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醒來
紫檀香榭盡,幃帳伊人歸。
榻前,慕容溯眸光匯聚的盯著林素略帶血色的臉頰,望著她緩緩張開的雙眸,半露著喜色,卻依舊是威嚴(yán)四震。
“醒了?可還有什么不適?”
林素被這突來的關(guān)心嚇住,她只覺得,那日她與王若萱小聚之后,便再也沒有任何意識和思維,如今醒來眼前確實(shí)一眾人,實(shí)在有些驚慌。而此間,恍若一夢,夢中,卻無因無果的全是那個總是對她不懷好意的慕容澈的面容。
而今,她睜開雙眸之時(shí),映入眼簾的,卻是她最想接近的天子的龍顏,不知怎的,內(nèi)心不由得一陣的失落。
“臣妾一切安好,謝皇上關(guān)心?!?p> 慕容溯伸手撩開她額前的碎發(fā),虛弱的美人顏如迎著寒風(fēng)的梨花,惹人心疼。憐香惜玉之情,便油然而生。
“下毒害你之人,靳王已經(jīng)稟報(bào)給朕,朕定當(dāng)嚴(yán)處。只是你當(dāng)然身子虛弱,需要好好調(diào)理,切莫亂動,知道了嗎?”
林素聽著這耳畔的關(guān)切之言,滿頭霧水,什么有人害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天子之言,她又無從詢問,只能隨聲附和。況且,如今的她,確實(shí)覺得自己渾身乏力,四肢酸痛。她怕是只能聽這陛下之言,好好于榻上修養(yǎng)。
“是,臣妾領(lǐng)命。”
林素被害,慕容澈的緊張,更讓慕容溯肯定了自己的懷疑。他的好弟弟,怕是再也不似從前般不爭不搶。任何一個男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先后喜歡的兩個女子嫁與他人,怕是都會受不了此般侮辱吧。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來看你?!?p> 慕容溯想到此處,便心生怒氣,此刻的他,早已見不得林素那張清瘦般的臉龐,他只能嚯嚯離開,以保全他沉著冷靜的大氣之態(tài)。
慕容溯剛走不久,秀兒便撲到林素榻前,瞪著渾圓的大眼,閃著幾絲淚光般埋怨到:“婕妤可嚇?biāo)佬銉毫耍舨皇墙?p> 靳字還未吐完,溫畢便阻止到:“別吵婕妤了,快去給婕妤弄點(diǎn)吃的來?!?p> 林素見二人此般反常,自然覺得事有蹊蹺。
而以秀兒的聰慧,自然能懂溫畢支開她的意思。
“溫畢,我這是怎么了,這幾天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溫畢知道主子疑惑,但無論怎么說,他都是靳王派進(jìn)宮的,自然是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
“回主子,前幾日,您遭人陷害,命懸一線,多虧了靳王的回命丹,才保住了性命?!?p> “下毒?是誰要下毒害我的?”
林素問到此處,溫畢自然不敢多言,但以林素的性格,不刨根問底,又怎么會放過他。
“據(jù)說,是王榮華因主子得寵,心生嫉妒,這才對主子下了毒手。”
“王妹妹?怎么可能…………”聽聞溫畢話語,林素早已張皇失措。這宮中與她最要好之人怎會加害于她,而且還是如此牽強(qiáng)的理由。
“誰審的案,我要親自查證?!?p> 林素的腦中,早已被背叛充斥,此刻的她,哪里還有什么理智可言,自從家破人亡之后,她遇見的第一個朋友,竟然加害于她,她拖著虛弱的身子,剛想沖出去,卻被溫畢攔住。
“娘娘使不得啊?!?p> 話音未落,不見其人,先聞其聲般傳來一句尖細(xì)的女聲,帶著幾絲得意般邊拂袖入內(nèi),邊巧聲開口到:“林婕妤這是要去哪啊?身子還未好,就想到去打抱不平了?”
林素秀眉緊蹙,病懨懨的臉上顯露出點(diǎn)滴疑惑,她怎么回來昆崳閣。
“臣妾見過木昭儀。”
“林婕妤身體抱恙不必多禮,這斷腸草之毒,可不是那么快就能痊愈的?!迸訋е鴰追植恍?。
“什么?斷腸草。”
斷腸草乃蘭國之物,林素怎會不了解,況且她與眼前之人的早已結(jié)下梁子。以林素的頭腦,不會不難猜出木水月的言外之意。
木水月見林素如此驚慌,心中更加得意。這是她欠她的,她自然要還回去。
“那么負(fù)責(zé)下毒案的靳王殿下沒有告訴您,您中的是斷腸草之毒,這下毒之人,早已判定是王若萱了嗎?”
接著,木水月湊近林素的耳畔,耳語到:“蘇云曦?!?p> 此三個字吐出,林素雖心跳加速,但依舊佯裝做若無其事,因?yàn)樗溃纳矸?,一但暴露,便會牽連甚廣。況且,她現(xiàn)在在意的并不是這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事,還有比木水月認(rèn)出她的身份,更為可怕之事,等著她去解決。
“昭儀說什么,臣妾聽不懂,臣妾累了,昭儀請回吧。”
木水月見林素趕自己走,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既然如此,那便沒有必要在這偏僻的昆崳閣浪費(fèi)時(shí)間。
“哈哈哈,我們聰慧無比的林婕妤,怎會聽不懂本宮說的話呢?”
木水月望著被自己刺激到的林素,仰頭狂笑,這么多年,她終于有幸踩在她頭上,她自然得意。
她懷著獲得短暫勝利的喜悅,抖了抖衣袖,隨后,踱步而去。
此時(shí)的林素,在木水月眼中,不過是自身難保的泥菩薩,狼狽不堪,這種沒有戰(zhàn)斗力的對手,對她來說,一根手指足以要了她的性命。但,比起了斷,折磨更加讓她覺得樂趣盎然。
林素自然聽的懂木水月的挑釁,但堂堂靳王怎會不知下毒的兇手真正是誰,此時(shí)她心中想的,僅保全王若萱性命罷了。
“溫畢,我要見靳王?!?p> “娘娘,您還是別見靳王了,靳王做的一切,都是為您好啊。”
“為我好?為我好他就應(yīng)該找若萱去做替罪羊嗎!木水月如此明目張膽,以他的判斷能力,會斷錯嗎!”
“娘娘息怒,靳王………靳王他………”
林素雙眸噙著淚,沒想到,她認(rèn)識的慕容澈,竟是如此不辨是非之輩。
“別替他掩飾,我要見慕容澈。快去幫我安排,否則,我便咬舌自盡?!?p> 主子此般威脅,溫畢就算有十個腦子可以掉,也不敢不從。
“奴才這就去準(zhǔn)備?!?p> 大病初愈,又因方才情緒太過激動,林素眼前一黑,一個不穩(wěn),重重的癱坐在地上,全身顫抖,幾絲碎發(fā)垂在煞白的臉上,越發(fā)讓人覺得虛弱。
秀兒剛拿完吃食進(jìn)門,便看見主子此般模樣癱坐在地上,一陣心急,連忙丟下手中的吃食,上前攙扶。
“主子,主子您這是怎么了?!闭Z氣中,盡是急切和驚恐。
林素?fù)嵘闲銉豪p住她臂彎的手,嘴唇煞白,頂著額上的虛汗,用盡全力,才突出沒事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