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柒柒連忙用手背蹭了蹭眼睛,吸了吸鼻子回答道:“嗯,外婆,飯馬上就好?!?p> 外婆走到廚房門口,“小夕要回來啦?”
“嗯,這個時間他應(yīng)該去接夕夕了。”
喬柒柒垂眸攪拌著鍋里不斷騰起滾滾白汽的燙粥,心下卻是一片寒涼。
不禁讓她回想起得知消息的三天前的晚上。
她正坐在妝臺前梳頭發(fā)時,他靠在床頭溫柔的講著越洋電話。
兩年來喬夕夕音訊全無,這是她打回來的第一通電話,不是給外婆,更不是給她這個親姐姐,而是給她身后的他。
她透過妝鏡不動聲色的觀察他,一次淡漠的他化身百依百順的好好先生,對著電話就是一頓。
“好好好”
“都聽你的?!?p> “我買一大束玫瑰花去接你?!?p> 此言一出,她的心跳漏了兩拍,手里的梳子也不知怎么就到了地毯上。
她彎腰撿梳子,瞥見旁邊花瓶里插著精致的玫瑰絹花,刺目的血紅扎得她的心直滴血。
夕夕最喜歡紅玫瑰,房間里的擺設(shè)可能也是按她的喜好布置的,這也提醒了她,自己只是鳩占鵲巢而已。
她覺得自己沒資格委屈,更沒資格抱怨,只有用堅強給自己留下最后一份體面和尊嚴。
她假裝若無其事的撿起梳子繼續(xù)梳著頭發(fā)。
他也很快收了線,一句話沒交待就拉著臉離開了房間。
她看著剛被摔上的房門,嘆了口氣。
心想是人家的正妻要回來了,也懶得再看她了。
空蕩的房間安靜到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躺在床上時不時看一眼妝臺上的那瓶玫瑰絹花,心底還是不停泛起陣陣酸楚。
她干脆翻了身背對著妝臺方向,不去看它,可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更讓她孤枕難眠,抱著他的枕頭,眼淚終于還是涌了出來。
“你怎么大半夜跑回來?還在生小夕的氣?”
喬柒柒身體一顫,神似從回憶里抽離。
“沒有,夕夕回來了,我再住那兒不合適。”
關(guān)于他們?nèi)齻€的事,外婆只了解生日宴的第二天,二孫女就換了大孫女的所有證件去了美國,之后便不知所蹤。
而帶著二孫女身份的大孫女,只能留在國內(nèi),以她的身份跟莫簫頔結(jié)婚。
外婆托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親昵的說:“小柒,你是個好孩子,也別太委屈自己了,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跟外婆說,別一個人躲在被窩了抹眼淚,看看這么漂亮的大眼睛腫成這個樣子,外婆看著就心疼。”
從外婆進了廚房,喬柒柒沒有回過頭,就是怕外婆察覺,看來還是沒逃過外婆的一雙法眼。
她從小失去父母,即使在莫家再衣食無憂,親情的缺失,愛情的求而不得,讓她心里總是少一份安全感。
她慶幸還有外婆疼她,今后的日子就是她們娘兒倆相依為命。
喬柒柒更是忍不住淚盈于睫。
不過外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逼她把眼淚倒了回去。
“你這脖子怎么啦?”
喬柒柒的神情略顯尷尬,作勢用手撓了兩下,“可能是蚊子咬的吧!吃飯吃飯?!?p> 喬柒柒端著盤子,低頭從外婆身邊走出廚房,這時不速之客也恰好登門。
一米八幾的大蚊子正站在門口。
喬柒柒握緊著門把,對著來人微微簇眉:“你怎么來了?沒去接夕夕嗎?”
莫簫頔不由分說,拉著喬柒柒就往車里塞。
“喂!你干嘛?”
“那是你妹妹,你不去接她么?”
一腳油門踩到底,喬柒柒甚至還來不及扣好安全帶。
喬柒柒沒再說話。
她了解這個男人,他的意思沒人能忤逆,所以再做任何無意的掙扎都是白費力氣。
看著窗外熟悉的城市,擁擠穿過斑馬線的上班族,等到駛過紅綠燈的大小車輛,飛馳而過的機場輕軌,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從未變過。
就像自己的人生,也要回到原來的軌道了。
機場大廳
“姐姐,現(xiàn)在國內(nèi)流行慵懶風(fēng)嗎?穿的跟中年大媽一樣?!?p> 喬夕夕對她的到來并不感到驚訝,輕嗅著剛接過的大束玫瑰,看也不看喬柒柒半眼,語氣充滿嫌棄的味道。
喬柒柒看了一眼自己與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家居服和拖鞋,尷尬的笑了笑,“嘿嘿,出門太著急了,沒來得及換衣服?!?p> 看著來往人怪異的目光,和平時不茍言笑的罪魁禍首都忍不住臉上略帶嘲笑之意,喬柒柒無奈的低下了頭。
“夕夕,你去哪里了?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