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你不要怕,你聽我說?!蔽揖o緊握住安寧的手,把她帶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他既然要納你為妃,那么肯定不會傷害你,問知道你心中有恨,他屠殺了你全村的人,但是你要提防的人不是他,你要提防他身邊其他的妃子。我不確定我調(diào)查完以后他會不會有事,但你會沒事的,相信我,相信我……”
關(guān)于這次調(diào)查,我已經(jīng)搞到了大致的名單,通過上次他們開秘密會議,我更能搞清楚哪些人是高層。
他們到底在談什么,就與我無關(guān)了,我只需弄清楚他們的高層究竟有哪些便算完成了任務(wù)。
安寧的眼角多出了一顆淚珠,她的下巴抵在我肩上,聲音顫抖地說:“小姐,我怕……”
“王妃可別折煞我,以后你就是王妃了,哪怕是側(cè)妃,也是比我上幾個檔次的。”我抹了抹她眼角的淚珠。
“我不想當(dāng)王妃……我不想跟安陵沅在一起。”
“噓……在這里不可直呼二皇子真名。你不要怕,你跟著他不會有危險的,會過上很好的生活。
你要記住,哪怕你心中的怨恨再濃,也不可對二皇子動殺心,我們皇上自會對鴛錦做出制裁,你只需安安心心做王妃,好好過日子。
切記要做到一個忍字。你的身份比較卑微,去了皇宮定會遭二皇子其他妃子的冷眼,但是你仍要恭敬,雖然不是奴婢對主子的恭敬,你要容忍她們,若是有誰欺負你,你就暗暗記下來。以后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我……我一定不會饒了那些欺負你的人。”一下子說了很多,這可能是我最后能囑咐安寧的時間了。
安寧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點點頭,哪怕她已經(jīng)不是我的奴婢了,但她還是很聽我的話的。
做了那么長時間的婢女,也算是磨練了她的性子,使她學(xué)會了忍耐,這點我倒是放心的。
安寧問道:“我們以后什么時候能再見面???”
“我也不知道,但是不會很久的。你進宮以后不用怕,記得身邊一定要有信任的人,要待宮婢們好一點,不要跟別人結(jié)仇,不要輕信他人,凡事都要小心謹(jǐn)慎。也不能夠卑微,不能讓別人瞧不起。”
安寧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不斷地點頭。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對于生命而言,骨氣一文不值。只有活下去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p> “嗯,安寧記住了?!卑矊幈ё×宋?,她的語氣平靜了很多。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記得保持書信聯(lián)系?!?p> 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我放開了安寧,安寧用手帕試圖抹去臉上的淚痕,控制好表情。
來的是一個侍衛(wèi),他看到我們,恭敬地說:“我是來接安皇妃的。”
我給了安寧一個安心的笑容,示意她跟侍衛(wèi)走。
我跟在他們的身后,一直看著安寧走出了大門,坐進了一輛皇家馬車,才轉(zhuǎn)身離去。
二皇子也走向大門,我看到他,恭敬地施禮:“二皇子殿下?!?p> 安陵沅看都沒有看我一眼,高傲地走向大門。
我也不屑,想到他也不能再高傲幾時了,不想與他計較。
聚會散場的四日后,我收到了一個大紅色帶有皇家金印的信封,里面是一張邀請函。
正是安皇妃與二皇子的婚禮,將于5月6日,也就是后天舉行。
5月6日早晨,黑爺宅子里侍奉我的丫鬟早早地為我梳妝打扮,為安寧的婚禮做準(zhǔn)備。
到了皇宮,宮女接待了我們,讓我們先做等待,過了一會兒有人帶我們?nèi)チ送饷妗?p> 我站在那里,迷迷糊糊的,遠處似乎抬過來了一架火紅的花轎。
已經(jīng)到抬花轎的環(huán)節(jié)了……別說兄長,安寧早已沒了任何親人,不知道是誰把安寧背上花轎的。
那紅色有些刺目,我垂下了頭,不知道花轎里的安寧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
今天是安寧大婚的日子,我應(yīng)該笑,于就換上了自己的招牌假笑。
二皇子的婚禮,排場很大,一天的婚禮也轟轟烈烈地結(jié)束了,我只見到了安寧幾面,她是笑著的,看到她笑著,我就放心了,不管這笑容的背后有多少苦楚,但只要她笑了,就證明她聽了我的話,慢慢接受了事實,明白了她得好好生活。
我只感覺渾身疲倦,心中不知道是喜悅還是痛苦,亦或者是兩種感情交織在了一起。
回到黑爺?shù)恼?,我很快就睡下了,睡著了,腦子里沒有想任何人,包括安寧。
5月18日,我與黑爺回到了西域。
5月18日中午,我回到言府。
“小姐,小姐回來了!”
