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神血煉靈
當(dāng)光芒散盡，小李斗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一片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天地。
天空陰紅，十幾道幽深的裂縫充斥滿整個穹頂，從天地盡頭拉扯到另一個盡頭，赤色的天地間，遍布紅色的大山，連綿如龍脊，且每一座山上都有很多團黑紅色的火焰，為這片天地增添了無窮的壓抑與沉悶。
小李斗動了動，發(fā)現(xiàn)大地是灰色的土壤，遍布干燥的砂礫，每一步踩上去都會發(fā)出破碎的聲音。
“零階?！毙±疃反蛄恐闹?，腦海中還在回想先前煉靈的話語。
這片天地十分古怪，即便小李斗先前并未來過，但其中那股古老與荒蕪的氣息很是能夠很清晰地感受到。
仿佛這里存在于無窮遠(yuǎn)的遠(yuǎn)古，在小李斗之前無數(shù)年都未曾有人開啟此處。
小李斗抬頭，望向天空中的裂縫，那十幾道裂縫橫亙天野，如同要將這個天幕撕裂，裂縫之外則是一片虛無，茫茫不見其源。
忽然，小李斗注意到裂縫正有什么東西急速而來。
那是很零星的光芒，泛著細(xì)微的紅芒。
嗒！一滴濕潤落在小李斗伸出的手掌上。
“血……”小李斗臉色變換，濃郁的血腥陡然竄入他的鼻腔，血氣中蠻荒的氣息回蕩不止，讓小李斗一瞬間似乎見到一頭可怕無比的撕天巨獸，就站在了自己面前。
嘩嘩！從裂縫中飄落的正是鮮血，這些血從高空墜落，直直落在了小李斗身前。
然后遍地鮮血中，一只纖細(xì)的手掌陡然從中伸出，旋即出現(xiàn)得更多，慢慢的，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小李斗面前。
準(zhǔn)確的說，是一個紅膚少女。
這少女黑發(fā)極長，鋪滿周圍的土地，發(fā)絲上濃到發(fā)黑的鮮血滴落，顯得極為妖異與邪惡。
但小李斗卻是認(rèn)得她，脫口而出：“煉靈？”
是的，這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正是先前剛剛把他送來這里的犽峰煉靈。
煉靈空洞無神的雙目愣了好久，這才僵硬地轉(zhuǎn)頭：“交……交換……超脫……”
“什么？”小李斗不解地盯著煉靈。
不過他好像察覺到了什么，問道：“莫非是你故意將我引到此處？”見到煉靈點點頭，小李斗連忙又繼續(xù)追問。
“有個……女……女人……給我……”煉靈攤開右手，在她掌心是一顆蒼白的骨牙。
那骨牙十分怪異，生著嶙峋的倒刺，且只是一個斷片，并非完整的部分。
見到那骨牙，小李斗渾身一震，因為他居然從這顆骨牙上感受到一股極為親切的氣息，那氣息，讓他何其動容，以至于他顫抖著接過這骨牙的時候，整個人都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這是……”小李斗激動地看向煉靈，這一刻他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血液都在灼熱涌動起來，仿佛這骨牙原本就是自己身體一部分，而今重新見到，每一寸血肉都?xì)g迎曾經(jīng)的老朋友。
煉靈搖搖頭，表明她也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卻張開了另一只緊握的左手。
“吼！”霎那間，可怕的咆哮聲從煉靈掌心沖來，那股荒古的意志，心神沖擊中仿佛霎那間就將小李斗置身于無盡的莽荒之中。
從那種心神沖擊緩過來，小李斗這才發(fā)現(xiàn)煉靈手心漂浮著三滴銀紅色的液體。
那銀紅色的液體呈現(xiàn)海膽狀，不斷扭曲舞動，莽荒的氣息就是從中傳出。
“交換……”煉靈再度道。
交換？小李斗將視線從手心的骨牙上離開，看向面前的煉靈。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面色猛地一變，追問道：“你說是一個女人給你這個的？”
煉靈點頭，手中血影一晃，一個女人的形象便出現(xiàn)在了小李斗面前。
看到這個女人，小李斗頓時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嘴唇發(fā)顫：
“娘！”
娘曾來過這里，還將一個骨牙托付給煉靈，是早有預(yù)見自己會來到這里嗎？
小李斗內(nèi)心無數(shù)的思緒交雜，讓他一瞬間既感覺不可思議，同時又是激動。
他不斷思索著前因后果，只感到似有一條不可看見的線正牽引著自己，走向一個既定的結(jié)果。
而這條線的盡頭，就是娘！
“交換……”煉靈上前一步，第三次提到了這個詞。
小李斗想了想，看了一眼煉靈手中的三滴銀紅色液體，嘗試道：“我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可以講一下你到底要干什么嗎？”
煉靈空洞的眼中微微波動，有一道掙扎的神色閃過，隨即緩緩道：“我……是九命犽……神體中的一滴神血……”
煉靈雖然說得很慢，但小李斗卻聽得很仔細(xì)，不肯錯過任何一句話，而這些話落在他的耳中，漸漸的小李斗臉色變幻，時而蹙眉凝思，時而眼露恍然。
原來面前這煉靈乃是犽身上最為凝練的一滴鮮血所化，神智凝聚的一刻，便被岐荒以大法力拘禁在犽浩瀚如山海般的體內(nèi)世界，并許諾待煉靈神智徹底鞏固后，便將其釋放。
然而岐荒無數(shù)年后離開岐氏，不知去處，岐氏后輩們并不知各中牽涉，甚至連犽身體內(nèi)還有一方世界的情況也毫不知情。
直到有一個女人破開裂縫，來到此處，交給煉靈一顆骨牙。
“吾有一子，可以助你?！闭f完這句話，女人便走了。
再到后面，煉靈終于見到小李斗，被囚禁的神智終于被小李斗與骨牙完全相同的氣息激發(fā)，這才將后者牽引至此。
至于那三滴銀紅液體，則是從煉靈體內(nèi)分離出來的鮮血，雖然不足以凝聚成神智，但也絕對是精純無比的犽獸心血。
小李斗看向神態(tài)僵硬的煉靈，眼中露出些許敬佩，實在是這煉靈也太慘了，凝聚成神智后便一直被拘禁在這里，按照煉靈所說，她在岐荒離開后便一直待到了現(xiàn)在，算起來歲月堪稱荒蕪，簡直能把一個原本神智正常的人都逼瘋。
但這樣悠久的歲月，煉靈卻一直忍耐，直到最終等來了希望。
這等毅力，在歲月碾磨中還仍保持不朽，遠(yuǎn)超所謂的水滴石穿。
“我不知道怎么幫你?！毙±疃匪伎剂季煤?，開口。
是的，煉靈自身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憑什么能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