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凝嘴角微抽。
鋪墊了這些話,還塞給她一副名單,這拐彎抹角的態(tài)度真叫人看不上。
不過對方演戲她自然要配合,于是她故作不懂。
“母后,兒媳不明白!”
皇后眼神僵了一下,壓下心里的不悅只得直說。
“這幾個孩子都是參選四皇妃的,只因家世出身不太好,本宮瞧著也怪可憐的!”
“尤其這個方小姐,也是個習(xí)武的將門之家,性子爽利明快,人長得也百里挑一,本宮尋思著,給玨兒納個妾!”
“哦對了,這個方家也是西北的,父親是涼城守尉,雖比不得你父親的一方大將,但也立過功,想必你和她也說到一處話,正正合適!”
“好孩子,有人作伴,你以后就不想家了……”
唐宛凝:“……”
參選四皇子妃落選的人,就打發(fā)給太子當(dāng)小老婆么?
嘖嘖嘖,連陰謀都能說得這么清新脫俗,她真是要起來鼓鼓掌了。
心里吐槽,面上還得回應(yīng)。
“回皇后娘娘!”她淡淡一笑。
“兒媳雖是太子妃,掌管太子殿下后院,可這納妾之事畢竟還得殿下點(diǎn)頭才行!兒媳斷然不敢擅自做主,還請母后見諒!”
皇后碰了個軟釘子,有些不悅。
“這話奇了,自古給夫君納妾就是妻子應(yīng)盡的義務(wù),只要你點(diǎn)頭了,玨兒那里自然不會有什么意見,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還是說……其實(shí)是你攔著不讓?”
唐宛凝故作惶恐立刻起身。
“兒媳萬萬不敢忤逆祖宗規(guī)矩,也沒有不同意納妾一事,還請母后明鑒!”
皇后似笑非笑:“那你就是同意了?”
唐宛凝面上更加惶恐:“母后明鑒!”
“殿下納妾一事,兒媳不敢攔著,可這個方姑娘兒媳斷然不敢做主!”
“您也知道,兒媳自進(jìn)宮以來,百般冷落,殿下看兒媳甚是不順眼!想來殿下是不喜歡兒媳這樣的粗蠻之人!”她眼圈都紅了,還落下幾滴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萬一這方姑娘進(jìn)宮,也備受冷落,豈不是害了人家?”
“這樣的事還是不要再發(fā)生了!”
唐宛凝覺得自己哭哭啼啼的模樣像極了電視劇里的白蓮花,她低著頭掩飾住高高勾起的唇角和得意的目光。
皇后臉色果然出奇地難看,感覺心口堵了一口氣,又不好發(fā)作,明明太子妃好像也沒說什么,她怎么聽著這么不爽。
最要命的是,她哭哭啼啼的模樣倒像自己逼她做了什么。
這要是傳出去,她這賢良仁善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憋屈半天,皇后終于作罷。
“你先起來吧!”
“既然這件事不妥,你推了便是,何至于哭呢!”
她遞過來一只絹帕,強(qiáng)行擠出一絲關(guān)懷的笑。
“趕緊把眼淚擦擦,要叫那些小人看見,還以為我們婆媳不和!”
唐宛凝抽噎著點(diǎn)頭,一邊擦眼淚一邊感激道。
“多謝母后體諒!”
“都是兒媳無能,不能為母后分憂!”唐宛凝睜著眼胡說八道。
皇后的內(nèi)心: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
她感覺自己就像打在一團(tuán)棉花上,那棉花里還藏著無數(shù)毒針,一不小心便會傷著自己。
真是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憋著氣咬牙:“你先回去吧,今日之事就當(dāng)母后沒說過,你也當(dāng)不知道吧!”
唐宛凝感恩戴德地道了謝就起身離開了,從鳳陽宮出來時,勝利的喜悅油然而生,她忍不住高高勾起唇角。
哼!跟我斗?!
雖然和太子感情不怎么樣?但那畢竟是自己老公!
哪怕對他再不滿,那也是他們小兩口的事,還輪不到別人插手!
皇后此舉明顯就是想利用夫妻矛盾,達(dá)到自己的目的,這簡直是愚蠢又卑鄙。
作為太子的大老婆,這小老婆的人選當(dāng)然要親自挑才放心。
……
回到朝鸞殿時天色已晚。
膳食冷了又熱,唐宛凝坐在飯桌旁,正打算用膳,夏侯玨忽然來了。
唐宛凝:“……”
他是不是長了一副千里鼻?每每總能掐到她吃飯的點(diǎn)兒,來得正是時候……
規(guī)規(guī)矩矩把夏侯玨迎進(jìn)來,唐宛凝淡笑。
“殿下夜晚來此,可是有事?”
夏侯玨淡淡瞥了她一眼。
“今夜是初一,孤……不該來嗎?”
“哦!”她都忘了。
前幾天下了場雪,皇后免了后宮眾人的請安,她今早也沒去,便忘了時間。
她展顏笑了笑。
“是妾身大意了!”
“來人,再添幾道晚膳!”
這些西北風(fēng)味他怕是吃不慣。
“不必!”夏侯玨制止,“這樣就挺好!”
唐宛凝不再堅持,兩人食不言。
雖不是一次兩次在一起用膳,但今天這頓晚膳的氣氛好像和以往迥然不同。
沒有不懷好意,也沒有風(fēng)起云涌,就是一頓普普通通的晚膳,極為平淡,卻隱約透著濃濃的溫馨。
用過晚膳,夏侯玨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唐宛凝也不好趕。
兩人坐在熱乎乎的暖炕上,一時無話。
唐宛凝有一肚子的疑問,話到嘴邊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說。
手邊是一個木制魔方,她心不在焉地擺弄著,仿佛很出神。
第一次找到這東西時也很驚奇,原來這玩意古代就有。
不過沒有現(xiàn)代的那些精美,而是木質(zhì)的,轉(zhuǎn)起來也不夠絲滑,反而咯吱吱地響。
但不管怎么說,有就不錯,只可惜她玩兒得并不熟練。
“箭練得怎樣了?六弟教的如何?”
“挺好的!只是最近天冷,我有些偷懶!”唐宛凝語氣平淡。
有些沮喪地把魔方丟開,準(zhǔn)備找本書看看。
夏侯卻忽然好奇:“這是什么?”
他將魔方拿了起來,纖長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在溫黃的燭光下格外迷人。
唐宛凝不自覺咽了下口水。
“這是一種民間才有的小玩意兒,殿下不知道也正常!”
皇室貴人,無論皇子還是公主,或是其他皇室貴胄,大約也沒人會喜歡這種東西。
夏侯玨卻很好奇:“這個有什么奇特的?”
他手指來回轉(zhuǎn)動,手里魔方發(fā)出咯吱吱的聲響。
唐宛凝將腦海中僅剩的幾句口訣告訴他,又示范道。
“喏!你要通過轉(zhuǎn)動,將每一面的圖案都調(diào)整為一致!時間越短代表越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