(yī)生,梁葆光卻連一個都沒放在眼里,伸手朝大門口的方向指了指,“門在那邊,好走不送?!?p> “你這是什么意思啊,只有你梁醫(yī)生留下,那我們算什么!”按照規(guī)定,外來的醫(yī)生在三星醫(yī)院里是沒有行醫(yī)資格的,若不是李富真一醒就要找梁葆光,他們甚至都不會放他進門,現(xiàn)在被人這樣瞧不起,當即就有醫(yī)生忍不下去了。
“哦,問得好,如果有興趣的話當然也歡迎各位加入我的小組?!绷狠峁庀仁屈c了點頭,隨即又話鋒一轉,“不過要先經(jīng)過考試選拔,因為我只接受真正的精英,沒辦法和能力低下的垃圾共事?!?p> “看著我干嘛,你覺得我是垃圾?”一直被梁葆光盯著看的那個醫(yī)生當時就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唉,不,不要誤會,我絕不是在針對你。”梁葆光微笑著搖搖頭,目光從會議室里每一個醫(yī)生的臉上掃過,“我是說在座的各位……都是樂色?!?p> 靜,落針可聞。
“那就拜托梁醫(yī)生了。”所有的人都氣得發(fā)抖,唯獨李碩科和顏悅色向梁葆光鞠了一躬,因為他看得出來梁葆光是在保護他們,想把不相干的人摘到李富真的病例之外。現(xiàn)在的李富真看誰都像要害她,在連病因都找不到的當下,治好她完全無從談起,他們這些人若繼續(xù)跟進不僅撈不到好處還會惹一身騷。
“院長!”別的醫(yī)生搞不懂李碩科為何不惱怒,還向這個張狂的家伙鞠躬。
李碩科撇了下嘴,梁葆光果然像他侄女說的那樣,什么都好就是一張嘴太臭,明明是在施恩于人,卻又把人家得罪了個夠嗆,“對了,還得謝謝梁醫(yī)生一直以來照顧我那不成器的侄女,她在您手下的那幾年學了不少真本事?!?p> 梁葆光驚訝地抬起了頭,他就說這中年人似乎在哪兒見過,原來是李侑晶的叔叔,當年他在李侑晶父親的葬禮上曾見過一面的,“都是Michelle自己努力,我可沒有給過她額外的照顧?!?p> 副院長都已經(jīng)是這個態(tài)度了,其他的人就算有意見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即便再不服氣也只有老老實實地走出了會議室。郭世媛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姓梁的太不按套路出牌了,“梁醫(yī)生,你把別人都趕走了總裁的病怎么辦,靠你一個人?”
“怎么,不行嗎?”梁葆光反問道。
前面說得很拽,只是為了讓礙事的人都走開而已,想要只好病人的病,不近距離觀察是肯定不行的。梁葆光走進特護病房之后看到的不再是那個強勢的女總裁,只是一個單純的病人罷了,除了住的病房很好與其他得了病的人無異,一樣的無助,一樣的蒼白。
“梁醫(yī)生,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又見面了?!笨诒翘帓熘鯕饷嬲郑又疀]有力氣,李富真的話必須靠近了她才能聽到。
“我也不喜歡做售后服務,不過有時候現(xiàn)實就是不肯以人的意志為轉移?!敝尾【热耸轻t(yī)生的本職工作,病人沒能痊愈再次找上門來,就是他們最大的失敗,對于梁葆光來說李富真沒有在摘除胎兒后恢復健康,就是他的錯。
李富真的想法卻不同,“他們都認為梁醫(yī)生的診斷是正確的,所以我的癥狀在術后應該有所好轉,現(xiàn)在情況正好相反,所以我不得不懷疑是有人不希望我繼續(xù)活下去。被投毒、手術中臟器被傷害等等,希望能被你納入考慮?!?p> “您說笑了,收買一個人也許可行,可是參與到你病例中的足有幾十個醫(yī)生,誰能收買這么多生活優(yōu)渥地位超然的醫(yī)學專家?”梁葆光并不覺得李富真是中毒或者臟器受了損害,專業(yè)的醫(yī)生想要殺死一個人,根本不會給她躺在床上疑神疑鬼的機會。
李富真嘆了一口氣,“一般人確實很難做到,但對某些人來說卻很簡單?!?p> 梁葆光不以為然,李富真認為他弟弟無所不能,但他卻覺得這家子小看了醫(yī)生們心中的操守,害群之馬哪里都有,但不太可能都在集中在這兒出現(xiàn),“等等,您眨眼睛的頻率有點高,眼睛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