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的話,那你們就去做吧。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還有些事情要善后,就沒有辦法和各位多說了。”顏央的臉色有些難看,司徒清楊也沒有多想,趕緊讓她去寢殿里休息了。顏央向踏雪叮囑道,“踏雪,把他們都扶到屋子里吧,然后來幫我的忙。清楊,你還是先走吧,接下來的事情你沒有辦法幫忙的。我恐怕也沒辦法和你一起去見羽澈了。我得給他們療傷?!?p> “那你先忙。我等一下再回來?!?p> 踏雪乖巧地扶著他們?nèi)齻€進了屋子,幫著顏央給他們療傷。看他們一個個幾乎都要陷入昏迷,踏雪免不得很是擔(dān)心。
“姐姐,他們沒事吧。”
“只要他們沒有死,我就有辦法讓他們恢復(fù)的。你不用擔(dān)心了?!?p> 顏央在玉羽鼎里加入了自己的血,催動靈力煉制成了丹藥,分別喂給他們吃下。她剛剛才經(jīng)歷了一場噬尸蠱的洗禮,如今又取血煉藥,更是讓自己的狀態(tài)更加雪上加霜。可是事到如今她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畢竟他們幾個受傷也是因為她,用她的血煉藥為他們醫(yī)治,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姐姐,你今天怎么了?”
“今天嚇著你了吧?!鳖佈敕湃崃寺曇?,其實現(xiàn)在她非常的疲倦,這一次的疼痛似乎和以往噬尸蠱的發(fā)作有所不同,但是她也說不上來究竟是哪里不一樣。她伸手在他的腦袋上揉了揉,“對不起,我想,以后不會了吧。”
“因為有司徒清楊嗎?”難道是因為司徒清楊的血相當(dāng)于是治療顏央疼痛的藥,只要顏央失控的時候,用一點司徒清楊的血,她就可以恢復(fù)。她的意思,是想要一直留在司徒清楊的身邊嗎?
“踏雪,你應(yīng)該知道,我不想讓清楊牽扯到我的事情里。我想做的,只是保護他,而不是用他的血來治療我自己?!?p> 顏央臉上的表情帶上了幾分恍惚,或許就和墨魘剛剛所說的話一樣,她身上的噬尸蠱和子敘有關(guān),所以她喝下了司徒清楊的血,也就是和子敘有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人的血,可以暫時壓抑身上噬尸蠱的發(fā)作。但是他們畢竟是不同的。如果她真的想要不再忍受噬尸蠱的痛苦,那她就只能是想辦法把噬尸蠱從她的身上完全剝離。
她原本以為她會痛苦,但是想到子敘已經(jīng)忘了她,背叛了她,這個時候再想起這件事,痛苦似乎也就沒有那么深刻了。只不過是心上的傷口,又深刻了兩分,罷了。
看到踏雪擔(dān)憂的目光,她突然對踏雪笑道。
“踏雪,我們像之前一樣,我們幾個留在桃花谷,再也不離開了,好不好?”
“你要逃跑。”
“是啊,我要逃跑?!碧娱_傷害別人的命運。似乎每一個靠近她的人,都會遭受到痛苦。
子敘,司徒清楊,云影和云魂,長云暗雪,離淵,墨魘,司徒恩梔,洛桑,踏雪。只要和她扯上關(guān)系的人,都一定會遭受到璇璣的報復(fù)。而她也一定要殺了璇璣,不僅僅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司徒清楊,為了所有人。
“姐姐很喜歡司徒清楊,是嗎?”
“喜歡?”顏央苦澀一笑,“喜歡又怎么樣,不喜歡又怎么樣?作為神女,我可沒有任性,喜歡一個人的權(quán)利。”
喜歡上一個人,愛上一個人,就會貪心的想要更多。如果得不到等同的回報,就會要報復(fù)。就像璇璣一樣。璇璣愛慕子敘,但是愛而不得。愛而不得的后果,卻是變成后來不擇手段的樣子。
如果愛上一個人要變成那個樣子,那她情愿永遠(yuǎn)都不要懂得愛慕的滋味。
但是這些話,踏雪不一定會明白,她也就不說出口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顏央究竟說的是什么,但是踏雪卻覺察到了她情緒的低落。他湊過去,在她的臉上用力地舔了一下,努力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喜歡姐姐,要一直在你身邊?!?p> 顏央露出了笑容,在他的頭上揉了兩下??此冻隽诵θ?,踏雪也就放心了。她叮囑道,“你在這里守著他們?nèi)齻€。他們應(yīng)該還要再睡一會,我有些累,也要去休息。如果有什么情況,你馬上叫醒我,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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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蠡殿外,司徒清楊和西陵緋炎并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站在那里相對無言。他們彼此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到了這個時候,他們之間其實已經(jīng)有了默契。司徒清楊知道西陵緋炎有話要對自己說,西陵緋炎也知道司徒清楊有話要跟他說,只是兩個人都沒有找到合適的開口契機罷了。
司徒清楊久久的看著房門緊閉的玉蠡殿,不發(fā)一言。直到連西陵緋炎都以為他今天什么都不會說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了。
“緋炎,今天姐姐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告訴更多的人。”
“今天在流蠡宮門前鬧了這么一場,就算是陛下有心壓制謠言,只怕現(xiàn)在謠言也已經(jīng)滿宮飛了?;蛘邞?yīng)該說,該知道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蔽髁昃p炎微微一笑,配合他身上儒雅的氣質(zhì),看著格外的賞心悅目,“你倒不如跟我說一說,她的身上究竟藏著什么秘密,她究竟是什么人?!?p>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其實,我和恩梔想的一樣。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她而失去理智,做出瘋狂的舉動,甚至不把你自己的性命當(dāng)一回事。我也想讓你離開她。”西陵緋炎的神情非常鄭重,有些語重心長,“她不也說了嗎,她這一生都要孤獨終老,她不可能嫁給任何人。既然如此,你為什么還要對她死心塌地的呢?”
