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對事不對人
陳墨出了大牢,季云等人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可這個排場卻不簡單,幾百號人來接陳墨,前擁后簇,極其高調(diào),許慕站在遠(yuǎn)處看了看,搖了搖頭離開了,這么算下來,梁帷這趟合作到底是討沒討到好呢?
陳墨一放了,遼國的使臣也在沒有借口待在梁國了,當(dāng)時當(dāng)機(jī)立斷便回遼國,仿佛來這一趟真的只為陳墨的事,朝中知情的人都在感嘆,這陳墨好大的架子。
文心坐在窗前,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聽著小丫頭在那邊說,“囂張什么啊,有什么好拽的,不就是關(guān)了大牢了還昭告天下了!”
可是文心知道,這不是囂張而是氣勢,也是打梁策的臉,這一場對弈,皇上輸了,陳墨這是在示威啊,警告各位陳府不好惹。
文心抬了抬手,讓侍女別說了,也許哥哥說的沒錯,如果不搞這些事,陳墨在這慶陽能拉她一把,都是她最強(qiáng)的后臺了。可是如今卻成了這樣,歸根結(jié)底,好像都是因為梁策吧……
陳墨回陳府,不想家中還有人等著陳墨了,“文謙?!你怎么來了?”陳墨有些欣喜,不過一轉(zhuǎn)眼也就知道是為什么了。想必文心的事,文謙也知道了吧,畢竟是她讓人告知文謙的。
文謙起身微微一鞠躬,算是給陳墨賠不是,陳墨連忙扶起他,“干嘛呢?各是各的事??!”文謙搖搖頭,“不,是我莊家沒教育好?!?p> 該知道的文謙都知道了,不管是從季云嘴里還是文心嘴里,又或者是別人嘴里,他都知道了,所以那天見文心的時候,他給了文心一巴掌,長這么大,他都很少會對兩個妹妹說重話,可是這一次,不僅是生氣,文心怎么能做出下毒這種事呢?
當(dāng)初莊家出了那么大的事,兩個妹妹和母親,若不是得了陳墨的照應(yīng),能好好的嗎?還有莊家的事,還是虧得墨門插手,才有轉(zhuǎn)機(jī),就連最后莊家還是靠著陳墨才能爬起來的,那么多銀子,陳墨都沒多說過一句,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陳墨對莊家的恩情。
這些莊文謙都不可能忘了,所以,這次文心做出這種事,為了個男人,做出這種事,他才覺得自己在陳墨面前抬不起頭來,陳墨幫過他那么多,可是莊家卻恩將仇報,他怎么有臉啊。
來時,莊睿洵就告訴文謙,那時候他只知道文心害得陳墨去蹲大牢,這次,是他們莊家對不起陳墨,無論如何,面對幫助過他們莊家的人,他們都不能這么做,這是不仁,可誰知,居然還有下毒這事,所以莊文謙面對陳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莊文謙來這幾日,除了見了文心一次之后,基本都待在陳府,等著陳墨回來,季云倒是并沒有因為莊文心的事而給莊文謙臉色,他知道陳墨向來是是非分明,對事不對人,所以該怎么招待莊文謙還是怎么招待莊文謙,以他是陳墨朋友的身份。
莊文謙待在這的事,季云并沒有告訴陳墨,因為這也不是什么特別的事,而且陳墨過不了幾天也就出來了,可莊文謙每在這里多等一天,心里就多一分內(nèi)疚。
莊文謙低著頭,實在不知該怎么開口,“陳墨,這事……”陳墨給他倒了杯茶,“文謙,咱們各是各的,我就說實話吧,文心這次的做法,確實讓我很生氣,所以我也沒給她留情面,這事,你可別覺得我小氣。”
莊文謙連忙道,“你別這么說,文心這次的事情,我已經(jīng)很內(nèi)疚了,以后,我也管不了她了……”說完文謙苦笑了一聲,現(xiàn)在文心生活在皇宮之中,他們只是平民百姓而已,以后,這個妹妹,他也沒什么好說的了,這一次他就心寒了。
陳墨笑了笑,很真誠,“呵呵,所以我說啊,這各是各的事,你不必自責(zé),不過……”陳墨嚴(yán)肅了一點,“日后,若是她再敢招惹我,我可就不留半分情面了,所以,文謙到時候還莫要怪我。”陳墨說的很認(rèn)真,莊文謙知道她的性格,陳墨從來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莊文謙垂眸,“是我莊家做事不地道,沒教育好,給你添麻煩了。”陳墨沒說話,有家人真好,文謙一句莊家,倘若以后再有什么,她得看在文謙的份上也不可能做得太絕,不過說起家人,這次的事情,她心里也是暖暖的。
這個話題,陳墨沒有再多說,因為沒必要,陳墨分得很清楚,莊文心是莊文心,莊文謙是莊文謙,莊家是莊家,不過說起莊家,陳墨還有點想那個小丫頭呢!
