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荼見多識廣,一看這招牌,自然知道,這門檻里面多半是人間最為風流的風月場所,婆娑窗外的花花世界。
想不到出塵絕世的封魔仙君竟也有如此一面。
仙君面不改色,抬頭問道
“怎么,你不喜歡這里?”
那模樣,似乎來這種地方十分的理所當然。頓時將意欲挖苦他一番的何荼一咽。.
何荼頓覺自己以前耍的流氓只能叫虛張聲勢,這種一本正經(jīng)的流氓才是真的大佬。
空空瞧她面色僵硬,好奇問道
“阿荼,這是什么地方,很可怕嗎?”
何荼按了按他的頭,道
“沒錯,所以,你一定不要亂跑?!?p> 瞧著空空那顯然被嚇住的模樣,何荼頓時自豪感滿滿,哈,小孩子可真好騙。
三人跨入春江花月時,只覺這閣樓之內仿佛換了一副天地。
若說外面是人間,那這屋內便該叫做天宮,金碧輝煌的天宮。
一樓金甌玉盞,醉生夢死,二樓仙樂陣陣,舞姬驚鴻,三樓獨獨駕著一道天橋,中有一雅間,有珠紗遮目,內有一說書人,說盡天下奇事。
仙君在二樓找了一間窗戶邊的雅間,輕車熟路,似乎比何荼都要熟練。
三人入座,何荼頗為詫異地盯著他。
一旁小二遠遠的瞧見無暇仙君便打招呼,巴巴地跑過來問長問短
“公子又來啦,公子點什么菜,還是老樣子嗎,公子這是你小媳婦嗎,這是你兒子嗎,想不到公子都成家了啊……”
店小二熱情非凡,口才卓越,一口氣說下來都不帶喘的,當然,也不給人插嘴的空兒。
何荼嘴角僵硬,心說這小小凡人膽兒也忒肥了,居然敢自行把魔族和仙族湊成一對。
要知道,仙界之人向來重視名節(jié),而魔族是聲名狼藉的代名詞,將他們與魔族混為一談,簡直就是找削。
何荼閑閑地嗑著瓜子,等待一場好戲,卻見仙君和藹可親地點了點頭,只淡淡地道
“還是以前的那幾樣,來三份吧?!?p> 這人自作主張后,還不忘回頭與何荼空空二人淺淺微笑。
亦不知這餐花飲露的仙人會點什么菜,何荼低頭看了眼空空,卻發(fā)現(xiàn)這小家伙完全被二樓的舞臺吸引了,竟絲毫顧不上理她。
何荼臉色一沉,表面笑道
“仙君可是餓了?”
說好的找衣服呢啊喂。
寒江雪扶了扶衣袖,道
“別急,先吃點東西,順便聽一場好戲?!?p> “哦?”
何荼揉了揉鬢角,頗為不解。
只聽三樓閣樓之中,白色沙曼之后,驚堂木一響,滿座皆為靜默。
沉默之后,有笛聲細細飄來,笛聲之下,一人緩緩開口。
卻是一段嗅雪尋梅的故事。
這故事,或許發(fā)生在幾年前,或許是幾百年前,或許是幾千年前,時光究竟隔了多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每想起,都能叫人忍不住眼底蕩漾。
這故事呀,說的是一位仙君和一位魔君,亦是講的這芥子的蕓蕓眾生。
話說,那一年,山河初定,六界劃疆為治,各自為政。
某日,仙界與魔界邊疆有流民發(fā)生了沖突,魔尊燁璃微服出游時恰好路過,多管閑事拉了個架,結果魔界的流民贏了。
此事傳入當?shù)叵晒俣?,登時怒發(fā)沖冠,覺得魔尊拉偏架,太過囂張??钟刑魬?zhàn)仙門的嫌疑。
便連夜奏章報上昆侖。
說魔界燁璃欲挑戰(zhàn)仙門。
彼時坐鎮(zhèn)仙門的是素有戰(zhàn)神之稱的西華帝君,帝君聽聞此事,頗為重視。
他素聞魔尊燁璃驍勇好戰(zhàn),還屢戰(zhàn)屢勝,為人粗狂囂張。曾不屑在芥子榜上留名。
當然,這些野史熠聞都不是他關注魔尊燁璃的重點,最重要的一個理由是魔尊流傳芥子大江南北的一句話,他說
“要說芥子英雄榜中,唯有西華帝君本尊頗感興趣,因為他打架的身段最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