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迎親的安易被擒,等待出嫁的姚碧容收到了假的訣別信,自殺未遂,被送去皇宮,安易逃脫后才知道,姚碧容以貴妃之位入宮,而忠勇侯府一百零八口問斬,原因是永安王府掌握了忠勇侯謀反的證據(jù),提議株連九族?!?p> “放屁!”
紫陌摔碎手中的酒壺:“當(dāng)年老王爺求情皇帝不允,還逼我們永安王府親自監(jiān)斬,老王爺不從,所以才有了被困北蠻的雙星之戰(zhàn),皇帝老兒當(dāng)年斷了援軍就是想讓永安屈服,千里黃沙,埋了多少良將忠骨,世子雖然平定了北方大患,卻也背負(fù)了累世的殺孽,可這一切居然只是皇權(quán)之下的小小手段…”
楚熠錦垂首不知在想什么,手中握緊了長笛。
“世子當(dāng)年為什么會中毒離京,慕四小姐你又如何被鎖地宮長眠不醒,我們老王爺又是怎么遠(yuǎn)赴北疆戰(zhàn)死沙場!我紫陌一輩子都不會忘!”
“紫陌,都會過去的?!?p> 鳳燁抬手輕輕拍打著紫陌,少年通紅的雙眼映入慕若的眼簾,那里面有極端的痛和刺骨的恨,以及滔天的怒火,不鳴則已,一鳴恐驚天下。
“過不去的,世子,你受的這些折辱,這些污垢,永遠(yuǎn)都不會過去的!”
紫陌雙眼一閉,整個人栽倒在鳳燁的懷里。
坐在桌前的人仿佛隔離在眾生之外,他的眼睛漆黑一片,沒有閉塞,沒有憎惡,是通透的黑暗,如長廊懸掛的琉璃風(fēng)燈般,美的晶瑩剔透又動人心魄。
這個世界是守恒的,生命的誕生和消逝都保持著一定的平衡,如同真正慕若的死去,和她的到來,以及鳳燁半死不活的病體,他們,都是殺孽太重的人。
慕若依舊喝著酒,千杯不醉的人卻有了微醺的酒意。
“我早就說過了,這個天下總是醉著的人多,醒著的人少,紫陌不信,是因?yàn)樗吹竭^真相,安易相信,是因?yàn)樗詾樽约阂部吹搅苏嫦??!?p> “所以,龍隱軍找上了他,以報(bào)仇之名,想讓忠勇侯府的事情在永安重演?!?p> 楚熠錦冷笑,幽藍(lán)色的眼中閃過破碎的光影:“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不論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一副德行?!?p> 慕若打量了他兩眼,便對鳳燁說:“安易在我的手里,你打算怎么辦?”
他將紫陌抱起放在床榻上,長衣被風(fēng)雪吹起,露出他撩人的鎖骨,回首,眼中生有寒意:“啟程,回永安。”
慕若哈哈大笑,手中的雪絨傘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在鳳燁的眼中撐開,聲未到人已近:“鳳燁,我真是太喜歡你了?!?p> 眼底的姑娘瞪著狡黠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深處掩映著片片幽深的桃林,一朵兩朵悄然綻放。
她撐著艷紅的雪絨傘,空下的另一只手臂攀上他微涼的頸項(xiàng),風(fēng)起,送來女兒香,以及女兒的唇香,帶著醇厚微醺的酒意。
一觸即分,三兩步后退的慕若靈活的收起雪絨傘,嘴角勾起一條燦爛的弧線,瞳孔流轉(zhuǎn),映出金紅兩色光影:“很甜。”
楚熠錦饒有深意的看著鳳燁,以及他唇角的艷紅,不覺哼起小曲:“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一個果子扔過來,楚熠錦伸手接住,然后咬了一口,慕若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話多的人通常死的都比較快?!?p> 果子從口中掉落,楚熠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