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霜凝自個兒的記憶里頭,她一直都是好好的。
雖然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貴女吧,但從沒生過什么大病。
怎么好端端的,這個趙晴嬈竟然叫自己好好養(yǎng)???
喂,你才有貓病呢好不好!
“哎呀!”門外,趙晴嬈極為夸張地呼了一聲就道:“三妹妹花朝節(jié)回來以后,就病了呢。而且呀,還是會傳染的病癥呢?!?p> 這…這是怎么回事?
她得了病,她自己竟然不知道?
“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明白。我什么時候,竟然病了?”霜凝此刻隔著門窗,并不能夠看見趙晴嬈的神情是什么樣的。
不然,她真的很想看看此時的趙晴嬈是不是一臉譏諷的樣子。
趙晴嬈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打太極道:“這事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日三妹妹見了母親和二妹妹不就知道了么?”
說完這話,趙晴嬈沒有再等霜凝說什么,抬腳就已經離開了這片地方。
走到這地方院門口的時候,恰好趙晴嬈碰見了前來給霜凝送飯的那個丫鬟。
趙晴嬈立馬收住了自己的神情,甩了甩手上的繡帕就跟自己的貼身丫鬟埋怨道:“來這個破地方,還真是晦氣?!?p> 送飯丫鬟不露聲色地看了趙晴嬈一眼,就發(fā)現(xiàn)趙晴嬈滿臉都是厭惡的樣子。
“大姑娘見過三姑娘了?”送飯丫鬟試探性地問道:“可說了什么?”
這個送飯的丫鬟,是安陽侯夫人鐘氏身邊得力的丫鬟。
被派來隨時看管著霜凝,也是為了掌握霜凝最近的動向。
“三妹妹說了什么?”趙晴嬈眉毛抬了抬,有些嬌俏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說道:“三妹妹清高,才懶得理我呢?!?p> 趙晴嬈在鐘氏面前,向來是這樣一個“沒腦子”的形象。
這幅情景,送飯丫鬟像是見得多了,笑道:“三姑娘性子內向,大姑娘別往心里去。”
內向?趙晴嬈簡直想翻個白眼。不過很快,也沒和那送飯丫鬟多說什么,轉身就離開了這里。
走出去很遠,趙晴嬈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這一次過來,無非就是想要再次挑撥趙晴如和霜凝之間的關系罷了。
要知道,花朝節(jié)那日發(fā)生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小事呢。
只有她們兩個斗了起來,趙晴嬈這個姨娘庶出的女兒才能鉆了空子不是?
翌日一早,當房門被鐘氏的丫鬟推開的時候,霜凝不過才將將穿好衣裳。
也不問一聲就推門,這鐘氏還真是個沒教養(yǎng)的!
鐘氏今日穿了碧霞云紋聯(lián)珠對孔雀紋錦衣,肩上披著亮色的狐貍毛。緩緩步入之時,頭頂上的一套紅珊瑚首飾燁燁生輝。
打扮得再富貴,也掩蓋不了一顆齷齪的內心!
“大伯母?!彼龥]有遲疑,循著之前的記憶便上前行了一個無可指摘的大禮。
鐘氏似乎十分和善,伸手將霜凝拉了起來就道:“凝兒不必多禮。伯母過來接你,送你回清玉閣里頭去。”
“謝謝大伯母?!彼允潜3种Y數(shù),抬眼就瞧見鐘氏對著身邊的婆子使了一個眼色。
婆子上前一步,走到霜凝身邊就道:“奴婢李氏,以后便跟著服侍三姑娘了?!?p> “這…有勞李嬤嬤了?!彼氖致月晕站o了一些,只能就這樣跟著鐘氏一起往記憶中的清玉閣去了。
眼下她身處劣勢,只能讓鐘氏這樣在自己的身邊安插眼線了。
清玉閣距離此處雜物房有些遠。走了一刻鐘還多,才到了清玉閣的外頭。
此時從前霜凝的貼身丫鬟阿珠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見到霜凝過來,幾乎就要沖上前來。
“小丫頭片子不知禮數(shù),這么毛毛躁躁的沖撞了三姑娘如何是好?”李婆子一把上前,就直接將阿珠拽住了。
李婆子手上的力道極大,抓住阿珠的胳膊,阿珠便覺得手上火辣辣生疼生疼的。
“奴婢失禮了?!卑⒅槿讨匆猓荒馨税碜?,對著李婆子就道了個歉。
李婆子展示了自己的“厲害”之處,頗露出了一些得意洋洋的神色。
“好了,也別在門口站著了,趕緊進屋吧!”鐘氏嘴角掛著笑意,親切的拉過霜凝的手,就將霜凝帶到了屋子里頭去。
清玉閣的正屋裝飾得還算不錯。雖然說不上富麗堂皇,但也是十分雅致的一處地方。
畢竟,這里的許多裝飾,都是霜凝那過世的父母遺留下來的一些東西呢。
尤其是中間那墨竹屏風,根據(jù)霜凝所知便是千金難求的好東西。
“大伯母。”待得坐下以后,霜凝便看向鐘氏道:“花朝節(jié)那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我醒來以后,竟是在雜物房里頭呢?”
問完這話,霜凝就見鐘氏臉上閃過了一絲冷意。
顯然,不是發(fā)生什么好事了。
至少對于鐘氏來說,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那日你和嬈姐兒和如姐兒出去,不小心沖撞了貴人?!辩娛险Z重心長地拍著霜凝的手說道:“伯母也是為你好,讓讓你一個人待著,避避風頭的。”
一個人待著避避風頭?
霜凝差點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若是暫避風頭,那也不至于將門窗都封死吧?那分明就是鐵了心要將人關起來的好不好?
甚至,就連一日三餐都還克扣了呢。
霜凝笑瞇瞇地回應道:“大姐姐來時,說讓我好好養(yǎng)病,這是怎么一回事呢?”
趙晴嬈,你想要挑撥,還不夠這個資格。
鐘氏眉毛跳了跳,顯然沒想到趙晴嬈告訴了霜凝這件事。
面上,就很明顯露出了一絲的尷尬。
“這個…”鐘氏腦海里飛速流轉,旋即就道:“你沖撞的那位大人物身份非同凡響。大伯母擔心他報復,所以才以此作為借口的?!?p> 說到最后,又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那樣子看起來,還真是滿滿的都是為了霜凝好呢。
霜凝收起心中的冷笑,又道:“按照大伯母的意思,那我還要繼續(xù)養(yǎng)病了?”
“還是要的。”鐘氏似乎是沒料到霜凝這般“乖覺”,便道:“這段時間你安安生生待在府里,還是不要出門去了?!?p> “我知道了?!闭f完這話,霜凝很快地就將這一尊“瘟神”給送走了。
直到鐘氏走了以后,清玉閣里頭才算是徹底安靜了下來。
阿珠環(huán)視了一下屋子,見到周圍沒人。心知李婆子此刻必然走遠了,才敢上前來悄悄地和霜凝說話。
“姑娘,奴婢知道花朝節(jié)那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阿珠此言一出,就恍如一顆炸彈一樣,瞬間就將霜凝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