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云霧山宋世雄率眾兄弟歸順了華明朝庭,歸在國丈彭青元的麾下,彭松讓彭家軍一部鎮(zhèn)守在云霧山,自己帶宋世雄及降部人馬直奔貴陽而來。彭青元與劉筱靜得知此消息,迅速出城在湯巴關列隊迎接。彭青元之所以要出城相迎,并非是因為彭松的部隊打了勝仗,而是沖著宋世雄而來的。
宋世雄雖是敗軍之將,此時卻滿面春風,他騎著高頭大馬與彭松并駕齊驅,哪里有半點降將的失落。即便是云霧山寨的兵士們也是個個喜笑言開,這一天他們似乎盼了許久了,只是迫于大當家的不認同,才導致他們在山上過著艱苦的日子。
彭青元看遠處而來的隊伍,心里有說不出的高興,這左統(tǒng)領主陣貴州以來第一次不費一兵一卒拿下一個山頭,不止是一次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的勝利,更是華明仁政之下山野臣服而歸的精典案例。宋世雄的名字早已經為軍民府的頭頭腦腦們所熟悉。彭青元要好好的犒賞這位深名大義的山大王。彭青元與統(tǒng)領協(xié)商并向朝庭奏請,要封宋世雄為都統(tǒng)領,隸屬彭松麾下。
宋世雄見此陣勢不由得心中涌起一陣酸意,明軍真是仁義之師,待降將也如此禮遇。只見他連忙滾身下馬,雙膝一彎跪在了國丈面前:降將宋世雄拜見國丈大人……
后面的話就哽咽得說不出來了。彭青元親自上前將其扶起:宋將軍言重了,云霧山數千將士棄暗投明,宋將軍功不可沒,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當晚,彭家軍在營地大擺宴席,為云霧山眾將士壓驚接風。
話說當日鄔占軒在青巖擂臺戰(zhàn)無敵手,又擔心云霧山安危,他預感似乎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他一邊應付著上來挑戰(zhàn)的武士,一邊思考著撤退之策。到底是年老力衰,兩個時辰下來他也漸漸感體力不支,急火攻心之下與一年輕武士的打斗中裁倒在擂臺之上。
鄔占軒蘇醒過來之時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他睜開眼睛看到的是賽金花伏床而睡。他所躺的地方十分陌生,連忙捅醒賽金花。
賽金花醒了過來。
鄔占軒不容賽金花說什么,開口便問:這是哪里?
賽金花眼角的淚痕還沒有擦盡,所問非所答:軒哥,我們的云霧山沒了?
鄔占軒聽了賽金花的話:啊……我這是在哪里?
賽金花此時特冷靜:別緊張,這是青巖軍民府衙門,是趙頭領讓人把你抬到這里來的。他們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也沒有為難我們。云霧山眾兄弟已經歸順華明了,昨天三當家回山寨時華明三萬大軍把山寨團團圍住,三當家權宜之下接受了華明朝庭改編……
鄔占軒沒有了平時的暴躁,他知道這個時候一切都于是無補了。過了好一陣,才從喉嚨里冒出一句話:我就知道三當家早就包藏禍心,到底緒了他的愿,現在眾弟兄選擇了招安,有了歸途也算是他功德一件了,致于我倆就任憑華明發(fā)落吧!
賽金花的情緒也不高,到底是他們一同苦心經營十數載的山寨瞬間化為烏有,不痛心是不可能的。賽金花本想安慰鄔占軒幾句,不曾想鄔占軒倒是平靜的接受這個事實,她就擔心鄔占軒聽到這消息會再次激越。賽金花說:我們老了,讓年輕人去折騰吧……
賽金花的話讓從外面進來的趙樹臣聽到了,趙樹臣和李峻滿面笑容的來到鄔占軒床前:大當家的一戰(zhàn)就是兩個時辰,可謂老當益壯。
鄔占軒自然是知道趙樹臣的,對他此時的身份也很清楚,只是他并不知道趙樹臣為何如此不計前嫌來看他,和善的與他說話。
鄔占軒欠欠身想坐起來,卻讓趙樹臣按了下去:大當家身子虛弱,好好休息,如今咱們算是一家人了,在這里養(yǎng)病你就安安心心的。
鄔占軒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看看賽金花,又看看趙樹臣與李峻。
李峻見狀搶白說:大當家雖然長期在綠林,如今你們的三當家身明大義率眾棄暗投明,算是給山寨弟兄尋找到了一條光明之路,你是當家人,這也是你福份不是。
鄔占軒微笑了一下,那笑有些勉強而苦澀,卻沒有虛假的成份。
賽金花說:軒哥,趙頭領給你請來了青巖最好的郎中,你這兩天服的藥都是趙頭領精心安排烹煮的,算上這次,趙頭領來看望你三回了。
鄔占軒眼神有些閃爍,眼里涌起幾絲濕潤。
趙樹臣說:大當家盡管安心養(yǎng)病,待你身體床復了,我們將送你去省城貴陽,左統(tǒng)領和彭元帥要親自接見你呢。
鄔占軒再也躺不住了,咳嗖著硬撐坐了起來:這可使不得,鄔某是華明的罪人,哪敢勞統(tǒng)領和元帥大人接見呢。
趙樹臣:大當家的就不必過謙了,華明眾多軍隊中,也不乏綠林出生,華明朝庭不計人過往,只要從今往后大家齊心協(xié)力共同匡扶華明江山就是了。
鄔占軒眼含熱淚,頻頻點頭算是認同了!
