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元帝一共有八位皇子,六位公主。
長子夏侯渝資質(zhì)平庸,得封寧王,早早去了封地。
二皇子夏侯明早年摔了馬落了腿疾,得封平王,皇帝特赦在京城開府休養(yǎng)。
三皇子夏侯玨,皇太子,元后嫡出,天資聰穎,手段老練,為一眾文武大臣敬畏。
四皇子夏侯琰,秦皇后所出,嫡次子,尚未封王。
其品貌德行和太子不相上下,為人謙遜,禮賢下士,才德兼?zhèn)洌奈潆p全,同樣得到朝中大臣一致好評。
五皇子六皇子,一個愛好習(xí)武,一個沉迷琴棋書畫,七皇子八皇子年幼,正在讀書。
六位公主中已經(jīng)有三位出嫁,剩下三位同樣年幼,養(yǎng)在后宮。
今日家宴,除了在封地不能來的,全部都到齊了。
唐宛凝并不想結(jié)交這些人,但把這些名號和一張張陌生的臉對上號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一邊喝酒,一邊時不時地觀察著他們。
如此一來,整場宴會也不算特別無聊。
……
宴會持續(xù)到亥時結(jié)束。
五月的夜里,微涼的風(fēng)時不時飄過。
從大殿里出來,她跟在夏侯玨身后,緩緩?fù)箲c宮走去。
夜色深沉,皓月清輝,天上點點繁星和身后的鳳陽宮交相輝映,交織成一片人間繁華。
兩人一前一后,披著月色緩緩走著,誰也不說話。
身后兩排宮人遠遠地跟在身后,無人上前打擾,氣氛難得安靜。
“這里真好看!”
唐宛凝一開口,淡淡的酒氣噴灑而出。
她喝得有些多,話匣子打開了。
見夏侯玨不理她,她搖搖晃晃上前,將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大大咧咧地問。
“喂!”
“你為什么不說話!”
夏侯玨皺著眉將她胳膊挪開:“說什么?!”
手指不經(jīng)意碰觸到她結(jié)實緊致的胳膊,他忙下意識避開。
被閃了一下,唐宛凝扁了扁嘴,并沒有多少失落,只是淡淡調(diào)侃。
“也對!”
“你……嗝!”
“你是太子!你有許多小老婆!我早就知道了!”
“嗯,也不錯,以后我們就各過各的吧!”
“是嗎?!”夏侯玨冷唇微勾。
“對了!我還有個前提!”唐宛凝一臉傲嬌。
“說!”
“你必須……好吃好喝地供著我,還有,叫你那幫小老婆別來惹我,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她語氣滿是傲嬌,眼神極盡張揚,姿態(tài)驕傲肆意。
夏侯玨濃眉微挑,還從未有女人敢這么對他說話。
但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生氣!
甚至還覺得,夜色清輝下,那雙比天上的星星還清澈透亮的眸子,極其好看,讓人移不開眼。
他一定是瘋了。
夏侯玨別過臉,喉結(jié)微動。
“好!”
“孤答應(yīng)你!”
唐宛凝很高興。
“這可是你說的?。 ?p> “以后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她忍不住說打了個哈欠。
“算了,不說了!”
“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你不許跟著我,自己走吧!”
她搖搖晃晃地指揮著。
夏侯玨黑眸一沉,冷哼。
“知道了!”
也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去崇明殿。
唐宛凝忽然又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
夏侯玨下意識轉(zhuǎn)身,就見唐宛凝朝他小跑兩步,裙裾飛揚。
“我還有句話沒告訴你!”
夏侯玨有些不耐,抬起她的下巴。
“還有什么話,你最好一次性說完,不然……”他黑眸微瞇。
唐宛凝卻不怕他,大大方方抬頭,認(rèn)真地直視著他。
“我阿爹讓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
“他說……讓皇上放心,只要有他在,外邦人誰都別想踏入西北半步!”
說完,再也沒多看他一眼,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清風(fēng)拂過。
她一身胭脂色長裙隨風(fēng)翻飛旋轉(zhuǎn),一陣淡淡的酒香隱隱飄過。
月色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絕美。
……
夏侯玨保持著抬下巴的姿勢,有些失神。
指尖彈潤緊致的觸感扔在,眼前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她說什么?唐將軍讓父皇放心?
怪不得席上會突然哭泣,原來是想家了,可唐將軍那番話……
“太子殿下!”
李有泉小心翼翼湊到他身邊。
“孟側(cè)妃叫人來請您,說是準(zhǔn)備了……”
“不去!”
夏侯玨語氣干脆,背著手大步離開。
月光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一身玄色衣袍在風(fēng)里翻飛,氣勢逼人。
李得泉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對啊!
孟側(cè)妃不是太子爺心坎兒上的人?怎么說不去就不去了?
果然。
男人心,海底針!
……
“太子殿下他真的不來?”
“是去了太子妃那兒嗎?”孟側(cè)妃很急切。
當(dāng)初口口聲聲要欲擒故縱的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會陰溝里翻船。
她已經(jīng)許久沒見過太子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失寵。
“沒!沒去!”雪竹連忙安慰。
“太子爺去了崇明殿,哪兒也沒去!”
孟玉瑤松了口氣。
“也許是爺太累了!”
“雪竹,你去廚房熬一碗醒酒湯給爺送過去!”
“是!”
雪竹應(yīng)聲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她面色難看地進來。
“主子!”
“李得泉說太子殿下已經(jīng)歇下了!沒讓奴婢進去!”
孟玉瑤臉色忽明忽暗,半晌才嘆了口氣。
“也許太子爺是真的累了!”
“時候不早,咱們也歇下吧!”
“哎!”
雪竹應(yīng)是,伺候她躺了下來。
……
六月入了夏,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后院卻難得的風(fēng)平浪靜。
孟側(cè)妃失了寵,柳側(cè)妃想要嘲笑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失了寵,也就訕訕閉了嘴。
后院兩位側(cè)妃都安安靜靜,底下人也就沒什么好爭的。
天氣炎熱,有那個力氣還不如待在家里好好歇歇。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
唐宛凝待困在毓慶宮,很快就厭煩了。
雖然她不用管事,也不用陪睡,又好吃好喝,日子逍遙自在。
可沒了自由,再逍遙又能逍遙到哪兒去。
在看了許多本京城流行的話本小黃書后,唐宛凝徹底沒了耐心。
“碧月,我好想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