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一直跟著青勾月,沒有什么過多的探問。
直到他們要到六分國的邊界時,江逸才忍不住問了:“我們要去哪?”
青勾月沒有看他:“信陽城?!?p> “你為什么要帶我出來?”江逸在馬車的另一側(cè)。
“因為我認(rèn)識你?!闭f不定也能幫我找找江題葉。
“你是……”
青勾月突然看向他,低聲說了一句:“唐月寧?!?p> 江逸驚得張嘴:“寧姐姐?”
當(dāng)年江逸小包子是這么叫她的……
青勾月聽他這聲,露出了苦笑:“現(xiàn)在不是了?!?p> “寧姐姐,當(dāng)年表哥是反對舅舅的……”江逸想幫江題葉說幾句好話。
“人心不可測,小逸不要輕信別人。”青勾月淡淡道,事實如何,她自會查論,無論怎樣,她的玉,一定要收回。
江逸聽她這句話,默了。
出了六分國的邊界,青勾月便和江逸下了馬車。
“勾月!”一下車就聽見了這句。
青勾月一抬眼,就見龍胤在不遠(yuǎn)處,還是一身綠裝。
青勾月沒有應(yīng),而是緩步過去:“我也沒有讓你無處可去吧。”她走的時候,可是留足了房錢。
龍胤一愣,隨即恍然:“我只是在等你?!泵刻臁?p> 說完他才注意到有個男子和她一起下車:“這位是?”
江逸剛準(zhǔn)備開口,青勾月就接過他的問,隨口道了句:“半個親人?!闭撈鹧墸菀泊_是她的表弟一般。
龍胤便知她不想過多解釋,于是沖江逸點頭示意了一下。
由于不再急著趕路,閣中亦無大事。所以三人仍是雇了一輛馬車,啟程回勾情閣。
由著青勾月不喜多言,馬車中的氣氛略顯尷尬。
“勾月要尋的人可有尋到?”龍胤問。
青勾月沒有睜眼,只開口應(yīng)了一句:“江逸便是?!?p> 龍胤又把目光投向江逸,江逸于是道:“不是,寧姐姐不是……”
“小逸?!鼻喙丛麓驍嗨脑挕?p> 江逸一愣,卻也明白這是讓他不要說的意思,于是只好沖龍胤歉意地點了點頭。
龍胤會意,眼中劃過一絲失落。
……
還未到信陽城,青勾月便收到一封來自勾情閣的信,閣中倒是無事,只是在巽城出了一件大事,近期流傳較廣,方家家主正妻遭黑寡婦毒害,無治而亡。
青勾月得知皺了眉,方椎羽竟然動用了自己的名頭,他的小娘子到底是怎么觸了他的霉頭。
看完信,打開火折子,將信燒了,便立在湖邊。
“寧姐姐!”身后是江逸喊了一聲。
青勾月沒動。
江逸走到她身旁,方才問道:“寧姐姐還要繼續(xù)找表哥嗎?”
“當(dāng)然要?!鼻喙丛罗D(zhuǎn)頭看向他。
江逸有幾分猶豫,皺了幾下眉才道:“其實……其實表哥是帶傷出走的。他出走的前幾日去找過舅舅,不知和舅舅去了哪里,回來的時候表哥是被人抬回來的,連太醫(yī)都沒請來,只有兩個暗衛(wèi)帶了藥。”江逸頓了頓,看了看青勾月的臉色,卻發(fā)現(xiàn)她面色如常,不由心里打鼓,寧姐姐連帶著表哥也是恨慘了……
心中一嘆又繼續(xù)道:“那時我與表哥住在一起,見過他的傷口,在腰左側(cè),有一個奴字的烙印。后來等表哥略好,他便再去尋了舅舅,只是那次便再沒有回來,表哥就此失蹤。”
而青勾月則因他的話陷入思索,諸多事因暫不詳知,現(xiàn)在唯一的線索便是在江題葉的腰左側(cè)有一個奴字的印記,再不濟,也有個疤在。
“對了,太子玉令也在表哥身上,連帶著一起失蹤。”
太子玉令……
太子玉令不僅僅是一塊代表太子身份的玉質(zhì)令牌,太子印也是它。
太子玉令是開國時,由技高的玉雕者雕刻的,與國璽材質(zhì)相同,為和田黃玉,為了保證其不可復(fù)制,玉雕者手藝皆已絕代。而太子玉令,形如令牌,卻又有所區(qū)別,它較一般令牌厚,玉令下方底部刻有“儲宮”兩字,即為太子印。
江題葉連玉令都帶走了,難道是有意離開?
江逸又說:“其實表哥對舅舅做的事也很氣惱,所以才會和舅舅生爭執(zhí),鬧到出走?!?p> 青勾月一嗤:“他若有心,唐家便不會一無所知遭難,他們事后的爭執(zhí)……”指不定是分贓不均。
“表哥或許是有所難處,寧姐姐……”江逸解釋。
“江題葉不是那種人,小逸也不用再為他說什么好話?!苯}葉慣會的便是溫吞到所有利益為自己所取,不到萬不得已并不會做出明顯的取舍,就如唐月清與唐月寧的選擇上……
起初她不懂,江題葉在她和姐姐之中并未對誰有過于偏向的熱切,都是同樣的溫柔,一碗水端平。
她以為這是所謂的君子之禮,男女大防,但在泣霖山上待過后,她才明白,那只不過是無情。江題葉只當(dāng)她和姐姐是未來的助力,至于娶誰,完全沒有區(qū)別,到最后抉擇的時候,也是論誰好拿捏便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