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結(jié)果并非是虞江承命喪當場,而是杜儒生被惡狠狠地掀翻在地上。
眾人皆是一臉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事態(tài)發(fā)展。
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你還好吧?”商均做了個簡單的介紹,“這位就是我常說的二哥,丹承。”
緊要關(guān)頭,還是商均及時趕到了,將虞江承從鬼門關(guān)拉了回來。
杜儒生從廢墟里爬了出來,謹慎地看著丹承,說道:“你是何人?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氣息?!?p> 丹承一點都不理會杜儒生眼里射出的兇光,手握泛著白霧的長槍,腰身筆挺,說道:“你就是杜儒生?長得人模狗樣,一看就是一條忠心的走狗。”
“你!”
杜儒生怎么都不會想到在修真界除了柳叔方,竟然還存在一名天階的強者,而且,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在他面前竟然毫無招架之力的感覺。
丹承的虎目里殺機一閃而過,接著說道:“給你兩條路,要嘛滾回仙界,要嘛死在我的刑天之逆下?!?p> 此槍名為刑天之逆,形長兩丈,刃如月牙,鋒似寒星,身雕白龍蟠紋,乃是用上古巨神刑天的肋骨制造而成的神器。
杜儒生倒吸一口涼氣,不可思議地說道:“刑天之逆可是明帝賞賜給子虞的神器,聽說子虞死后,刑天之逆就下落不明,為何會出現(xiàn)在你手里?”
丹承和商均交換了個神色,心想這都是多少年前的陳年往事了,杜儒生竟然會知曉。
丹承輕咳一聲,說道:“因為很簡單,子虞是我的結(jié)義大哥。他死后,就把刑天之逆留給了我?!?p> 杜儒生心中一動,說道:“你是商均還是丹承?”
丹承笑了笑,說道:“本事不大,見識倒是挺廣的。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丹承是也?!?p> 杜儒生露出一閃而過的訝色,說道:“就連謅帝都對你贊嘆不絕。我又何德何能,敢在你的面前耍大刀?!?p> 他知道自己的勝算為零,于是以退為進,將謅帝的名號拿出來擺在臺面上,以此來鎮(zhèn)壓丹承的囂張氣焰。
丹承微微一笑,故意說道:“我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謅帝的賞識。不和你聊家常,快做決定?!?p> 杜儒生心一狠,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承認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下次再見,你就不一定有這么好運?!?p> 說完,收了巨斧轉(zhuǎn)身逃逸。不過,他離開時,有意和司徒西樓擦身而過。
杜儒生一走,眾人懸著心才放了下來,虞江承說道:“商均大大,幸虧你來的及時,不然小弟命都要沒了。這位就是二哥,集萬千少女為一身的丹承大大?”
丹承微微一笑,說道:“真是個油嘴滑舌的混小子,三弟,這就是你說的,能夠拯救修真界的后起之秀?怎么在我眼里,沒有什么厲害之處?”
虞江承故意裝作不服氣的樣子,說道:“丹承大大如果想要檢驗下小子的實力,現(xiàn)在正好有空。走,我們?nèi)ズ笊骄毦?。?p> 丹承乃是天生好勇斗狠之人,笑道:“練就練,不把你練廢了,我就不叫丹承!”
虞江承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說道:“對,不叫丹承,以后跟我姓,叫虞丹承,你看,多有兄弟的感覺?!?p> 丹承沒好氣地說道:“三弟,你收的也是個怪胎,不僅愛胡說八道,臉皮也是厚的跟地殼似得?!?p> 商均哈哈一笑,說道:“二哥,多像你啊?!?p> 丹承摸了摸自己的臉龐,說道:“我以前是這樣的人嗎?”
商均很肯定地說道:“是的。”
【鬼嶺】
杜陰娘正在屋內(nèi)看書,忽然有一陣怪風將房門吹開。
當她起身準備去關(guān)門的時候,杜儒生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她先是傻眼了半晌,接著興奮地飛撲向杜儒生,欣喜說道:“當家的,你可回來了?!?p> 杜儒生深情地親吻她的嘴唇,溫柔地說道:“三妹,多年未見,你又消瘦了?!?p> 杜陰娘和杜儒生出生在一個村子,后來和另外五人結(jié)義,人稱“竹林七俠”,杜儒生排行老二,杜陰娘排行老三,所以才有三妹一說。
不過另外五人都沒有熬過歲月的摧殘,都已經(jīng)離逝。
杜儒生性情冷漠殘暴,難得會有溫柔體貼的一面。
月光映照下,杜陰娘此刻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妙齡少女,莞爾一笑說道:“既然如此,你要如何補償我呢?”
