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好像是秦槐!
我猛的坐起來,起來以后整個人都懵掉了。
八目相對,持續(xù)了大約五秒鐘。
“秦槐?你怎么在這?”
“大膽,你怎么敢直呼昇王殿下的名字!”一個士兵的劍出銷。
而且還是沒喊全的那種。
光憑這個,就可以給我定一條足以致死的罪。
秦槐瞪了士兵幾眼,對我笑了笑。
“你你你……你是昇王?”我指著他磕磕巴巴地說。
“大膽民女,不得無理!”
他不是馬車夫就已經(jīng)使我詫異了,從一個我認為的馬車夫到西域皇帝的弟弟,這個反差,讓我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你們先退下吧,她是我一個朋友?!?p> 秦槐蹲在牢門前面,小聲說:“你怎么進來了?你跟蹤那些人干嘛?”
“我……”
“你不是去看朋友的嗎?沒事找事干跟蹤人干嘛?”
“我……”我僵硬地勾起嘴角。
“你不是來看朋友的,那你是來干嘛的?”
知道了他的身份后瞬間聊天都有了阻礙。
“我是……”
他盯著我,目光像是把我穿透了,有種壓迫感。
“你說出來說不定我還可以保你平安的回到宜城?!?p> “那要是我不說呢?”
“那你就留下來陪我七弟聊天吧,等你什么時候想說了再說。”秦槐走了。
其實他這個人也沒什么架子,倒是挺好相處的,如果不是別人說,我真的看不出他會是那個要篡位的昇王。
不過是誰說他要篡位來著的?
好像是……是……他自己!
━Σ(?Д?|||)━
他為什么要自己告訴我這個???
我一轉(zhuǎn)頭對上了秦輿詫異的目光。
“你怎么認識他的?”
我把我來西域誤打誤撞坐了他的馬車的經(jīng)歷都復述了一遍,“……(此處省略一千字)就是這樣……”
“他不叫秦槐,他叫秦槐昇?!?p> 這樣啊……原來我可以騙別人名字,別人就能騙我,我隱瞞身份,別人同樣可以隱瞞。
“你叫衡好?”
我點了點頭,完全沒想到他上來就吐槽了兩句。
“衡好?很好?什么破名字,給你起名的人怎么想的……”
噗……我一口老血差點噴他臉上,你當著起名人的面這么說真的好嗎……看在不知者無罪的份上,我沒有反駁什么。
“兄弟,你進來多久了?”
“誰跟你是兄弟?”秦輿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說,“大概一個星期吧?!?p> “我就想知道……他們包飯嗎?”
又是略帶鄙夷的一眼:“包?!?p> 那不就行了!在這還能混頓飯吃,傻子才會招供呢。
不過很快,我連一頓飯都還沒來得及混到,就自愿當了自己口中的傻子。
因為我才想起來,我是來這探查的,宜城還有人等我回去,如果我還有一點點責任心的話,就會盡量想盡辦法出去。
“所以,你是來干嘛的?”
桌子對面,秦槐昇嚴肅的看著我。
“我……我本來在飯館吃飯,然后他們幾個坐在我旁邊一桌,結(jié)果他們付完帳走的時候,桌子上落下了一個東西,我就想拿著去問是不是他們的,路上人太多,不太好問,結(jié)果追了一路,他們走近了一條偏僻的巷子里。我當時就覺得這幾個人很奇怪,然后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是干嘛的?!?p> “哦?那你的朋友呢?不看了嗎?”
“我的……”我緊張的抓著衣角,發(fā)現(xiàn)剛才那個理由講得實在牽強,尷尬地合了兩秒鐘的眼睛,“我沒有什么朋友,我來西域是為了弄明白點事的,您瞞了我的身份,我自然可以瞞我的目的。”
秦槐昇點了點頭,拍手叫絕:“言一小姐,說的不錯。”
我瞬間毛骨悚然,他喊我什么?
言一?我沒有聽錯吧?
“你……你你你?”
“我想查一個人,還不是很簡單的事情?我好像已經(jīng)算真摯的了吧?你有什么東西不是隱瞞的?除了性別以外的?不在宜城好好當縣令,跑來西域干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故作深沉地嘆了口氣,“我是來西域調(diào)查的?!?p> “調(diào)查什么?”