“對了,文寧呢?這次怎么沒讓她過來玩玩呢?”提起文寧,陳墨倒是挺高興的。文謙道,“這事,我們沒跟她說,不過聽說我要來慶陽,非纏著我,讓我?guī)€東西過來給你?!?p> 說下讓下人去拿過來,居然是一套衣裙,上等罕見的布料,金絲繡得裙邊,包括裙子上的白鶴,都特別細(xì)膩,陳墨都有些愛不釋手,文謙道“上次偶然得了一批難得的布料,文寧就說要留幾匹,之后就整天躲在房里不出門,后來有天叫我去看看,問我你會不會喜歡。”
陳墨連連點頭,“喜歡喜歡!”文謙看陳墨的樣子,也是著實喜歡這套衣服,“來之前特別囑咐我,可別弄丟了,她說,你成婚,她也不知道送你個什么禮物,你也什么都不缺,想來想去,這是她最拿手的了,還說讓你別嫌棄?!?p> 陳墨哈哈大笑,“這小妮子,還真是有心了,嫌棄,我哪里會嫌棄啊,做得這么好,喜歡都來不及呢!”陳墨拉著衣服細(xì)細(xì)端詳,撫摸著上面繡的圖案,可以想象文寧在做這件衣服時有多用心,陳墨嘴角上揚(yáng),打心里喜歡。
文謙這一趟跑了,雖然事情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改變,可是他的心意到了,他這次就是代表莊家來給陳墨賠禮道歉,不管別人怎么想,這是他該做的,也是莊睿洵的意思。
臨走時,莊文心見了哥哥一面,兩人對坐也沒什么話,半晌文心問道,“爹和娘身體還好嗎?”那日光顧著理論陳墨的事,這句話文心還沒問出口。
莊文謙冷冷道,“不用你操心,他們都很好,如今你已是他身邊的人了,這等事情,你也未曾跟我們說起過,所以,其它也就不勞您操心了,云嬪娘娘。”
文心低下頭,云嬪娘娘,這個稱呼,有多生分,那可是她親哥哥,當(dāng)初不和家里說就是怕家里不同意,所以……唉,說來說去,終究是自己的錯,她出門到現(xiàn)在,就沒和家里交代過什么,甚至躲著家里人找,父母的擔(dān)心,她也沒放到心上過,也難怪哥哥會這么冷漠。
兩人就這么坐著,不在像從前,文心自從跟了梁策什么都變了,文謙見她一面,她還要偷偷摸摸的,這才是讓文謙寒心的,是,莊家雖不是什么達(dá)官貴族,可是她是莊家的女兒,這沒錯,以后哪怕在高貴,也是他妹妹,不過這些文謙都不想說了,只留下了一句,今后就她一個人了,讓她做事多動動腦子,給自己留點余地。
這場兄妹之間的情誼,隨著時間,和虛榮,慢慢的被風(fēng)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