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大漢,放眼整個神州,在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前,以涵蓋率來算的話,謀士絕對是一種稀缺人群,因其難度和各種限制條件,修煉入門并能當(dāng)?shù)闷鹬\士一稱,可是要最少完成了謀士的“筑基”,達到了最基礎(chǔ)的修身境地,也即是說未入修身境者,一般都不會被稱為“謀士”,因為他們連一些最基礎(chǔ)的謀士手段都無法施展開來,最多也就比那些江湖戲法的手段強一些。
但大漢幅員遼闊、人口眾多,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也使得謀士的群體并非想象中那么稀罕,至少從人數(shù)上來說是如此,所以就算真的一千個年輕的修身境謀士都聚集在此處,也算不上什么。
已經(jīng)有人預(yù)計這一次的謀士競賽,可能會吸引到超過萬名謀士,這其中當(dāng)然有些只是在各自地方上關(guān)注一下消息,剩下的大部分可能會選擇來到雒陽,但最多只是看看熱鬧,不會自己下場,其中還是以青少年為主,畢竟比賽面向的就是這個人群,而其中能夠通過報名考核的,恐怕也就數(shù)百人,當(dāng)然要扣除掉那些有實力但因為各種原因不會參加地。
相比于武將不僅基數(shù)大,底層、中層武將,也就是不入流、三流到二流這幾個層次的武將數(shù)量都很多,謀士不僅在整體上不如,從齊家境開始,數(shù)量也急劇下降,這亦可說明謀士修煉的難度。
從修身開始,就篩選出一批,到齊家境,又淘汰一批,而齊家境就是謀士中最普遍使用的一個層次,因為該有的一些能力手段,在這個時候基本都能夠掌握了,也足夠應(yīng)付一些政務(wù)軍務(wù),參與治理一郡乃至一州,都不在話下。
像是曾經(jīng)郭嘉的父親郭汲,就不過是齊家境謀士,但卻官至九卿的少府監(jiān),真正達到治國級的謀士,反而更多像是賈誼、晁錯這般,到了一定年紀(jì)便隱退下去,掛個虛職然后作為國事顧問以及學(xué)堂教授,發(fā)揮其他方面的作用,更多的注意力,卻都放在了如何更進一步上,畢竟平天下自然是每個修煉謀士之道的人自然而然的追求。
謀士的特異,決定了他們的心氣兒不止比常人,就是比那些同樣超凡的武將都要高得多,自然更不可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fā)生明目張膽的不公之事,尤其還可能是與自己切身相關(guān)的利益。
當(dāng)然謀士都講求三思而后行,要審時度勢,但當(dāng)前的形勢,他們這一方人多勢眾,所謂法不責(zé)眾,就算是千名普通百姓在這里群情洶涌的要求,都最好給出一個交代來,更別說這些人可并非什么普通百姓。
當(dāng)然,聚集在這里的這些,肯定也不是全部都是謀士,還有些普通人,或者是因為年紀(jì)長、或者實力不足,又甚至根本無法修煉,也沒有辦法參與,但心中又有些期待,對謀士之道,謀士的比拼等都很感興趣地,便來圍觀;而年輕人中除了那些意定報名者之外,剩下的人中,有些是已經(jīng)達到了修身境,卻對自己沒有足夠的信心,不敢嘗試只想著先觀望一下地,這部分也是對于王胤通過最不滿者,有些則是之前所說實力足夠條件也符合但因為其他原因不想?yún)⒓拥亍?p> 這些人可能有著千奇百怪的經(jīng)歷,各種各樣的心態(tài),但這種時候,他們卻好像找到了一個共同的目標(biāo),顯得同仇敵愾。
“這不公平!”
“若不能與吾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報名考核也未免顯得太過草率和敷衍了。連競賽還未開始前就如此,誰又能知道,到時候競賽開始后,又會是如何?”
“對,若不能給出解釋,咱們?nèi)绾涡欧???p> 雖然群情洶涌,但這些人倒似乎還有些理智,知道這種時候若是針對那王胤而去,反倒容易給人一種欺壓弱小之感,畢竟他們?nèi)硕鄤荼?,可若是直面代表朝廷的考核一方,不僅不存在欺人嫌疑,也可以為他們的行為找到更合適的說辭,他們的立場,是為了要求公正,那自然就要懟官方。
而王胤也好像這些事情真地和自己無關(guān)一樣,領(lǐng)完了號牌之后也不急著走,就在旁邊跟著主父偃一起看起戲來。
“伯止你,又是想要知道什么呢?”王胤沒有看主父偃,露齒微笑,低聲詢問。
主父偃卻被噎住了一樣,知道王胤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了,干脆閉上了嘴巴不再多問,同時心里也有些奇怪的感覺,這王胤,怎么好像和自己印象中不太一樣了?
雖然說,他以前對于王胤的印象其實很模糊。
王胤自己其實也有意識到這一點,或者應(yīng)該說,自從那次蘇醒過來之后,他漸漸地就不再隱藏和壓抑自己了,即便是面對王允的時候,也多少會流露出一些他上一世的本性。
王允或許有疑惑過,但他從來沒有問出口,想必心里也找好了理由,畢竟跌落境界,對于任何一個少年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而這也是王胤想好對外的說辭,不過對于無關(guān)緊要的人,他也不需要說得那么清楚,主父偃便是如此。
倒是那本來一直安座的考核官,在王胤離開后就有些坐不住,現(xiàn)在更覺得身下椅子燙臀,目光時不時飄到身旁的李儒身上,顯然是指望著他出來救場。
李儒一直老神在在坐著,之前更一直微閉著雙眼像是在休憩,此時兩眼稍睜開,倒像是瞇成了兩條縫,望著周圍叫囂著的人,突然仿佛從鼻翼間發(fā)出了一聲冷冷的“哼”。
這聲音初聽很輕,但等到大家意識到所有人耳邊都響起這似呢喃低語一般的哼聲,居然同時在眾人耳邊清晰響徹,頓時就感到了不凡。
“諸位,若要上前來報名,就無需多言??扇暨€要再鬧將下去,勿謂言之不預(yù)也!”
此時現(xiàn)場已經(jīng)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到坐在主位上一直像個木頭一般,很容易讓人忽略掉其存在的那中年人在說話,他的聲音很平緩,好像沒有什么力氣,那一聲聲卻像是敲擊在眾人心房的鐘鼓,十分深刻。
不過李儒顯然也知道,逛逛是這樣要讓大家信服是不可能地,單以勢壓人并不可取,反倒是亮出了自己的力量,再說話就容易許多,也更顯得有力:“諸位最多不過齊家境界,眼界有限,又見過幾個謀士,知道多少特例?天下之大,爾等不知者甚多,若一個個都要去詳解,窮盡一生也未可能知全。這王承嗣既已通過考核,便證明他條件足夠、能力足夠,外放指長內(nèi)世界,又能證明什么?”
眾人已經(jīng)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最主要還是他嶄露的實力,讓人無法質(zhì)疑他在說謊,因為根本沒有必要。
對于治國級而言,規(guī)則可因他們一言而改之,他強壓過去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舉解釋?
“承嗣,早便知道此人會幫你說話?”主父偃看著李儒,有些心馳神往。
治國級??!
“他可不是在為我說話……”王胤笑著搖搖頭,“戲看完了,咱們走吧?!?p> 主父偃頓時有些無語的看著他,都不知道這人到底是神經(jīng)太過粗大,還是膽兒太肥,或者真的面皮厚過城墻?
他突然卻想到什么,促狹的笑了起來,問道:“不等陳長文一起走?”
王胤瞥了他一眼,點了點頭,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