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戰(zhàn)事起
屈敬遙帶著人馬一路疾馳。
終于抵到唐家堡,他這次來,除了給傅西蘊報信以外,還得上報京城,籌集糧草,做好后方支援,所以派心腹繼續(xù)前往京城,自己將顧南初寫給傅西蘊的信親手交與她后,便起身去天啟邊境。
傅西蘊自知事關(guān)重大,簡單安排以后,準(zhǔn)備與屈敬遙一同前往。
屈敬遙本來不同意,但傅西蘊極力要求,無奈之下便也同意了。唐槿琤雖也想一起去,但他剛接手唐家堡一應(yīng)事情,此時走多有不便,便特定準(zhǔn)備了許多藥材,讓人一起運往邊境。
······
滁州。
陳景辭帶著顧暖連續(xù)趕了幾天,終于趕到了滁州。
馬車剛行至滁州。陳景辭幾人便發(fā)現(xiàn)這里氣氛很不一樣。
幾人不敢冒進,將馬車遠(yuǎn)遠(yuǎn)停在一旁。
城門緊閉,甚是冷清。
附近只有一個茶攤。茶攤老板正收拾著東西,看樣子是準(zhǔn)備歸家。滁州雖不能與西夏帝都相比,但也是富庶之地,這般境況,疑點重重。
陳景辭示意陳歡前去打聽一下。
“老伯,請問一下,滁州最近可是發(fā)生了什么事?”陳歡踱步走至茶攤,打聽著。
那老板看著有些年歲了,想來是家中光景不好,這樣的日子還出來擺攤。
那茶攤老板看了陳歡一眼,沒吱聲。
陳歡見狀,從荷包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他,“老伯,我是來滁州投奔親戚的,我就是想知道這滁州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好再做打算”
老伯看著遞過來的碎銀子,接了過來。
嘆了口氣,說道:“唉,姑娘,不瞞你說,這滁州是要變天了,快些離開吧,你那親戚怕是已經(jīng)遭難了”
······
······
陳歡面色嚴(yán)肅的回到馬車旁。
“姐姐,不好了,昨日這里有一場惡戰(zhàn),聽說是滁州官員和天啟送嫁隊伍起了沖突,雙方打了起來,兩敗俱傷”
“你說什么?”顧暖一聲驚呼。
那大侄兒他們怎么樣了?顧暖長這么大,沒怕過什么,可這次是真的慌了。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若是以前,她還能召出她的貼身暗衛(wèi),去保護顧南初。
可自從她被俘,她的暗衛(wèi)便一直沒回來,估計也兇多吉少。
陳景辭倒還算是冷靜。
將顧暖抱在懷里,拿出西夏地圖。
“咱們先別把事情想得那么糟,顧將軍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他們不會出事的”
雖是安慰,但顧暖也確實鎮(zhèn)靜了下來。
陳景辭指著地圖上一處,分析道:“若是他們在滁州大戰(zhàn),消息不日便會傳往天啟,就算邊境前來支援,至少也得十天半個月,所以,顧將軍等人既然身處敵營,便不會被動的等著人來救,那么他們最有可能會去這里?!?p> “會靈山”
“這是為何?”陳歡不解。
“滁州三面環(huán)水,只有會靈山是陸路區(qū)域,天啟士兵缺乏水路作戰(zhàn)經(jīng)驗,所以我猜他們可能會撤到會靈山”
顧暖贊同的點了點頭。
“歡兒,駕車,咱們?nèi)`山”陳景辭收起地圖,起身坐好。
“姐姐···”陳歡欲言又止。
“怎么了?但說無妨”
陳歡抬眼看了一眼顧暖,陳景辭意會,便下了馬車,隨陳歡踱步到一旁。
“原先我以為,咱們將郡主送到顧將軍處,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可如今,事情已經(jīng)超乎咱們預(yù)料了,姐姐,您確定···還要繼續(xù)嗎?”
陳歡只是心疼陳景辭,她們好不容易從那吃人的地方出來,是準(zhǔn)備賞大好山河風(fēng)光,瀟灑自由一生的。
現(xiàn)如今還是要牽扯進去嗎?
陳景辭明白陳歡的顧慮,嚴(yán)詞到:“我雖早已不把自己當(dāng)做天啟公主,也沒覺得應(yīng)該承擔(dān)公主的責(zé)任和義務(wù),但是,我是天啟的子民,這一點永遠(yuǎn)不會變,家國不在,又如何恣意瀟灑?所以,歡兒,此話以后休要在提”
陳歡看著陳景辭眼中的堅決,點點頭:“好,我都聽姐姐的”。
三人駕著馬車改道前行。
顧南初等人確實退到會靈山附近,傷亡慘重,無奈只有在山腳下休養(yǎng)生息。
穆延暉和李亦行都受了些輕傷,顧南初也好不到哪里去,胳膊被人砍了一刀。
他們地處西夏中部,消息一時半會兒也傳不出去。
仔細(xì)一想,蕭晟一開始就謀劃好了。
假借聯(lián)姻,誘他們?nèi)氤?,等他們放松警惕,便甕中捉鱉,一網(wǎng)打盡。他們皆是天啟世家子弟,若是出事,天啟軍心不振,人心惶惶,好一招誅心之舉。
“元箴,喝點水”
穆延暉拿著水壺遞給顧南初,看著他嘴角都干裂了,又見他右手受傷不便,便將壺嘴遞到他嘴邊。
顧南初沒直接喝,接過水壺,道了聲謝。
“李亦行呢?”顧南初見他不在,問道。
“咦,剛還在這兒呢”穆延暉轉(zhuǎn)頭看看,沒見著人,“估計是方便去了,他身邊有暗衛(wèi),別擔(dān)心”
顧南初點點頭,就著水壺喝了一口。
“明日你和懷瑾兄便喬裝成西夏子民,趕往邊境,我已讓屈敬遙在邊境接應(yīng)你們,后方就交給你們了”
穆延暉聽著這話不對勁:“你這是什么意思?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云笙公主還未找到,我答應(yīng)過太子,定保公主無恙;還有顧暖,也不知她如何了,所以我留在西夏,打探她們二人的消息,有什么情況還能及時傳給你”
“那讓懷瑾回去,我同你一起留在西夏,你一個人,我不放心”穆延暉改口道。
“不妥,自從墨珽與我們失散,就一直未能聯(lián)系上,雖然我曾讓人傳信,讓他退回邊境,但按照他的性子,估計不找到公主,不會罷休。但邊境得有人主持大局,你和懷瑾兄回去,最為穩(wěn)妥?!?p> 穆延暉背靠著樹,低頭思索,顧南初說的不無道理,正想著,突然遠(yuǎn)處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
“大家注意戒備”顧南初和穆延暉示意眾人打起精神。
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視線受阻。
“別擔(dān)心,好像是懷瑾回來了”穆延暉借著微弱的月光,勉強能看出來時李亦行的身影,“不過他身后怎么還跟著女子?”