“緋炎,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的解釋就能解釋的清楚的?!鼻鍡畹哪抗庥种匦侣涞搅擞耋坏畹牡铋T上,“她吃了很多苦,我也知道她不可能嫁給我,我只是想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多陪著她,給她溫暖,讓她不要那么痛苦。我發(fā)現(xiàn),只要我在她的身邊,她的笑容總會比別的時候更多一些。這樣就夠了?!?p> “你可真的是一個癡情的男人?!?p> “你不也一樣嗎?就算羽素那丫頭這么多年都對你不冷不熱的,你還是對她那么寵愛,還是那么喜歡她?!彼就角鍡钐痤^,笑容一如既往的燦爛耀眼,“緋炎,我和你不一樣。我和顏兒的情況也和你們不一樣。我和她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你也沒有辦法管我和顏央的事?!?p> “你就不怕,恩梔真的會和你斷絕關(guān)系,讓你們司徒家的人和你斷絕關(guān)系嗎?”
“恩梔不是冷心冷性的人,她只不過是因為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過震撼,過幾天她的心情平復(fù)下來了,我找些她喜歡的東西哄哄她就好了?!?p> “如果真的能哄哄就好了,那她就不是恩梔了?!蔽髁昃p炎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溫順沉默的人一旦爆發(fā),那會比尋常人更加可怕嗎?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fā)。恩梔經(jīng)歷了今天的一場爆發(fā),只怕她以后就不是你那個溫暖笑容的妹妹了。你要當(dāng)心,她可能不會對你這個哥哥怎么樣,但是她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的對顏央動手。這是她唯一保護你的方式?!?p> “恩梔不會這樣做的。恩梔是好孩子?!?p> “你多注意就是。不過我還是勸你一句,如果你真的是為了顏央好,那你就離開她吧?!蔽髁昃p炎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流蠡宮,“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要把這個藥送去給羽素,如果羽素真的能醒過來,那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吧?!?p> “你就真的相信顏央給你的藥嗎?”
“你不相信?”
“我自然是相信她的,你愿意相信她,我也很高興。但是你和她并不熟,又看到了她今天這個樣子,我覺得你不應(yīng)該會信任她?!?p> “好了,我該走了。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該怎么做,你自然心里有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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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羽澈這個時候正在昭華宮自飲自酌,他一直在想剛才發(fā)生的事情。顏央并不是一個血腥的人,也不是一個暴力的人。相反的,在他的認(rèn)知里,顏央有潔癖,而且特別討厭血。而且對別人出手也一向都有分寸,都是點到為止。這樣的她,如果不是因為有特殊的原因,她又怎么會咬傷司徒清楊?又怎么會出手就要殺死玉柔?
難道玉柔真的有什么問題嗎?而且顏央所說的傀儡,究竟是什么?
或許是因為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喝酒,所以酒盞里的酒很快就被他喝完了?;鹕弮哼M來稟告事情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年輕的君王已經(jīng)喝的神智不清了。火蓮兒原本應(yīng)該收拾完東西之后就出去的,但是卻莫名其妙的留了下來,給他蓋上了薄毯,蹲在一邊一直看著他。
她在他的身邊已經(jīng)很多年了。從他是小男孩,到少年,再到如今。雖然她在他的身邊的地位一直一如既往,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身邊最信任,最得力的那個人。但是她也是一個女人,其實她也想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子,為他生兒育女,和他共度一生。
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再年輕,更知道,如果她真的嫁給了他,那她現(xiàn)在得到的這些,就會全部都失去。所以,她不會嫁給他,也不能嫁給他。只要她繼續(xù)留在他的身邊,做他最得力的助手,那她就能一直得到他的信任,也能夠繼續(xù)活下去。
可是她已經(jīng)不再年輕,遲早有一天,他會讓她離開,或者他會直接殺了她。
因為她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以她對他的了解,他是不會隨意放任一個知曉他太多秘密的人離開的。能夠守住秘密的人,那就只有死人。而且他還會把她所有存在的痕跡統(tǒng)統(tǒng)都清理干凈。
所以,她只有維持現(xiàn)狀,這一個選擇。
她也沒有在他身旁待太長的時間,她就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向前來的司徒清楊回復(fù)。“小司徒大人,陛下已經(jīng)睡著了。有什么事情還是明天再來回話吧?;蛘呤潜菹滦堰^來了,奴婢派人去通知您?!?p> “火蓮兒姑娘,今日在流蠡宮門前發(fā)生的事情,我想你應(yīng)該都知道了吧?!?p> “是。但是請小司徒大人放心,不會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御前的人都是沒有縫的嘴巴,不會隨便透露任何事情的?!被鹕弮涸疽詾樗就角鍡钍且驗楹ε聞e人會將顏央今天的異常說出去才來了這里,但是看到司徒清楊輕輕搖頭,她不免覺得有些奇怪,“那小司徒大人來了這里,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嗎?”
