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行動開始后第五個小時零九分，戰(zhàn)術(shù)地圖上可以看到盟軍的空軍攻擊波已經(jīng)即將到達目的地，三個尖銳的三角形和三個扁平三角形的方向直指敵人據(jù)點的標記。
“護航戰(zhàn)斗機前出開始清場，由于不清楚敵軍可能的魔法防空力量，戰(zhàn)斗機進行自由掃射戰(zhàn)斗行為壓制可疑目標。”
烏黎蘇拉下達了命令。
“Roger，04機，和我準備掃射攻擊?！?p> “收到?！?p> 兩臺阿波羅戰(zhàn)斗機打開了加力，它們發(fā)動機的尾焰頓時出現(xiàn)了兩道馬赫環(huán)，戰(zhàn)術(shù)地圖上可以看到它們已經(jīng)明顯的脫離了護航隊形，正在以相對更快的速度接近據(jù)點·······然后，忽然變慢的掠過，隨即在其附近開始轉(zhuǎn)圈。
“受到防空火力襲擊，疑似密集陣，正在規(guī)避?！?p> 飛行員平淡的聲音傳回了指揮部，給人一種他不過是去抽個煙的感覺。
不過地面上實際已經(jīng)炸鍋了。
“敵襲，敵襲！”
“把那些蒸汽雷霆輪機炮都給啟動！”
“讓開，讓開！雷霆兄弟會的，這邊！”
矮人們亂做一團，在兩個塔臺被打得支離破碎的飛濺起來的木屑的沐浴下，城墻上的矮人們正在竭力地找到自己的戰(zhàn)位。在城中，被剛剛忽然的機炮點射響起的“嗚嗡嗡”聲和阿波羅戰(zhàn)斗機呼嘯而過的聲音給驚醒的波弗摔下了自己的床，他怒吼了一句，將自己臉上的鞋子給抓下來，把它塞回正確的位置----他的腳上。
“衛(wèi)兵，衛(wèi)兵！”在外面持續(xù)響起的“啪啪啪啪”（距離遠了的槍聲都這聲音）的伴奏中，波弗一邊跳著給自己穿著午睡的時候脫下的幾個不太舒服的板甲，一邊吼了一句。房門被打開了，一個矮人沖了進來，波弗沖他大吼：“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坎達爾·鐵石他們的蒸汽輪機炮爆炸了還是失控了？”
“波弗大人，是敵襲，鐵石工程師他們的試驗中的蒸汽輪機炮正好啟動所以正在和敵人交戰(zhàn)?！卑诵l(wèi)兵報告道。
“什么？快來幫我一把，把這該死的玩意給我套上?！?p> 等波弗沖出自己的巖壁內(nèi)建筑的房間來到可以看到外面的走道上的時候，他看到了空中那三角形的戰(zhàn)斗機，果然如之前偵察兵們的報告，它們飛的相當快。盤旋在空中如同禿鷲的它們正在靈活的閃避地面矮人們的還擊，城墻上一個難看的“如同一個挺著大XX的胖子”（矮人的形容）的那個蒸汽輪機炮正在笨拙的對它們進行射擊，那個從人類的“馬蜂窩”的輪槍中得來的靈感而造出來的輪機炮正在消耗一盤又一盤的彈藥轉(zhuǎn)輪，將碩大的灼熱的鐵球向空中射去。
“符文蒸汽炮呢？”波弗一邊奔跑著一邊問道。
“工程師們正在預熱！”
“讓雷霆兄弟會那些這幾天改造的蒸汽炮轟炸機趕緊升空，讓所有兵隊離開空曠的地方進入地下，不要暴露，蒸汽火車還沒到嗎？”
“已經(jīng)可以收到他們的符文信號了，他們很快就會到達·····”
衛(wèi)兵還沒說完，波弗忽然剎住了腳步，衛(wèi)兵猛地撞在了他的身上，如果不是波弗身負矮人之神祝福的不動符文而沒摔倒的話，衛(wèi)兵就會把他撞成了滾地葫蘆了。
“蒸汽在上，那是炸彈嗎？”波弗看著遠處的空中呆住了。
三臺報告中擊斃眾多勇敢的矮人游俠的飛行器從林海上出現(xiàn)了，它們抬高了機頭，從它們身下不斷地扔出細長的東西，在三秒內(nèi)投擲完畢。這些細長的東西兩側(cè)還張開了像是飛翼一樣的東西，向著矮人城市滑翔而來。
“投彈完畢，回撤，回撤！”
