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的食堂面積挺大，寬敞明亮，墻上畫滿了各種小動物的彩繪，食堂內(nèi)并排放著三列小桌椅，碗筷小勺在桌子上擺放的整整齊齊。
馮舒城等人進來的時候，教員和護理員們正將孩子們一一帶到飯桌前，安排他們坐好。
這些孩子幾乎都有先天殘疾，其中有的小孩智力可能有些障礙，根本不會安安靜靜的坐到小桌子前等開飯，護理員前腳將他們安頓好，后腳他們又晃悠晃悠離開了小凳子，護理員只好又折回去再將他們領(lǐng)到飯桌前。
有的小孩四肢不健全，或者是身體骨骼發(fā)育不太正常，很難獨自坐到飯桌前，只能在教員和護理員們的幫助下才能安穩(wěn)的坐好。
一共六十多個孩子，可是卻只有六七個成人在孩子們中間周旋，可以想象，他們會有多累。
一開始帶馮宋進來的喬娟和一名護士也在其中幫襯著。
張曉雅先眾人一步進了大廳，趕著過去幫忙，馮舒城和宋建華進來后，看到這一幕也是快步走了過去，加入到了幫助孩子們的教員中。
忙乎的中間，馮舒城注意到有幾個年齡較大，行為正常的孩子也在幫助其他小朋友，鄭有為告訴他，為了便于管理，將這六十多個孩子分成了幾個班，每班由各自的教員和護理員來管理，而這幾個年齡大一點的，便是每班的小班長，他們懂事聰明，幫助其他小朋友的同時，也分擔(dān)了一些教員和護理員們的壓力。
他們就像孩子們的哥哥姐姐一樣，對這些弟弟妹妹們呵護有加。
這情景，讓馮舒城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在孤兒院的那些日子。
眾人吭哧吭哧忙活了一通，終于將孩子們都安頓在了座位上。
“唉呦我的天爺爺啊，可累死我了，就跟打仗似的，”宋建華一屁股坐到了教員們吃飯的位置，累的是滿頭大汗，“你們每次吃飯都是這樣嗎？”
“是啊，不過大部分孩子還是比較自覺的。”鄭有為笑著答道。
“我算是切切實實體會到了，你們可真是不一般??！”宋建華朝著眾人比了個大拇指，夸到。
待廚師們將熱乎的飯菜一一舀到孩子們的碗中后，才將剩余的端到了馮舒城等人的桌上。
飯菜香氣四溢，營養(yǎng)方面也很搭配，有菜有肉還有湯，宋建華迫不及待的夾了一筷子菜送到口中嚼了起來。
“香，真香！”將這一口咽了肚后，他連連稱贊。
眾人笑了起來，也端起了各自面前的碗筷。
“現(xiàn)在福利院的生活水平越來越好，有政府的支持，有社會上好心人的捐贈，所以孩子們的生活質(zhì)量也在一步步提高。”鄭有為笑著對宋建華說到。
“說到這里，我還真是慚愧啊，以前只顧著生活和工作，從來沒注意過福利院這類的單位，唉！”宋建華將筷子放下，自責(zé)到。
“宋警官有心了，我們現(xiàn)在也很好，沒有關(guān)系，沒有關(guān)系的?！编嵱袨閿[了擺手。
“你們不必有這些心理負擔(dān)，我們現(xiàn)在在物質(zhì)上已經(jīng)很滿足了，唯一需要的，就是人手，你們也看到了，本來我們原先有十幾個人的，這件事后，就剩我們幾個了。”喬娟喝了一口湯，向宋建華說到。
“各位請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破案，早日將兇手繩之以法，還福利院一個安寧?！瘪T舒城向眾人表態(tài)到。
“好好，有馮警官這句話，我們就安心了?！编嵱袨樾χf。
馮舒城點了一下頭，掃視了眾人一眼，他說完這句話后，心里卻有些奇怪。
“對了，付大師做完了沒有，我倒把他給忘了！”鄭有為正吃著飯，突然一拍腦門，向旁邊一人問到。
“走了，早走了，你出去沒一會他就做完法了，”那人回答完，又從兜里掏出幾張黃紙，遞向鄭有為，“這是他留下的平安符，讓咱們一人拿一張?！?p> “你們拿吧，我用不著?！编嵱袨橥崎_了那人的手，嘆了一口氣，“你一會吃完飯，就給他們分下去，順便給不在院里的人打個電話，就說一切平安，看他們回不回來。”
“鄭院長，我就奇了怪了，走掉的都是些年輕人吧，這都什么社會了，為什么他們還那么迷信！”宋建華扒拉了一口飯，聽到鄭有為的安排，便問他。
