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入陣一曲 此為戰(zhàn)場
棲凰靜靜地看著,不露聲色,臉上一直帶著笑意,喜怒哀樂藏匿其中。
“雀兒,那公孫長茹倒是有幾分姿色?!睏说卣f道,沒有參雜任何的情緒,其實(shí)卻是試探。
“皇姐,你是不知道,此人囂張著了。”說道這人,誅邑公主似乎不怎么喜歡。瞧她那臉上的不屑表現(xiàn)得那么淋漓盡致就能知曉得一清二楚。
“為何?”棲凰云淡風(fēng)輕地吐出兩字。
誅邑公主見此鄙視地瞧了瞧公孫長茹低聲在棲凰耳邊道:“皇姐,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仗著自己是公孫家的嫡女可囂張了。就連我都不放在眼中。若不是皇姐是長公主又頗得父皇喜歡,估摸著她連你都敢漠視。她呀,是出了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皆通,京城里的年輕男子爭著搶著喜歡?!闭f著,誅邑公主不滿的嘟囔道:“不過是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罷了,這些男人真沒眼光?!?p> “雀兒!”許是聽到了誅邑公主的不滿,皇后低聲提醒了一番。
“知道了母后,不能再背后說他人的不是?!闭D邑公主不愿地道歉。
“母后,無妨。雀兒說得這般小聲,沒人聽到。我倒是不記得京城還有這號人物?!睏诵α诵?,不知道是有興趣還是沒有興趣。
“皇姐,你可要小心了。據(jù)說,那女人喜歡北冥侯爺,曾經(jīng)賴在侯府不走了?!闭D邑公主又道。
“有這等事?”棲凰挑眉,似乎有了興趣。
“可不是?!闭f完,誅邑公主又放下心來,略帶著嘲笑的口吻道:“可惜了,我那姐夫不近女色。半個月,那女人連面都沒見著。所以只能灰溜溜的離開了侯府。因?yàn)榇耸履桥吮车乩锊恢辣欢嗌偃顺靶??!?p> 棲凰但笑不語,想了想北冥滄凜的脾氣笑意更濃。那般作風(fēng)倒是挺符合他的脾氣。
“嘻嘻,皇姐莫不是想侯爺了,笑得這么開心?!闭D邑公主這丫頭湊近了臉調(diào)侃道。
“你這丫頭莫不是皮癢了?!睏思t著臉斥責(zé)。
“諾諾諾,母后您瞧瞧皇姐是不是害羞了?!边@丫頭不怕,膽子反倒是更大了。
“雀兒,收斂些。”皇后笑著責(zé)備。那語氣哪有責(zé)備的意思,分明就是承認(rèn)。
棲凰也不再多言,俗話說越描越會,她可不想到時候羞愧難當(dāng)。
舞臺上的音樂隨著公孫長茹的舞姿漸入佳境。到底是公孫家的嫡女確實(shí)不容小覷,比起先前那些無名小卒,這女人倒是有囂張的資本。一顰一笑恰到好處,有大家閨秀的優(yōu)雅,卻也有身為舞者的妙曼游離,還有動人心魄的姿色。倒是稱得上上乘之作。
“倒是比尋常之色多了幾分囂張的資本。”棲凰淡淡地評價。聲音不大不小,周遭的人包括坐在對面的李公主也能聽到幾分。
李公主見此陰陽怪氣的開口道:“皇姐不愧是皇姐,如此妙曼游離的物資竟然只能同尋常姿色想必,想必皇姐的舞蹈能讓人耳目一新。皇妹倒是期待的很。”那語氣哪像是有什么期待,分明是挑釁和等著看好戲的意思。
誅邑公主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李公主道:“你……”
棲凰趕緊拉了她一把,搖搖頭道:“雀兒,有人比你人如其名,你就不要搶人家的風(fēng)頭?!?p> “劉棲凰!”那李公主也不是什么傻子,當(dāng)即明白了棲凰的意思。不就是說她嘰嘰喳喳像只不知所謂的鄉(xiāng)間麻雀么。
見此,棲凰不緊不慢,慢條斯理地放下手上的杯子云淡風(fēng)輕當(dāng)中又有些嚴(yán)厲之色道:“妹妹,姐姐可提醒你。當(dāng)著幕后的面這么稱呼長公主可是不敬。念在你是初犯,今日又是大日子我并不與你計較。若是下一次再敢如此,即便是姐姐我也保不住你?!?p> 那李公主哪敢造次,當(dāng)即噤若寒蟬,眉目怒視,瞪得圓圓的,憤怒不言而喻。
“藤兒,還不給公主道歉?!币粋€熟悉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讓棲凰冷不伶仃地打了個寒顫,太熟悉了熟悉到她覺得那個聲音刻入到了靈魂深處。那個聲音讓她全身每一個毛孔都毛骨悚然。不,不對,那不是害怕,而是憤怒,厭惡,幽怨以及不解。仿佛有另外一個自己想要沖破某種禁錮沖到那個聲音面前質(zhì)問。但是,她想要質(zhì)問什么,埋怨什么,了解什么?她自己也搞不懂,弄不明白。
“凰兒,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皇后見棲凰的臉色蒼白如紙,仿佛看見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般,當(dāng)即心疼起來。
“公主這是怎么了?”來人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分明是擔(dān)心的話卻聽出了幸災(zāi)樂禍的言外之意。女子的聲音如黃鸝,清脆悅耳,碧娜絲竹之音還要美上幾分。難怪她的父皇沉溺于此不能自拔,難怪她感覺這里一草一木都那么奇怪,原來都是眼前這個女人么。
赫然,那個女人并是鳳慕顏的樣子。一顰一笑,美得讓人嫉妒,分明是生過孩子的女人卻如同少女一般艷若桃李。一身純白的羽翼,想來是為了跳舞。