維和轟炸機的駕駛員們摁下了自動駕駛按鈕，轟炸機自動駕駛系統(tǒng)立刻接管了飛機，以最快的速度操作飛機轉(zhuǎn)了個向，“投槍”火控系統(tǒng)“不滿的”發(fā)出警告表示這讓它無法保持照準那七個目標---它也只能照準七個目標讓轟炸機可以發(fā)動攻擊---不過作為飛機的“大腦”的飛行員這么決定了，它也無計可施，只能報告照準失敗了。
不過滑翔炸彈依然保持著原先的瞄準目標飛行著，短暫的十幾秒后，三十六枚炸彈命中了矮人的城市。
震耳欲聾的爆炸和橘色的火球騰空而起，大片大片的矮人房屋都被什么東西攔腰打斷了一般碎裂著騰空而起，在空中碎開，城墻也挨了好幾發(fā)，完全被淹沒在了煙霧之中。波弗所在的山體中的建筑也挨了兩發(fā)，一前一后的炸彈將它作為重點照顧對象（山體內(nèi)掩體工事往往都是這個待遇）給命中，炸的地動山搖。
“Hit，Hit，Hit”在上空觀察的阿波羅戰(zhàn)斗機飛行員發(fā)出了通訊，烏黎蘇拉點點頭，看著大屏幕上對于城市的視覺監(jiān)視在通訊中說道：“保持觀察?！?p> “收到?！?p> “他們的工事沒有受到重創(chuàng)?！盧.D忽然在通訊中說道，烏黎蘇拉愣了愣，反問道：“司令官，您的沙拉曼德號已經(jīng)能捕捉到視覺信號了嗎？”
“不，我是說·····啊這個狀態(tài)說話比較遲鈍”R.D慢慢的說道，在“清醒夢”狀態(tài)下進行指揮的時候反應速度會相對比較慢，因為情緒一激動或者腦皮層太活躍就會馬上醒來，所以才會顯得像個老人一樣說話：“我在這種狀態(tài)下剛剛練習了進入了魔力視角，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可以捕捉所謂的‘魔導洋流’的一些現(xiàn)象------換句話說，我發(fā)現(xiàn)對方壁壘中，‘魔力’反應加大了?！?p> “戰(zhàn)斗機遠離城市上空，盤旋距離再加兩公里?！?p> “收到?！?p> 烏黎蘇拉立刻下達了命令，在基地中目前R.D是唯一開始接觸“魔法”的人，他的話不由得烏黎蘇拉做半點輕視。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
“·········”烏黎蘇拉沉默著，因為看到了讓她失語的一幕：矮人的城市中被重點針對的城墻挨了整整七發(fā)250kg炸彈的攻擊，但是此刻卻出現(xiàn)了只有兩處出現(xiàn)了上半部分被炸飛了一小段的痕跡，而其他部位無比堅固的情況，有一個塔樓狀結(jié)構(gòu)被炸飛了大部分細節(jié)結(jié)構(gòu)，諸如木板、石板甚至導致上面的青銅火炮都掉了下來，主體的骨架結(jié)構(gòu)卻并未毀壞，甚至還很完整-----只有一小段的包裹內(nèi)部鋼架結(jié)構(gòu)外的疑似混凝土結(jié)構(gòu)被炸飛了露出了里面的鋼架，其他大部分地方包裹的疑似混凝土結(jié)構(gòu)的東西都很完好。
連城市中都有一小半的建筑即便是遭受沖擊波直擊都并未直接垮塌，而是保持著原樣。
“司令官，是否確認那些格外堅固的結(jié)構(gòu)是您所說的‘魔力異?！Y(jié)構(gòu)？”
烏黎蘇拉在VR指揮系統(tǒng)中對上級的R.D問道，R.D猶豫了一下，仔細的感受了一下以后回答道：“我現(xiàn)在感知很模糊·······雖然感知魔力似乎也能直接跨越空間，但是說實話，我不能精確的回答，只能說借助沙拉曼德號的觀瞄對于地形和影像的輸入，可以確認感覺到那座壁壘的空間位置上有較高的魔力聚集，那種感覺就像是哪里在海嘯一般·····抱歉，魔法的力量描述起來很困難。你可以稍等一下，我讓沙拉曼德號再移動幾個位置重新感知?！?p> “您是打算用多點的角度差和移動距離來計算具體位置么，很好的想法?！睘趵杼K拉一下就明白R.D想做什么了，R.D在VR指揮系統(tǒng)里笑了一聲表示她沒猜錯，隨即他就開始了感知。
