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木懸鈴……哦不,是路蔓生?!?p> “別給我貧嘴,到底叫什么?”
“路蔓生。”
“身份證拿來?!?p> 她遞過身份證,值班警察全程鐵青一張臉,更像是在審逃犯。
值班警搖頭一嘆,“年紀輕輕,你死了輕松,父母怎么辦?”
“警察叔,不是,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哪里搞錯了,我,自殺???”
“不是你?”值班警掏出一手機,“你自己看看,正常人沒事會跑到天臺邊溜達?!呵,我還頭一回見到,恐高的人也敢跳樓自殺的?!?p> 醫(yī)院天臺,看來前后的地點幾乎是一致的。
“那警察同志,現(xiàn)在我沒事,就可以走了吧?”
“你不可以啊,等你家人來接你?!彼荒蜔├^續(xù)理手頭的案宗。
她按桌而起,“什么?!”
“你,一個有自殺傾向的人,我們?nèi)嗣窬炜梢噪S便讓你回去嗎?”
她抬頭,神色忽然不太自然,“那警察同志,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
一個小時后,自動門打開,走進來一個女人,雙目呆滯腳步拖拉,嘴中還念念有詞。
“蔓蔓,蔓蔓……”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女人身上,值班警依舊整理手頭的案宗。
“你這是干嘛呢!?”女人梨花帶雨將路蔓生從座位上扯起,“……我什么也沒求過你,就求你好好的,健健康康長大!你為什么這么不讓人省心?!”
“媽,不是這樣的……”
女人一把死死抱住,聲音發(fā)抖,“蔓蔓啊,沒事,和媽媽回去,咱不寫書了,就回去安安分分過日子,媽媽有錢,有退休金,媽媽養(yǎng)你……”
路蔓生的記憶涌上來,三年前,父親氣她辭去工作趕她出門,母親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說,“蔓蔓啊,媽從不指望你出人頭地,也沒望子成龍的心思。你啊,健健康康長大,安安分分工作,大不了,媽媽給你花錢寫書?”
母親不懂,這再也不是一個孩子哭著討糖吃的故事了。
二十多歲的路蔓生,早就有了屬于自己的一條路,而這條路,必定是她自己選的。
……
“媽,你真誤會了?!绷季?,她緩過勁,紅腫的眼微瞇,輕拍她的肩輕聲道,“我就是來協(xié)助警察辦案的,你這一弄,我都不知道說什么?!?p> “真的?”母親看向一旁的值班警,那警察愣了愣,為難點頭。
“你啊你,還不是你不讓你媽我省心!”母親終于收住眼淚,“還不是看了網(wǎng)上的消息,我和你爸啊,是早上坐不住,晚上睡不著的?!?p> “網(wǎng)上?”
“你自己悄悄?!敝蛋嗑旌靡膺f過一只手機,上頭滿屏都是……
“女作家木懸鈴昨日疑似跳樓自殺,現(xiàn)場更曝出奇裝異服,專家懷疑精神疾病。”
“QD網(wǎng)女作家木懸鈴被曝精神疾病,新劇《斗米小民》已由知名女作家金邊瑞香接手。”
“女作家金邊瑞香表示《斗米小民》會正常播出,考慮到木懸鈴的精神狀態(tài),不會繼續(xù)追究其抄襲事件?!?p> ……
“蔓生,我去,你知不知道,你消失這一天多里,這新聞都快滿天飛了!”
她冷靜坐著,一天多的時間,時間的轉(zhuǎn)化應(yīng)該還是,七,一。
“還有那金邊瑞香,說什么不和神經(jīng)病計較,她才神經(jīng)???!”
她抬頭看著阿殊氣得滿臉漲紅,就差沒拔刀出手了。
“金邊瑞香那里,確實得想辦法,不過現(xiàn)在……”她抬眸,“有件更重要的事情?!?p> 她彎下身子沉聲問,“阿殊,你,信不相信我?”
“我去!”阿殊勾過她的脖子,“咱們這么多年鐵哥們,你這話都好意思問出來!”
“好?!彼崂碇粑?,慢慢說道,“那你還記得我在向氏集團廁所失蹤一天的事?”
“記得?!卑⑹恻c頭,“不就是幾天前發(fā)布會那事?”
她垂眸,自知這件事情很難讓人接受。
“其實,這兩次,我都被帶到了同一個地方?!?p> “你是說——”阿殊蹙著眉,“有人要綁架你,會不會是金邊瑞香的人?”
“不知道。還有就是……”她搖頭,繼續(xù)說道,“我在病房的時候被人刺過一刀?!?p> 她緩緩掀起一角,果真腹部有新傷,看樣子像是刀傷。
“這傷口,是要殺人滅口?!卑⑹獗牬罅搜郏澳銥槭裁床粓缶??”
“我這一醒來就在警察局,警察又認定了我是精神病,總不能讓他再覺得我是在自虐?!?p> “不對,蔓生?!卑⑹怩局?,仔細思考著,“你住院不就是前天的事情,傷口出血處理不說,也不可能愈合得那么快?”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件事,阿殊,你得答應(yīng)我,別說出去?”
盡管阿殊點頭,但她仍然擔心,這樣的鬼話,說出去,連她自己都不信。
……
“噗!”阿殊差點嗆著,“你是說,你,穿越了?”
“我不是不信你?!卑⑹庑Φ溃澳阏f,你這會不會是,職業(yè)病啊?”
“你總不會說我想象力太豐富,出現(xiàn)幻覺了?”
阿殊語塞,這事情倒真的難以置信。
“如果說都是幻覺。”她立刻找到證據(jù),“難不成,這些衣服也是假的嗎?”
“蔓生,你說的是句句合情合理,但匪夷所思呀!”
“雖然是匪夷所思,但我句句合情合理?!彼驂ι系溺姡F(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六點。
如果按著她推算的時間來看,只要到八點,未名時空就會再次打開。
“你要不信的話,就把我綁起來,等到八點鐘,一切匪夷所思的事都成真?!?p> ……
阿殊看著五花大綁的“大閘蟹”,還是忍不住問,“蔓生,你確定要這樣?”
“你再綁緊一些!”
“再緊?”阿殊瞪圓眼,“你不疼嗎?”
“疼,總比再回那鬼地方要好?!彼菹滦模澳阍俳壘o一點!”
“好,好好……”
阿殊無奈應(yīng)和,時空隧道?蔓生這就是職業(yè)病,這該給她找個什么樣的心理醫(yī)生好呢?
快八點了,她閉著眼,忐忑又著急,時空隧道的再次開啟。她必須制止……
一,二,三……
她猛然睜開眼,沒有刺眼的光,也沒有流失的場景,她還是被五花大綁著。
面前只有一只大笨鐘叫著,“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