此時,一直在棲凰身邊伺候的素鳳上前扶了一把棲凰搖搖欲墜的身子。她肯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是鳳慕顏,沒有人敢違拗天規(guī)條例,除非這個女人想要灰飛煙滅。然而,這個女人只有一魂一魄更不可能造次。
“公主,無礙?!彼伉P輕聲道,像是安慰。
是啊,她是誰。她是堂堂一國公主,不過是小小妃嬪也敢在她面前造次。即便是妖魔鬼怪,她棲凰何時害怕過。想到此,她整理一番自己的情緒,對著眼前的女人笑了笑。
“想必您就是李夫人了。果然如傳聞當(dāng)中說得那樣,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睏苏f得不緊不慢,倒是不像有害怕的意思。
“公主謬贊?!迸藦潖澭允咀鹁?。然后轉(zhuǎn)身想皇后行了大禮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言一句說得那般得體。
那李公主像是有了靠山,從此時開始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眾所周知,隨著皇后年老色衰,皇帝并不寵愛她。只不過礙于衛(wèi)氏一族的權(quán)勢和自己的面子故而讓皇后威望仍在。但失去寵愛的衛(wèi)皇后能得到多久的尊敬是個值得考慮的問題。再說,這李夫人漸漸得到皇帝的寵愛,說不準(zhǔn),李氏一族能成為后起之師。好在這李氏一脈也并非什么窩囊之輩,也是寫能文能武的好兒郎。所以,一時間,追隨者道不知道如何抉擇。
棲凰腦海中從未這般清晰。她漸漸地明白了更多的事情,更多被藏在深宮大院看不見的事情,看不到的戰(zhàn)爭。女人,成為不可估量的棋子。而她不得不為了大漢的江山社稷做出選擇,或者甘愿成為穩(wěn)固江山社稷最隱晦的卻也是最重要的那顆棋子。至于這下棋的人究竟是誰,她自己都不明白。
“娘娘,臣妾今日帶來一曲‘入陣曲’為我大漢將士們喝彩,只是臣妾身單力薄,此舞只能聊表心意,望各位將軍,大臣不要嫌棄才好?!彼f得那般言之鑿鑿,尊卑有序,謙和有禮,深得人心。
然而棲凰卻大為震驚,那首曲子分明是自己的選擇,她如何得知,她又為何會只有自己才會的調(diào)子。難道自己失憶以前同她探討過,還是有人走露了風(fēng)聲。
“公主,入陣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破陣。”身后又傳來素鳳令人心安的聲音。
經(jīng)過她的提醒棲凰才算放下一顆心。然而,現(xiàn)在有了新的問題。李夫人搶了她的曲目,她要如何才能扳回一局。若是再跳和她一樣的舞,除非有信心贏她,否者并沒了意義。然而,期望望去,那李夫人正好翩翩起舞,妖嬈的身段,靈活的舞姿,熟練的動作好像排練過千百遍。她將哀怨纏綿演繹得活靈活現(xiàn)卻也將策馬揚(yáng)帆,演得激情澎湃。臺上看著莫不震驚,就連那些原本沒什么興致的男女老少皆拍手稱奇。很簡單,此舞不僅滿足了少女懷春的心境,也將大漢將士們心中保家衛(wèi)國的心愿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看得人熱血澎湃。再加上李公主親自彈奏入陣曲,母女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棲凰有些怯場,尋了個借口出了看臺。身后跟著素鳳和素梧兩人。素鳳倒是一臉沉著冷靜,可素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公主怎么辦呀。李夫人怎么會公主一模一樣的舞和曲子,這太詭異了。一時之間,我們拿什么舞蹈出手?”素梧急得跳腳。
棲凰也很著急,但并未有太多的表現(xiàn)。她明白,抱怨、懊悔以及追查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破局。破局二字如電光火石一般閃過,而棲凰腦海中也多了一絲欣喜。是啊,破局。
“素鳳,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棲凰欣喜地詢問素鳳。
“奴婢說,入陣不重要,破陣才重要?!彼伉P微笑著道,心底很是欣慰。果然,凰主并是凰主,非同凡響。
四周漸漸起了風(fēng),亂花漸欲迷人眼,是花在笑還是人在笑未可知。
這邊,所有人都以為棲凰和往日一樣躲了起來,就連那李公主都是一臉囂張,勢在必得的樣子?;屎笠姶藷o奈地嘆息。她的女兒她還是知曉的,約莫是覺得李夫人的舞太過出色,自己輸不起罷了。
“母后待我去戳戳他們的銳氣?!闭D邑公主氣憤道。
“行了雀兒,你就別跟著起哄了。母后都習(xí)慣了,贏和輸何必那么計較?!被屎蟮貏裾f。許是這樣無聲無息的較量已經(jīng)司空見慣。
“母后……”雀兒很是郁悶。
“皇妹,算了吧?!本瓦B太子也開口勸說。
日落西山的時候,這邊也到了尾聲。和平日一樣,李夫人獨(dú)照鰲頭,得了美名和聲譽(yù)。皇后未曾在意,結(jié)局早已經(jīng)在她的預(yù)料當(dāng)中,無所謂驚喜也無所謂失落。
正當(dāng)所有人都準(zhǔn)備默默地結(jié)束時,舞臺上想起了點(diǎn)點(diǎn)鼓聲。落幕并不落寞,結(jié)尾卻從不是結(jié)局,意外總是出乎意料才能稱之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