他也是臨時起意從魔法的視角觀看這一切的，在漫長而無聊的等待中，他想起了科爾將軍指導的他如何“調(diào)集和認知魔導洋流”，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很閑且正好處于一個心情平靜的狀態(tài)（這樣他猜大概可能抵抗可能的魔法的狂暴后果比較好），他就立刻開始測試了。一開始建立對于魔導洋流的認知還是很有問題的，電子訊號的視覺對于“違和感”的感覺相對弱很多，他也不是什么神人。
反復的測試了接近三四個小時（從之前戰(zhàn)斗開始后進入“清醒夢”狀態(tài)就開始了）的他通過命令沙拉曼德號在高空中移動幾公里乃至數(shù)十公里的距離，以及上下的垂直高度，再加上一點點運氣因素，他在半個小時前勉勉強強能找到一丁點“違和感”了。借此機會記住了感覺的R.D開始細致的感受起來，雖然還是很難達到用身體直接感覺找到“違和感”的那種明確的感覺，但是R.D還是能大致分清楚“魔導洋流”在此處的方向了。
因此剛剛矮人城市被轟炸的時候，奇怪的異常于自然地“魔導洋流”的違和感出現(xiàn)在了城市的方向，這才使得R.D發(fā)現(xiàn)那邊有“魔力”使用跡象。
“報告指揮部，確認重要建筑物損傷情況極差，但是人員殺傷情況良好，可以看到的被覆蓋人員的殺傷概率目測約為百分之九十?！?p> 因為被鐫刻進大腦的記憶深諳估算的學說，VF-001-01號隊長機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給出了正確的報告。
“辛苦了，除了01號戰(zhàn)機，其他單位盤旋離開，保持對周圍戰(zhàn)區(qū)的制空。”烏黎蘇拉摁一下耳麥的通訊按鈕回答道，隨后她掐斷了麥對R.D問道：“司令官，可否保持對于壁壘的魔力監(jiān)視？”
“沒問題，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沙拉曼德號前出一些?！盧.D回復道。
“不，您的沙拉曼德號是我們目前最后的底牌，請保持它的隱秘?！睘趵杼K拉拒絕了R.D的想法，隨后接通了對于陸地部隊的通訊，下達了她的命令：“炮兵排進入戰(zhàn)位展開，對以下坐標進行瞄準和掃描?！?p> ·····················
醒來的波弗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耳鳴的，他似乎被什么東西壓著了，努力的翻了個身將身上的東西推開，波弗才發(fā)現(xiàn)那是自己的矮人衛(wèi)兵，他閉著眼睛鼻孔里和耳朵都流出了血液。波弗吸了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都在發(fā)疼，那該死的大爆炸的沖擊波雖然沒能摧毀“磐石”符文加固的山體建筑，但是沖擊波卻沖了進來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他蹣跚的走到衛(wèi)兵身邊蹲下身摸了一下，發(fā)現(xiàn)衛(wèi)兵還在呼吸，脈搏和面色都還正常，看來只是被單純的震傷了耳朵暈了過去而已-----矮人對于生物的研究雖然不算很強，但是比起那些愚昧的人類，他們至少知道生物的耳朵，尤其是矮人和人類的耳朵都是保持身體平衡的重要器官。
來到被炸開了的一個口子邊，波弗看到了城市中的慘狀，“該死”他咒罵了一句，來不及處理自己的衛(wèi)兵---反正他沒有生命危險---就匆匆跑了出去。