“一個走私軍火的思域商人被我們抓到了,但發(fā)現(xiàn)的還不止一個?!?p> “哦?軍火?西域的?”秦槐昇饒有興致地笑了笑。
“對了,你能給我張紙和一只筆嗎?”
很快有人送來了紙墨筆硯,我拿起毛筆畫了一個大概的圖案。
秦槐昇看到以后驚了一下,“你看到過這個圖案?”
我點了點頭,“正是那個西域商人身上的。”
秦槐昇撩起了他的袖子,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個很大塊的紋身,那是一個……有臉的太陽。
太陽!
我看了看紙上我親筆畫的人,人舉著太陽。
而他就是太陽,人們敬仰的太陽。
“你?你……是頭兒?”
眼前這個男人讓我受了太多次的驚嚇。
秦槐昇笑了笑,說:“正是,縣令大人扣押了我的軍火。”
我一時語塞,感覺自己做了個十分錯誤的決定,我為什么要告訴他!現(xiàn)在真的恨不得想要抽自己一巴掌。
“你……你為什么要把軍火販賣到我們那兒去,如果宜城只是中轉(zhuǎn)站,那么終點是哪?”我斗膽問道。
所以這一關(guān)的要求到底是什么?我突然發(fā)現(xiàn)系統(tǒng)還沒有說過。到底是查清那個平民女孩韻兒的死因,還是查清這橫跨兩國的陰謀?
“你想知道?你會告發(fā)我嗎?”
我堅定地搖了搖頭。
秦槐昇滿意地笑了,說:“好,那我告訴你,我想當西域的王,但是我又沒有足夠的籌碼,這不得去向外求助嘛,于是……”
他似乎是故意吊人胃口的頓了頓,“于是我找了你們國家掌握兵權(quán)的人,與他進行了一場規(guī)矩的交易?!?p> 規(guī)矩?篡位本來就不是什么規(guī)矩的事情。
“他為什么要軍火?也要篡位?”
秦槐昇苦惱地扶了扶額頭,說:“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當上縣令的。軍隊難道不需要軍火嗎?你是不是傻???”
“哦哦,對哦……”我尷尬地干笑了幾聲,“但是你為什么要篡位呢?”
“這么跟你講吧,現(xiàn)在西域的王,不是一個好王,我完全可以讓西域更好?!?p> 我好像被他說動了。但是在這個系統(tǒng)里,秦槐昇應(yīng)該是一個反派吧?
“你……有幾成把握?”
“嗯?什么?篡位嗎?”
我點了點頭。
“九成。”
“為什么不是十成?”
“因為我不能防止計劃中出現(xiàn)你這種疏漏的存在?!?p> 我瞬間又有些尷尬,也是,如果沒有我,他的計劃就能順順利利的了。
所以系統(tǒng)?。∧愕降滓腋墒裁茨兀?p> 【系統(tǒng)隨即任務(wù)正在分配,請稍等……
隨機任務(wù)分配成功:幫助秦槐昇當上西域之王?!?p> 什么?我瞬間傻眼了,幫助……反派?這個任務(wù)能再隨機一點嗎?
是我自己把人家的軍火查出來的誒!現(xiàn)在又要我自己填埋這個巨坑……
_(:τ」∠)_
我欲哭無淚啊……
“秦槐昇……”我自己都不太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我想幫助你!”
這種話實在是自不量力,我說出來都覺得害臊,我一個九品芝麻官能幫助堂堂西域昇王什么呢?
“哦?”秦槐昇卻饒有興致,“你要怎么幫我呢?”
我厚著臉皮說:“我要幫你鏟平宜城軍火的事情……”
“你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我覺得你做的沒錯。”
我自己都覺得我騙了他這么多,他沒有理由相信我了,結(jié)果出乎意料的是,他爽快地說了一句:“好,那么合作愉快咯?!?p> 第二天早上我就被昇王悄悄地送出了西域,他專門派了一輛低調(diào)的馬車送我回宜城。
就這樣,宜城縣令悄悄地出去,又悄悄地回來了。
“陳逸!”
“大人?!”
