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溶月銀牙咬的齊整,明亮的杏眼瞪得像顆圓溜溜的園杏。
最后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低且深沉。
“我答應(yīng)你?!?p> 說罷,惱羞而去。
兩人瞧著那搖曳多姿的背影,寂寞低頭輕問
“今日盛宴會有危險?”
何荼抬頭,看妖孽一樣瞧著他。
“我不過是不說破罷了,又不是愚蠢,你以如此卑鄙的手段要求她寸步不離,必然不止是為了捉弄她,你又對她毫無敵意,所以,你這么做,無非是為了護(hù)她周全?!焙屋钡皖^揉了揉臉頰
“我本來想將計就計,取代她去盛世宴的。不過,你放心,即便未能如愿,我也會護(hù)她周全?!?p> “哈”寂寞笑了笑“貧僧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你這樣的人,總喜歡拼命護(hù)著別人?!?p> 何荼晃了晃長袖,悠閑地道
“你錯了,我只拼命護(hù)過四個人,恰好有你罷了?!?p> 寂寞面色平靜,堅持道
“但是貧僧不需要你護(hù)?!?p> “但是你的確被我護(hù)下了?!?p> 何荼晃了晃腦袋,在陽光下,咧嘴一笑,仿佛十分得意。
碧空如洗,長虹貫日。何荼與寂寞點(diǎn)頭告別之后,轉(zhuǎn)身卻微微皺眉。
那日,她的確看到柳溶月在鏡子上不停的比劃兩個字,拂櫻,如果一個女子,一遍又一遍的寫著一個男子的名字,不是愛慕,又是什么呢?
何荼雙目一凝,或許,是目標(biāo)。
盛世之宴,設(shè)在晚上,今夜,揚(yáng)州舉城無眠。
半城煙花之下,盛唐所有權(quán)貴,高高在上地坐在城頭的彩棚里,喝茶暢聊,偶爾看看城下的民間,偶爾望望城內(nèi)的王宮,或感嘆這繁華盛世的壯舉,或感嘆,女帝幽寒殺伐果斷下的冷酷,暗地猜測她如此高調(diào)鋪張,多半是為了那位遠(yuǎn)道而來的烏孫王子,顯我天朝待客之禮儀。
竟無人,知她苦楚。
是啊,她高高在上,集天下最高的權(quán)利與滔天富貴富貴于一身,又會有何苦楚,有什么資格苦楚。
樓挽風(fēng)沐浴梳洗罷,又吃了頓飯,直到薄暮才見到那位女帝。這與那小太監(jiān)說的絲毫不敢耽擱倒有些出入,想來是這天朝禮儀過于煩瑣,絲毫不敢耽擱罷了。
他入了大殿,垂眉間,抬眼望向斜倚在龍椅上的帝王,薄紗朦朧,隔得太遠(yuǎn),未能瞧得真切。
他往前邁了邁,卻被身邊的小太監(jiān)擋了擋。
樓挽風(fēng)一時回過神來,趕忙彎腰,拜首道
“烏孫太子樓挽風(fēng)參見圣上!”
紗帳之后,傳來一聲慵懶女聲
“平身吧?!?p> 那聲音雖細(xì)若夏風(fēng),卻一點(diǎn)也不扭捏。
倒像她的人一樣,雖然是個柔弱的女兒身,卻殺伐果斷,比之男人都要決絕冷酷。樓挽風(fēng)目光一暗,唯有這樣的女人,才會令烏孫前太子樓靖宇放棄太子之位,甚至放棄整個烏孫,像著了魔一樣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仙道,得了一個天雷劈身的下場。
他覺得屬于樓靖宇的東西都是好東西,他都想搶過來,唯有他求仙問道,他不能理解,人間不好嗎?為什么要放棄這人間,為什么要追求一個,他追不到的地方,都是為了眼前這個女人嗎?
他未說話,卻見那重重紗帳,忽然向左右卷起,皇座上的婆娑身影漸漸清晰起來。
樓挽風(fēng)霎時倒吸口氣。
那纖細(xì)身影,當(dāng)真叫人銷魂。
與天下的女人不同,與她的名字幽寒不同,她就像一珍貴而神圣的象牙塔,讓人心神顫動之際,還不忍褻玩,像敦煌畫壁上的飛天仙女,叫人留戀敬仰。
幽寒的容貌氣質(zhì)超越了他腦海中所有的形容詞,仿佛已經(jīng)不止是美了。
不過,對他來說,幽寒不僅讓人看一眼便驚心動魄。更重要的是,她是樓靖宇喜歡過的女人。
果然樓靖宇喜歡的東西,都是好東西。
樓靖宇的東西,都該屬于他。
尚未等他開口,幽寒的聲音卻淡淡響起!
原凝幻
親愛的書友們,有沒有想阿幻呢,阿幻猜,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