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明白心意
亥時未過,楊瑞就被尿憋醒了,半醒狀態(tài)的楊瑞只感覺渾身像壓了幾十斤的東西一樣。
下頜那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扎著他,有點難受,但是出奇的有點醉人的香氣,倒也讓他不排斥,而手上有貼著一張溫熱的臉,還傳來濕漉漉的感覺。
楊瑞睜開眼皮,只見周晝正以極其難看的睡姿呼呼的大睡著,也不知她一個夜里翻了多少身,才能幾乎打橫的睡在整張床上,整個身子蜷縮著,一條大腿死死的壓住楊瑞的下身,頭微微側(cè)著,嘴角一縷不知名的透明液體正肆意的流著,慢慢的流在楊瑞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
楊瑞不敢驚動她,心里卻想著這丫頭也真是不長心眼,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這般毫無防備的樣子是對著自己,便心里也舒坦了幾分。
他動作輕柔試圖抽出手,不料周晝睡著了還是那般大氣力,死死的拽著不松手,嘴里還嘟囔著,“不許走,大黃!”
大黃,是哪只狗嗎?
楊瑞覺得好笑,不再掙扎,靜靜的注視著睡夢中的周晝,閉著眼睛的她終于收起了渾身的戾氣和冷漠,看著與平常的女孩無恙。
她似乎在做夢,眉毛時不時皺起來,楊瑞伸出另一只手輕柔的將她的眉毛撫平,倒是忘了自己是因為憋尿憋醒的。
“嗯?!边@時周晝輕輕的夢吟了一身,仿佛是為了要找一個更舒服的地方,她下意識往楊瑞的懷里靠,明明是輕輕的碰撞,可是接著楊瑞聽到自己胸口“砰”劇烈的響聲,馬上他下意思的捂住胸口,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周晝,生怕她能聽到這聲巨響。
那只小貓還在不安分的挪動,他覺得難受的要爆掉了,只得又去推周晝,見推不開,他將嘴巴湊到她耳朵邊,惡趣味小聲在她耳邊說:“再不松手,爺就吃了你!”
“然后扒光大黃身上的毛!”
暖暖的氣息打在周晝敏感的耳垂旁,再加上可能被楊瑞的厲色嚇到了,她敏感的縮了縮脖子,還順帶歪了歪嘴,聽話的放開手縮了回去,楊瑞見此趕緊下床,飛快的穿上鞋向茅房跑去。
天灰蒙蒙的還未亮盡,再加上霧色濃重看著便更是昏暗。
廚房里,小蜻蜓也安然的靠著一堆柴火睡著,她的身上除自己帶去的那床薄薄的蓋褥,還多一張青中帶白的被子。
她的身邊不遠處,一個清瘦的小童,他以蹲著姿勢,抱著雙手也在夢鄉(xiāng)中。
楊瑞站在窗戶外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笑意,重新回到周晝的床邊,把自己的被子也搭在周晝身上。
做完這一切以后,他一個飛身躍上了院中那顆的枇杷樹高大的枝干上。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枕在樹干上,突然嘆了一口氣,這是十多年來他頭一次如此失態(tài),按理說大戶人家的少爺一般過了十三,家里便會安排有近身侍候的丫鬟,其實不過是為了滿足他們的生理需求。
可是楊程對楊瑞管教甚嚴,不愿讓楊瑞養(yǎng)成好女色的習慣,因此楊瑞的身邊,多年來就只有和興這個小書童,可楊瑞也并不是不懂男女之事的毛頭小子。
霧色中,他低聲一笑,“丫頭,我該你怎么辦?”
“真怕我真的等不及你長大了......“他英俊的臉上露出痛苦糾結(jié)的神色。
所謂視察民事不過是在里正和村長人的帶領(lǐng)下到處看看,一大早一隊伍人就轟轟烈烈的來到周晝家。
周晝晨跑后,看到從外面回來的楊瑞習慣性的打了個招呼,楊瑞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然后淡淡的應聲,周晝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就出門跟里正等人打起了招呼。
里正對周晝態(tài)度淡淡的,也不算過分,但見到楊瑞臉色不太好態(tài)度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十分熱情的問候道,“楊大人,昨夜是沒休息好嗎?“
周晝翻了個白眼,世態(tài)炎涼啊!這區(qū)別對待也太夸張了吧!