言府又重新熱鬧起來,哪怕只是多了一個人而已。
“小姐,怎么不見安寧?”阿梓問道。
我神色黯然,阿梓看到后更加不安,“她……怎么了?”
我把安陵沅賜婚包括安寧的一些身世都告訴了阿梓,畢竟以后她便要代替安寧,成為我的貼身侍女。
“安寧成為了皇妃?!”阿梓有些不可置信。
我看到她的表情笑出了聲。
是啊,一個知府亦或者是一個普通富家小姐的婢女一下子成為了皇妃,比一個宮中侍女成為皇妃還要離譜許多。
而且還是鄰國的,換作是誰聽了都會是這副表情吧。
……
“殿下,言知府回弧州了?!?p> “什么時候的事?”秦槐昇抬起頭問。
“今天中午?!?p> 秦槐昇點了點頭,說:“秘密召她來皇宮。”
……
5月19日中午,我收到了皇室的秘信,即刻出發(fā)去皇宮。
5月20日下午,我到達皇宮。
“宣她進來?!被噬险f道。
“宣言知府進殿。”
我走了進去,身著青色錦衣,與衡小姐截然不同,若以后要說這兩個是一個人,恐怕會有人不相信吧。
“皇上?!蔽倚卸Y,恭敬地說。
“平身吧。這一年,辛苦言知府了?!鼻鼗睍N支走了身邊的宮女和太監(jiān),空曠的大殿內(nèi),只留下我與他兩個人,“這次去鴛錦,可有何收獲?”
“自然是有的。”我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恭敬,隨意了很多。
遞了一張紙給秦槐昇,說:“這是我在鴛錦參加黑幫聚會的時候悄悄統(tǒng)計的名單,所有參加的人的名字都在上面了,標(biāo)星號的就是高層人物。”
秦槐昇滿意地點了點頭,說:“做的很好?!?p> “對了,我最信任的侍女安寧,被安陵沅納成了側(cè)妃?!?p> 秦槐昇面色一驚,問道:“安陵沅納了一個婢女為妃?”
“是啊,很奇怪吧?只是這安寧以前跟安陵沅是有交情的?!蔽野寻矊幋遄永锏哪切┦潞颓鼗睍N細細道來。
“所以安寧是恨安陵沅的……”秦槐昇若有所思,說:“那既然她已經(jīng)當(dāng)了皇妃,又與你如此親近,我們豈不是可以通過她打聽鴛錦的消息?”
“不行,我不同意。那樣太冒險了,我只希望安寧好好活著,享受榮華富貴,若是被發(fā)現(xiàn)了,她肯定難逃一死!”
秦槐昇沉默了。
我說:“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些人?怎么對付鴛錦?”
“這人倒是比我想象的多。那么事情也會復(fù)雜一些。我們很難動安陵沅,但是我們完全可以動那些高層,把他們清理掉了,也就是把安陵沅身邊的親信處理了,安陵沅的勢力自然會消減大半。”
我點了點頭,不愿意再與他說這些公事,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枺骸凹热晃业娜蝿?wù)已經(jīng)完成,并且完成的很不錯,那么皇上想如何賞我呢?”
秦槐昇愣了一愣,笑著說:“確實做的很不錯呢。那么我就……”
他似乎故意吊人胃口般地頓了頓,“賜你妃位吧?!?p> 我的笑容霎時間僵住,他說……什么?
我難以置信地重復(fù)著,“賜我……妃位?”
這一幕為何熟悉得詭異,這不正是安寧身上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在竟又在我身上重演。
我明顯還是比安寧鎮(zhèn)定一些,比較眼前的男人與我沒有深仇大恨。
“正是。”秦槐昇依舊笑著說。
我愣愣地,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著他。
他是很認(rèn)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你為何要賜我妃位?”
“首先賜你妃位就等同于賜你一生榮華富貴,而且,我需要你和我聯(lián)手做一樣事情。”
我冷笑了一聲,說:“果然皇上還是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桨 !?p> 秦槐昇眼里閃過一絲黯然,卻又迅速遮蓋了過去,平淡無波地說:“我要你幫助我清理后宮?!?p> “哈哈和哈,”我突然笑了起來,說,“你要我做官或者上戰(zhàn)場殺敵還現(xiàn)實一點吧?做這么女人的事情,你確定我可以?”
“你本來就是女人,為何不可。況且,你是極聰明的女人?!?p> “謝皇上謬贊。只是我還是理解不了一點,為什么是我呢?你不是有皇后嗎,打理后宮這種事情,交給你的皇后不就行了?”
“若我說,我要處理的,就是她呢?”秦槐昇帶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
我詫異地驚叫道:“什么?你要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