城市中已經(jīng)安靜了下來，原本亂了套的矮人們現(xiàn)在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只有那些正好躲在了堅固的某些鑄造大師們的符文加固房間旁邊或者里面的矮人活了下來，他們也和波弗一樣走了出來，然后啞然的看著滿地的矮人尸體失語了。
看著他們失神的樣子，波弗知道必須自己得組織起一些行動，不然所有人的士氣就會無可挽回的暴跌了。于是他大聲的吼道：“還愣著做什么！快去救人！”
“你，去城墻那邊傳達我的命令：所有還能運轉(zhuǎn)的蒸汽符文炮馬上給我啟動，壞了的立刻組織人手去修！你，去地下通道，告訴在地下通道里正在處理工事和機關(guān)的人手繼續(xù)保持工作，加固地下通道！你，去找到任何還活著的士兵，告訴他們波弗在中央廣場等他們過來！你，還愣著干什么，你左邊那個人還活著！你····”
波弗的喝罵和命令讓遭受了打擊的矮人們都回過了神，他們趕緊行動了起來。雖然士氣還是低落，但是比起完全被打懵了，他們現(xiàn)在至少能行動起來了。
“雷霆兄弟會的改造直升機呢？讓他們趕快升空??！”
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做顯得很蠻橫，但是波弗不得不這么無視著實際情況奔跑著對所有能見到的矮人們怒吼，用蠻橫無理的命令逼迫他們行動起來，暫時忘記這一次慘重的損失。然而之后奔跑過來的士兵卻告知了他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么？所有轟炸機都被炸翻了無法啟動？”
波弗瞪著面前的士兵，眼光幾乎能吃人，士兵硬著頭皮報告道：“是的波弗大師，所有改造的陀螺儀轟炸機都無法啟動，那些炸彈威力太大，將它們的機翼炸傷或者炸翻了整個飛機，一時半會無法啟動······”
波弗忽然制止了他說話，一種奇怪的像是自然系魔法的感覺猛地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符文戰(zhàn)斧上，作為受過符文祝福的武器，它可以接受到附近煉金魔法以外的其他魔法的波動，而如果出現(xiàn)了什么強大的反應·····那肯定會很不妙！
一把推開衛(wèi)兵，波弗大吼道：“所有人，立刻回到磐石符文保護的房子和城墻下！快！快！”
·····················
“烏黎蘇拉，他們似乎正在重新回到掩體之中！”
從沙拉曼德號上可以看到城市里的情況，R.D通過衛(wèi)星等級的攝像儀器發(fā)現(xiàn)矮人們正在進行疏散，他立刻在通訊中警告了烏黎蘇拉，這讓烏黎蘇拉也楞了一下：“什么，難道他們有反炮兵雷達？”
“你做什么了？”R.D納悶的問道。
“我讓平定者自行火炮使用了全息掃描目標指示器，也就是主動火控探測雷達····”烏黎蘇拉疑惑的說道：“如果是蘇聯(lián)和旭日，他們有相應的反炮兵雷達倒是可以理解，但是難道這里的世界里魔法也有反炮兵雷達的能力？”
“呃，難道不是報出轟炸位置然后炮兵進行覆蓋校射然后進行效力射嗎？”R.D努力的回想著自己貧乏的軍事知識問道。
“可以直接照準然后進行相對精確的效力射，何必進行覆蓋射擊驚動對方？”烏黎蘇拉反問了一句，不過又閉上眼嘆了口氣：“不過確實沒錯，我激進了，沒有考慮到可能存在的魔法的問題。請原諒我，司令官。”
“沒事·····畢竟我們都不懂這個世界。”
“謝謝您，那么接下來·······”
烏黎蘇拉猛地睜開眼睛，看著大屏幕，說道：“動真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