我給了他一個驚喜,亦是一個驚嚇,他似乎感覺不可思議:“您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我看到他小小的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又加重了,但是這案子……
“還沒什么進展呢?!标愐菪呃⒌負狭藫纤麃y糟糟的頭發(fā),撓得更亂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已經(jīng)查到了,是西域黑市的一批商人,他們不敢在國內(nèi)藏置軍火,所以就把軍火都藏在了離西域最近的宜城,這里雖然是較危險的別國,但是最危險的地方總是最安全的地方?!?p> “那……那群黑市商人繩之以法了嗎?”
“那當然。已經(jīng)交給西域的部門處理了,你可以讓皇城的人和他們對質(zhì)。我覺得西域的人的意思就是,畢竟是關(guān)乎到兩國的事情,最好不要鬧得太大,只死了兩個孩子而已,賠償款已經(jīng)給我們了,讓我們盡快安撫死者的家人?!?p> 陳逸蹙了蹙眉頭,說:“大人,這樣會不會太不負責任了啊?”
“你放心,我會盡量給他們一個公正合法的解釋?!?p> 過了一天,不出所料,皇城的人和西域那邊取得了聯(lián)系,兩邊都已經(jīng)商討完成。這都多虧了秦槐昇,果然權(quán)大辦事就是方便,我現(xiàn)在算是體會到了。
很快這件事情就平息了過去,我和秦槐昇的交易卻仍然在繼續(xù),游戲也沒有結(jié)束。
畢竟,我還需要等他當上王。
所以,你的計劃是什么?
秦槐昇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說:“我和他的交易進行的很順利?!?p> 我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他是誰???”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是你們國家的高官唄。”秦槐昇對我的打斷表示很不滿意,不過還是繼續(xù)講述他的計劃,“接下來他在暗地里會幫助我的,我們西域的皇室一般在中秋節(jié)的時候會搞一個盛大的活動,那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可以趁亂……挾持那個人,也就是西域的王。
然后我的軍隊會包圍這里,那個時候,整個西域就是我的了?!?p> 不知道為何,感覺從他嘴里聽到的篡位簡直輕而易舉,仿佛只是個雞毛蒜皮的小事。
“現(xiàn)在你有幾成把握?”
“九成?!?p> “為什么還是九成?那個事我不是已經(jīng)處理掉了嗎?”
“你以為就那一件事?我們想不到的事情還有很多?!?p> 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這個秦槐昇太容易輕信別人,我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他憑什么就能隨意相信我呢?我前腳剛騙完他,他后腳就又跟我結(jié)盟了。
我實在是有些搞不懂,于是干脆直接問他。
“你為什么會相信我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因為我覺得你沒有騙我的腦子?!?p> 后知后覺,才知道我被他諷刺了。我送給了他一個限量款的白眼。
盼著盼著,算是盼到了中秋節(jié)。
嗯,又是中秋節(jié),我突然想起我在游戲里過的上個中秋節(jié),和衡安公主一起。那確實是個快樂的夜晚,哪怕它并不太平。
西域的中秋節(jié)舉辦的很隆重很特別,哪怕我知道這又將是個不太平的中秋節(jié)。
秦槐昇暫時不需要我的幫助了,我在西域的街市上逛著,打算給陳逸他們帶點禮物。這段時間總是麻煩他幫我看管衙門,我心里也確實過意不去。
“姑娘,要花燈嗎,很多種類型的花燈,有不同的寓意?!?p> “有表示圓滿的嗎?”
攤主愣了一下,說:“有有有,隨即拿出一盞花燈。”
我買下了他,不但住秦槐昇的計劃圓滿成功,也是為我的游戲即將結(jié)束的圓滿感到喜悅。
雖然這是個游戲,真的只是一個游戲而已,但我感覺這里真的很真切,仿佛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
倘若讓一千個人來玩,就會有一千種故事。這也是一個美好的記憶吧。
“砰”的一聲,五彩繽紛的煙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綻放開來,火花向四中綻開,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時間快到了吧。
如果算的不錯的話,秦槐昇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
我為了讓自己不緊張,雖然一個局外人也沒什么好緊張的,繼續(xù)去逛夜市,今天的西域,真的格外的美。
但這卻又是一個注定充滿了血腥和不寧的夜。
“砰”,最后出現(xiàn)在我眼前的煙花是綠色的。
我想,手臂上紋著太陽的秦槐昇,應(yīng)該已經(jīng)成為了西域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