楊瑞接過和興遞過來的折扇,瀟灑利落的甩開扇子,嘴角上揚,又恢復了一介風流紈绔的樣子,他慢吞吞的開口。
“里正多慮了,周家的小姑娘極其會待客,對爺十分和善,甚至還將..........唔.....”見楊瑞要說出自己跟他睡一屋的事,周晝連忙去捂她的嘴,楊瑞個子比周晝高出許多,周晝只得用力踮起腳,緊緊的捂住他的嘴,還拼命的使眼色。
這個男人是想讓他們這件事讓全村人知道嗎?即使她覺得沒什么,可村里的長舌婦和老古板才不會放過她吧,她可不想被人詬病成蕩婦,說不定還會落個像電視里演得一樣,要被沉塘和浸豬籠。
再說了,以楊瑞那張嘴都能說出個花來,總之攔住他絕對沒錯,省得又出什么事來!
“晝丫頭,快放手!”見周晝?nèi)绱舜蟛痪吹奈孀钊鸬淖彀停瑮钊鹌D難的低著頭臉憋的通紅,趙里正趕緊開口阻止她。
周晝放開手,所有人都以為她會停下來,她卻又狠狠的踩了他一腳才做罷,眼神帶著警告的瞪著他。
“咳咳咳.......”楊瑞喘了口氣,好看的眼睛因為憋氣紅了一片,他看著周晝,“臭丫頭,這樣滿意了?”
“管不住的嘴,該打!”周晝勾了勾唇。
“好好好,給你點臉了,爺長這么大,你是一個敢給爺甩臉的人?!睏钊鹗钦娴纳鷼饬耍@丫頭真是渾身是刺,可他也不是什么脾氣好的主。
“有本事你打我??!”周晝挑釁的將臉湊上來,伸手一個手指,指著自己的臉。
“你以為爺不敢嗎?整個寧華誰不知道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年少氣盛,自尊心,好面子,這些可都是他的皮性。
“呵呵,你要是不敢打我,我還真就覺得你不是個男人!”周晝噼里啪啦的像放炮仗一般放話嗆他。
然而在楊瑞眼里,仿佛天地間所有的東西都慢了下來,他聽不見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只是看看那一張一合的兩片嘴唇,他的心突然軟了下來,突然就覺得被這個小丫頭揪著耳朵打也不是什么丟面子的事。
他一把拉過喋喋不休的周晝,雙手有力的環(huán)過她的臉,重重的親上了她的右臉,親完后放開一臉茫然的周晝,“你不是讓爺打你嗎,喏!”
接著他環(huán)顧四周的村民,語氣森冷,不像是隨便一說的樣子,“你們!誰若敢亂叫舌根,讓爺聽見,爺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
“大人明察,草民不敢亂嚼舌根,因為草民們什么都沒看見!”里正低著頭,頭上大滴大滴的汗連著落了下來。
“你......!”周晝才從驚訝中恢復過神來,她她她竟然被楊瑞強親了?當著這么多人?太羞恥了太丟人了!她骨子里可還是保守的人!氣的也不知道說什么,只是臉上發(fā)燙的燒紅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事實!
她氣的鼻子一酸,“你.....你我要告你!”
“隨便你,對了,我爹是縣太爺,你去找他吧!”楊瑞盯著她紅透的臉,心下琢磨,原來這丫頭還是會害羞的呀!
“你個臭流氓!”她甩出一巴掌,然后捂著臉就向屋子跑,她決定要回去通讀前幾天買的大周律例,以便好好治他的罪!
周晝可不會手下留情,加上楊瑞根本沒有躲避,生生的受了那一巴掌,印子很快就浮了起來,楊瑞捂著臉,臉上涌現(xiàn)了一絲笑容。
“走吧!”他轉(zhuǎn)身后,聲音又恢復了原樣,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