到底是天有不測風云,還沒等到鄔戰(zhàn)軒前往貴陽面見左統(tǒng)領與彭元帥,彭青元卻撐不住了。
那日清晨,劉筱靜早早起床到營區(qū)走了一圈,知道彭青元近來患了傷寒體力不支,起床時便沒有沒有驚動他,他太勞累了,想讓他好好休息休息。
劉筱靜從營區(qū)巡視回來還不見彭青元的影子,心里有了些隔應,要知道彭青元是從來不會晚起的,按彭青元自己的話說人老了少了瞌睡。
劉筱靜來到房間,彭青元還沉沉的睡在床上,劉筱靜上前連叫了幾聲:老彭、老彭?
彭青元依然沒有動靜,劉筱靜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連忙揭開被子。床上的一幕讓他大驚失色,只見彭青元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青癯如死灰一般。她本能地用手去探他的鼻息,那一探不打緊,卻是氣息全無,鼻頭早已冰冷了,劉筱靜倒吸了一口涼氣,淚流從眼眶里直往外涌……
彭松、彭福是最先進入元帥府的,那時,家仆們已經按照劉筱靜的旨意,將彭元帥的遺體移放在廳堂里去了,上上下下的仆役們早已經換上了孝衣孝帕。
劉筱靜一身孝服打扮,靜靜地立于彭青元遺體旁。見兩位統(tǒng)領進來,剛才抑止住的淚流再一次涌了出來:二位統(tǒng)領,老爺他已經走了……
劉筱靜來不及和大家詳細解釋元帥死因及過程,一直啜泣立于邊上。
彭松、彭福二人跪在彭元帥靈前,早也泣不成聲:元帥大人,你乍這樣不知不覺就離去了呢……
那日個上午,元帥府一片忙亂,未亡人劉筱靜自然是無力主持元帥喪事,只好找彭松、彭福兩人商議,由他們一個主內、一個主外開始籌辦元帥的喪葬之禮。
左寶山知道這事,第一時間奔喪而來,前幾日見彭元帥有些咳嗖還囑咐他要保重身體,誰知還是遲了一步。
彭松負責安排人快馬往雨臺山和華明軍隊在各地的營寨放信,把彭元帥歸天的噩耗傳遞出去,并確定彭元帥的喪葬安排在半月后。
劉筱靜見左統(tǒng)領前來,連忙上前欠首施禮。左統(tǒng)領連忙扶起:國母大人折殺后生了,元帥不幸殞落,是華明重大損失,還望國母節(jié)哀順便,我這就與各位統(tǒng)領一同操持國丈大人后事。
待彭松、彭福安排好內外一應事宜,劉筱靜把他們與左統(tǒng)領一起集中在元帥府。劉筱靜說:三位統(tǒng)領大人,青元早前曾有個意愿,打從舉事離開老家金彭水,就再也沒有回去過,青元一直想在他百年之后把遺體送回老家安葬。
左寶山聽后,國丈大人期待落葉歸根,其情之真、其愿之烈我深有感觸。只是國丈大人即便回到故里,故里也不再有什么親人了,即便是彭氏族人也大多追隨國丈大人東征西計漂泊在外,再有碧翠小姐也是戰(zhàn)死在貴陽郊外的地方,勞師動眾將國丈大人送回金彭水,就怕驚擾了元帥的亡靈。
劉筱靜此時表現出從未有過的固執(zhí):驚擾之事暫時不表,元帥唯一的心愿我必須滿足與他,作為青元未亡人,我還有一事相托。
三人見第一次見國母如此執(zhí)拗,也就不便再說什么了,左寶山一臉虔誠:夫人但說無防!
劉筱靜情緒稍顯悲傷:元帥生前一直念叨碧翠之事,我想借此機會把碧翠墳墓也一并遷回故里里,讓他們一家三口能在陰曹地府團聚。
劉筱靜說話此話,已經是淚流滿目了。
在場的三人也受到感染,情緒也十分低沉,只聽左寶山哽咽道:夫人盡管放心,二位統(tǒng)領當下責任重大,關鍵是要穩(wěn)定軍心,此事交與軍政府來完成,寶山定一定完成元帥生前遺愿……
雨臺山接到彭元帥駕崩消息,大成皇上好一陣說不出話來,連忙讓人把皇后叫來商量如何置辦岳父大人后事。
趙丙芝潛心在羅卜汝的講武堂,得知義父去世的消息,悲痛之情迅捷而生。
大成皇上叫來朱福一起商議,趙丙芝的情緒依然處于悲痛之中,因想起當年自己走投無路之時,隨母親之意投奔金彭水彭莊的事,那一樁樁一件件的往事歷歷在目,義父與母親結合之后舉案齊眉,時時處處關愛著一生孤苦的母親,此情此景丙芝無不為之動容。如今碧翠姐姐先自己而去,剛過一年多,義父也離開了,心中的悲傷再也無法撫平。
朱福領了皇上旨意,迅速調集百人之眾前往金彭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