“嗯?”顧南初也甚是疑惑,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李亦行絕不會多管閑事,又怎會領(lǐng)著女子?
“不對,是顧暖”顧南初起身朝著他們走去。
“好像真的是,小郡主怎么也在?”看著顧南初起身,穆延暉也立馬跟著。
顧暖跟在李亦行的身后,也在四處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
等看見顧南初的時候,連忙上前抱住顧南初的腿。
說到底不過是個五六歲的孩子,平常再機靈,遇上這次的事情,估計也嚇壞了。
顧南初屈膝將顧暖一把抱起,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陳姑娘?”顧南初看向站在李亦行身后的人。
陳景辭站出來,行了一禮:“顧將軍”
“你們認(rèn)識?”李亦行這時與穆延暉倒是異口同聲的問出來。
“上次在邊境,我與顧將軍有幸見過一面”陳景辭先解釋道。
顧南初也立馬反應(yīng)過來,陳景辭這是不愿提起過往身份,于是回道:“是啊,上次在邊境,見過一面”
“大侄兒,這次也是陳姐姐救了我,咱們要好好謝謝陳姐姐”顧暖適時說道。
顧南初正色,放下顧暖,雙手作揖,俯身道謝,“多謝!”
陳景辭側(cè)身避開,“將軍嚴(yán)重,舉手之勞而已”
穆延暉看著他們,“別站著了,咱們坐下說話吧”
等眾人坐定,陳景辭知道顧南初他們有很多話要問,便主動說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顧南初聽完,不禁佩服她的膽量,說起來,陳景辭沒必要淌這一趟渾水,可她還是淌了。
“那照這樣說,云笙公主與小郡主并未關(guān)在一處”穆延暉分析道。
“將顧暖放在玉門關(guān),目的應(yīng)當(dāng)是作為人質(zhì),一旦戰(zhàn)事起,手中就有籌碼,這籌碼有一個就夠了,所以他們抓走公主,應(yīng)當(dāng)是另有他途,那會是是什么···”
陳景辭在腦海里回憶,雖然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但她依稀記得,蕭晟那時候作為質(zhì)子,寄人籬下,任人宰割,常被王室子弟欺負(fù),云笙公主總是幫他打跑那些人,就算蕭晟記著幼時的仇恨,也不會牽連到云笙公主身上?!肮鲿粫ぁぁぴ谔痈??”
幾人不約而同看向陳景辭,似是不解,“陳姑娘何出此言?”
陳景辭正思索著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是自己曾認(rèn)識蕭晟吧!
“也許···我是說也許,西夏太子對公主并非無情”
顧南初等人從未考慮過兒女私情,從家仇國恨來看,若是蕭晟真的記著十幾年前的舊恨,那對云笙公主定然沒有好臉色,但若是蕭晟對云笙公主有情,這事情就另當(dāng)別論了。
蕭晟要與天啟開戰(zhàn),必然會傷害到云笙公主,所以他極有可能將云笙公主關(guān)在太子府,封鎖外界消息,不讓其知曉。
這也不是不可能。
幾人都是聰明人,稍微一想,便領(lǐng)會到其中緣由。
“明日,我便啟程前往帝都,你們幾人退回邊境,等我消息”顧南初安排到。
穆延暉方才便已知曉顧南初的想法,此時也沒異議。
李亦行剛想說什么,便被顧南初打斷,“還得拜托懷瑾兄幫忙照看一下顧暖”
擺明了是想讓李亦行撤回邊境,李亦行思索片刻,只說了句:“保重”
“放心”顧南初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顧南初喬裝打扮了一番,帶著一小隊人馬,準(zhǔn)備前往帝都。
陳景辭攔住了他。
昨夜她想了一夜,她想,也許她能幫上忙,是以攔住顧南初,表達(dá)了自己想一同前往。
顧南初疑惑不解,此去兇險異常,便是拋開她的身份不說,她一介女子,也不該行這般危險之事。
陳景辭小聲對顧南初說了些什么,顧南初便點頭同意了。
這下倒輪到李亦行和穆延暉疑惑了,不知二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咱們都別耽擱了,分頭行動”顧南初說道。
幾人頷首,兵分兩路,一路去帝都,一路去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