“陛下身邊的玉柔妃娘娘,你應(yīng)該有去查過她的底吧?難道就沒有查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能留在陛下身邊的,必定是身家清白的女子。陛下將她留在身邊之后,奴婢已經(jīng)查過,沒有任何問題?!被鹕弮嚎吹剿就角鍡畹哪樕粚?,忍不住問道,“難道這位柔妃娘娘真的有什么問題嗎?陛下也這樣覺得?”
“你也知道,顏兒不是隨便殺戮的人,但是今天對柔妃娘娘有了這樣的舉動,難道你不應(yīng)該上點心嗎?”
司徒清楊向來不怎么管軒轅羽澈身邊的人和事,一旦他過問,那就說明他覺得這個人是真的有問題。他也知道,顏央一定會查清楚玉柔的一切,但是她卻不一定會將全部的真相都告訴他。她總是不想讓他擔(dān)心,想要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起來。她總是覺得,那些事情是她自己的事情,不應(yīng)該把無辜的人牽扯其中。而他,就是那個無辜的人。
“小司徒大人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奴婢會留心的?!?p> ························
朗月宮。
西陵緋樂一直守在宮門前等著西陵緋炎的到來,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火蓮兒及時封鎖了消息,還是走漏了一部分。應(yīng)該說,宮里的高位妃子們都知道了這件事。西陵緋樂沒有跑去流蠡宮湊熱鬧,她對流蠡宮的事情不感興趣,她只不過是在意西陵緋炎罷了。
她和恩梔有一點非常相似,就是她們都對家人非常的在意。
西陵緋月不在乎軒轅羽澈的恩寵,她知道,自己來到這里,只是因為他需要平衡。她只要安靜的留在自己的宮里,他就不會對她怎么樣,他會給她她應(yīng)該得到的一切。而西陵緋炎已經(jīng)娶了軒轅羽素,她就變的更加安靜了。
“娘娘,駙馬爺只怕是不會過來了,聽說駙馬爺已經(jīng)去了飛羽殿,只怕是要守著郡主醒過來了?!?p> “哥哥一定會過來的,我只要在這里等著哥哥就好了。”
西陵緋炎的語氣非常篤定,站在那里沒有挪動位置。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一定會知道。西陵緋炎一定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一定會來。
看西陵緋樂那樣篤定,一直服侍她的陪嫁侍女流云嘆了一口氣,告退去吩咐人準(zhǔn)備晚膳了。都這個時辰了,如果他們家的工資還會來,那必定是要留下來用膳的。先準(zhǔn)備著必定沒有什么錯。不多時,西陵緋炎果然是來了朗月宮,看到西陵緋樂在宮門口等著自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
“你果然在這里等著我?!?p> “既然知道,怎么現(xiàn)在才過來呢?”西陵緋樂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走吧,我們進去談,流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晚膳了?!?p> 西陵緋樂和西陵緋炎一邊用膳,一邊在討論下午發(fā)生的事情。當(dāng)西陵緋樂在西陵緋炎這里了解到了事情真正的經(jīng)過的時候,她的心里卻有些異樣的感受。用完晚膳,流云率領(lǐng)著眾宮人將飯食撤下去,又準(zhǔn)備了飯后的茶點,就帶著眾人退了下去。殿里只留下了他們兄妹兩個人,西陵緋月飲了半盞茶之后,輕聲問道。
“哥哥對顏央姑娘怎么看呢?”
“她是一個······很神秘的女子。但是我想,她沒有什么壞心。”
“哥哥因為她,動搖了嗎?”
“動搖什么?”
“對郡主的感情。”西陵緋月認(rèn)真的看著他,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什么。西陵緋炎聽到她的話,他卻是眉心緊皺,忍不住反駁道,“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對羽素的心,你不是不知道。”
“可是,我看你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太快了?!比绻皇且驗樗龑λ谋杂兴私?,那她一定要以為西陵緋炎移情別戀愛上了顏央了,西陵緋樂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不如你跟我說說,你對顏央姑娘有什么樣的認(rèn)識,你覺得她是一個什么樣的女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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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曦忘念
我都忘記了里面有多少個西陵緋月,但是,西陵緋月=西陵緋樂,如果我以后自查有查到小蟲子,我就會自己改過來的。還好緋樂美女的出現(xiàn)沒有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