“唉，趙老師死后，不知道怎么就傳起了謠言，說是惡鬼報復(fù)，被人毒死還不算完，又被惡鬼用了刑，誰要是像趙老師那樣心腸的人，也會被惡鬼上刑的?！编嵱袨榻忉尩?。
“惡鬼上刑？有意思，從趙鴻身上的傷，看得出這惡鬼還是有一副慈悲心腸的嘛。”宋建華笑了起來。
“鄭院長，這趙鴻是不是對孩子們做了什么？”馮舒城聽到了其中的重點，趙老師那樣的心腸，是什么心腸？
鄭有為搖了搖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張曉雅，又嘆了一聲。
馮舒城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張曉雅，后者則是一直低頭吃著飯，但看得出來，她吃的很不自然。
“這趙鴻就一混蛋，他活該。”喬娟接過了話，罵到。
馮舒城又看向喬娟，等著她的下文。
“自他來了以后，對小雅一直動手動腳，還不服從安排，嚴重擾亂了福利院的正常生活和秩序，還……”喬娟說到這里沒有再接著往下說，而是看向了正在吃飯的孩子們。
“還什么？”宋建華問到。
“他還虐待這些孩子?！编嵱袨檎f到。
“什么！”宋建華一聽，倆眼圓睜。
“虐待孩子？那你們?yōu)槭裁催€會留著他？”馮舒城追問。
“我們沒有可以直接證明他有虐待孩子的證據(jù)，我們也只是懷疑?！?p> “你們?yōu)槭裁磻岩桑俊瘪T舒城接著問他。
“有護理員發(fā)現(xiàn)，有些孩子身上有傷，一開始以為只是玩耍的時候不小心磕碰的，但是，慢慢的，這些孩子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教員和護理員也一直在密切注意這些孩子，但發(fā)現(xiàn)，這些傷并不是磕碰留下的。”鄭有為表情嚴肅起來。
“后來，喬醫(yī)生還在孩子身上發(fā)現(xiàn)了勒痕，才確定，孩子們肯定是受到了虐待。”鄭有為看向喬娟。
“那你們怎么就確定虐待孩子的人是趙鴻呢？”宋建華也是疑惑。
“這些孩子的傷，是自從他來了以后才有的，而且，除了他以外，我們都是福利院的老人了?！眴叹昊氐?。
馮舒城和宋建華對視了一眼。
“你們沒和他對質(zhì)過，或者是查看下監(jiān)控？”宋建華扭頭又問鄭有為。
“我問過他，他死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辦法，監(jiān)控也查過，在課堂上，他講完就走，也不管孩子們理解沒理解課堂內(nèi)容，他并沒有對孩子們有過其他舉動，其他監(jiān)控也沒有拍到什么?！?p> “和他搭課的其他教員或者護理員有沒有注意到什么？”馮舒城右手摸到了左手腕上。
“問過，沒有?！?p> “那孩子們的傷一般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我注意過，頭一天下來，都不會有傷，但第二天起來就會出現(xiàn)?！眴叹暾f到。
“那你們就沒監(jiān)視過這些孩子或是趙鴻？”宋建華又問。
“監(jiān)視過，他一般十點就休息了，我們一直監(jiān)視到他十點熄燈，也沒見他有什么異常舉動，但是孩子們身上的傷還是照樣會出現(xiàn)。”鄭有為攤了攤手，“孩子也監(jiān)視過，但是這么多孩子，我們盯不過來，第二天還得繼續(xù)給孩子們上課，不可能一整夜都盯著?！?p> “綜合這些不明原因，所以在趙鴻死后，反而大家會更相信惡鬼的說法？”馮舒城半問半答。
“嗯，也有這些原因在里邊?！编嵱袨辄c了點頭，說到。
“你們?yōu)槭裁床粓缶?？”宋建華不太理解。
“我們怎么報？怎么說？誰會信？警察會管嗎？”喬娟直接說到，沒有給在座的倆位警官留一點面子。
喬娟說完，引來了鄭有為責(zé)備的目光，但她卻是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