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鳴鴻冷冷斜了她一眼,陰沉道:“帶上他做什么?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話落,段鳴鴻狠狠地甩袖轉(zhuǎn)身離開了。
淅淅瀝瀝的雨點落下,雨中,原本的春色在雨水的浸潤下更加的鮮活。
游廊里,白衣小少年爬上了欄桿前的木長椅,將白嫩的手伸了出去,手心里接了冰涼的雨點,少年低聲喃喃道:“下雨了?!?p> 想了想,少年利落地跳了下來,轉(zhuǎn)身向著游廊盡頭的房間跑去。
片刻過后,少年推著一輛輪椅走了出來,輪椅上面安靜睡著的,正是三日前差點死掉的莫小鳶。
已經(jīng)過了三日,莫小鳶仍舊沒有醒過來,師尊整日在外面尋找藥材,客棧里也便只有他看著莫小鳶。
李熠宗將輪椅推到了廊前,忽的輕聲說道:“你聽見雨聲了嗎?”
忽然想到莫小鳶是不可能回答他的,少年一時有些無精打采,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支玉笛,坐在了長椅上,緩緩吹奏了起來。
莫小鳶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仍舊是一片古色古香的世界,一個穿著白衣的小少年此時正坐在長椅上,半靠著柱子,眸子輕閉,緩緩吹奏著笛子。
笛音清逸,是她從未聽過的好聽。
只看見眼前的小少年骨齡只有七歲,但是修為她已經(jīng)看不透了。
一時間有些驚愕,她本來以為,原著當(dāng)中的莫小鳶,六歲便是練氣七層的修為已經(jīng)是難得的天才了,卻不想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而少年吹奏出的笛音更是蘊含了一絲道蘊。
這不由得讓莫小鳶更是驚訝了。
便是原著當(dāng)中,蘇暮雪的悟性再怎樣的高,真正觸摸到道的門檻也是修為達(dá)到化神之后了,這個小少年,只有七歲的年紀(jì),居然能夠體味到道蘊,這樣的悟性,該是怎樣的可怕?!
只是在《紅塵仙緣》當(dāng)中,并沒有這樣的人出現(xiàn),這人如此驚才艷艷,卻同蘇暮雪毫無瓜葛,實在是讓莫小鳶疑惑。
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莫小鳶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煽動著,她回過神來,看清了自己現(xiàn)在的境遇。
如今她正坐在一輛輪椅上面,之前因為受傷弄臟的衣裳已經(jīng)換掉了,換成了一件同那少年身上衣裳一模一樣的白色男裝,身上還蓋著毯子,莫小鳶愣了愣,她這是被什么人救了?
她居然還活著,果然,劇情大神是不會讓莫小鳶在見到蘇暮雪之前掛掉的。
雖然還能活著是件幸事,但是往后的生活,該是怎樣的艱難啊。
單單是出宗玩的這一次,她便險些丟掉了性命,三日前的痛苦仿佛還在身上隱隱作痛,莫小鳶鼻子一酸,她想回家。
這個修真界實在是太兇殘了,她還是比較喜歡那個法治社會。
越想心情越是慌亂,莫小鳶腳著地想要站起來,卻不想只是一下便渾身疼得又跌坐回了輪椅。
“嘶——”
莫小鳶的痛呼驚到了李熠宗,他連忙睜開了眼睛,看到莫小鳶醒了過來,一臉的驚喜。
“你終于醒了!”李熠宗說道,隨即看到她一副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樣子,連忙說道:“你先別站起來,如今你身體的情況很糟,不要亂動?!?p> 莫小鳶疼得齜牙咧嘴的,抬了抬眸子看向站了起來的李熠宗,問道:“你是什么人?是你救了我?”
“是我?guī)熥鹁鹊哪悖液蛶熥鸲际窃朴翁煜碌纳⑿??!崩铎谧诘f道。
原來是散修。
莫小鳶眸光動了動,隨即抬眼看向李熠宗,又問道:“那這里是哪里?你的師尊呢?”
“青云宗腳下的客棧,師尊出門尋找藥材去了?!崩铎谧谡f道。
“對了,你剛剛說,我身體的情況很糟……”莫小鳶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從醒來開始,她便感覺身體不像從前那樣輕盈了,疼痛也絲毫沒有間斷過,受到了那么重的攻擊,這具身子沒有死,只怕也是半死不活了。
“斷了的骨頭已經(jīng)接上了,師尊及時護(hù)住了你的心脈,但是你體內(nèi)的靈力一絲也不剩了,之前的修為全都沒了,而且,經(jīng)脈盡斷。”李熠宗淡淡說道。
莫小鳶只感覺一陣心涼。
對于修士來說,自己勤奮修煉出來的修為是何其重要,若是原主莫小鳶,這時恐怕已經(jīng)難以接受了,更何況,體內(nèi)的經(jīng)脈全斷了。
經(jīng)脈是修士修煉的時候引導(dǎo)和儲存靈氣運轉(zhuǎn)的,若是經(jīng)脈盡斷,便意味著,此人往后,再不能修煉了。
李熠宗的眸光靜靜地看著莫小鳶,只看見她眼眶倏然紅了起來,本是意料之中,卻沒想到,莫小鳶臉上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聽到了這樣的消息,她還能笑得出來。
李熠宗一時疑惑,不由得問出聲來:“你笑什么?你往后,可就是個凡人了。”
莫小鳶微微偏了偏頭,說道:“修士也好凡人也罷,我嘗過做修士的甜頭,也吃了苦頭,也算是圓滿了,事情既然發(fā)展成了這個樣子,安安心心做個凡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我之前就是個凡人啊。”
話落,李熠宗呆呆地看著她。
莫小鳶掩蓋了眼底的那抹苦澀,抬眼對上李熠宗的目光,疑惑地歪了歪頭,問道:“喂,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李熠宗回過神來,好看的眸子仍舊看著他,緩緩開口道:“你莫不是傻了吧?!?p> 莫小鳶一愣,本來還以為他一定是要說些安慰她的話,卻沒想到得來的是句這樣的回答,一時驚訝中還有些疑惑。
“我又沒說過經(jīng)脈盡斷無藥可治,不過那練氣七層的修為倒是真的沒了?!崩铎谧谡f道。
莫小鳶眸子倏然一亮:“你說什么?我還有救?!”
李熠宗滿頭黑線,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師尊已經(jīng)出去尋藥了,雖說難得一些,但也不至于沒有。”
“聽你這意思,我能夠恢復(fù)健康,還是很有希望的?!”莫小鳶的眼睛更亮了。
“希望不大?!崩铎谧谟值馈?p> 莫小鳶瞬間又頹敗了下來,懨懨地問道:“你才不是說恩人已經(jīng)出去尋藥了嗎?”
李熠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