她雖然有千言萬語要對杜儒生說,可是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變得不知道該如何吐露。
杜儒生心中有所愧疚,說道:“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夠給你?!?p> 杜儒生雖然心狠手辣,毫無人性,但是他對杜陰娘的感情是真的。
杜陰娘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陽剛之氣,羞愧地低頭說道:“我想要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杜儒生豪情一笑,將杜陰娘抱了起來,徑直朝著床榻走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杜陰娘身上的曲裾袍和玉體分了家,屋外響起了一陣蟲鳴聲。。。
良久之后,二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杜陰娘躺在杜儒生的懷里,撒嬌說道:“人家本來打算明年的元宵節(jié)就去嘗試渡劫,然后去仙界找你呢?!?p> 杜儒生的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瀾,說道:“什么?仙界這個鬼地方,有什么好待的,還不如在人域舒服?!?p> 杜陰娘動容一笑,說道:“到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和你在一起?!?p> 杜儒生想了想,說道:“你聽我的,明年不要去渡劫,老老實實在人域待著。”
他不管是喜怒哀樂,臉上永遠掛著冰霜。
杜陰娘說道:“你去仙界,一走就是幾十年,杳無音信,你能體會到我的痛楚嗎?有時候我會捫心自問,活著的意義是什么。但是一想到還有魔門要我去主持大局,又不得不拋棄這個念頭。”
杜儒生苦惱說道:“難為你了。為了魔門付出了那么多?!?p> 杜陰娘意志堅定地說道:“不管如何,仙界我是去定了?!?p> 杜儒生皺眉說道:“你沒有去過仙界,不知道仙界的黑暗。那里的環(huán)境,比這里還要惡劣;那里的人際關(guān)系,比這里還要復雜,尤其是你這直來直往的性格,很容易會出事。所以我才奉勸你,留在修真界就好,”
杜陰娘不依不饒地說道:“無論如何我都是要去仙界的,你如何勸我,我都不聽。”
杜儒生長嘆一口氣,說道:“你怎么那么固執(zhí)呢?”
杜陰娘的秀眸里泛著一絲漣漪,說道:“我只是不想和你分開。茫茫歲月,無依無靠,你能夠體會到我的相思之苦嗎?”
杜儒生欣賞著她的俏臉,忽然感到心里一陣灼燒,說道:“三妹,這是我虧欠你的。”
杜陰娘瞥過臉,甩開他那厚實的手掌,幽幽地說道:“你沒有虧欠我什么。怪只怪我能力有限,不能和你一同渡劫飛身。現(xiàn)在,我好不容易熬出頭了,你卻讓我放棄?”
杜儒生挪近了一點,摟著她那細嫩的腰懷,說道:“我不想你出事。如果我能夠在仙界站穩(wěn)腳跟,你再來也不遲?!?p> 杜陰娘把目光重新移到他的臉上,微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苦難我都能忍受的。再說了,說不定我過去,還能幫你一把呢?!?p> 杜儒生知道說再多的話都是于事無補,長嘆一口氣,說道:“也罷,明年的元宵節(jié),我在仙界傳送口等你。成與不成,都沒有關(guān)系,最重要是保護好自己。”
杜陰娘歡欣地說道:“這還差不多。對了,這次你回來,是帶著什么任務(wù)嗎?不凡說出來,我看能不能幫到你?!?p> 杜儒生說道:“事關(guān)機密,我暫時不能和你述說,等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p> 杜陰娘秀眉緊蹙,好一會兒才說道:“搞得神神秘秘的,好像我對你的那些破事有什么興趣似得。不說也罷,我還不愿意聽呢。”
杜儒生歉意地說道:“如果走漏風聲,謅帝怪罪下來,你我都討不到好果子吃?!?p> 杜陰娘松口說道:“行吧,你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早點提出來。我們魔門弟子的實力雖然入不了你的法眼,可是一些社交上的路子,還是挺廣的,或許你能夠用得上。不過,絕大部分的弟子都不認識你,想要號令他們,還是需要本派的信符?!?p> 杜儒生故意喚出一件東西遞到她的面前,說道:“說到這事,這個給你,本派的信符你還是要收好?!?p> 杜陰娘看到他手里的物件,大驚失色地說道:“五行令?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司徒西樓身上的五行令就是杜陰娘親手交給他的。
五行令可以號令魔門弟子,杜陰娘將五行令交給司徒西樓,一來是為了西樓方便行事;二來在危機時刻可以號令魔門弟子尋求幫助。
五行令有且僅有一枚。
所謂五行令在,人就在,如今五行令到了杜儒生手里,莫非西樓他。。。杜陰娘不敢再想下去。
杜儒生不動聲色地說道:“說來也是巧合。我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剛剛結(jié)束的一場戰(zhàn)斗,本來我也沒打算摻合他們之間的恩怨,奈何其中一人將我喊住。出于同情,我只好耐心地聽完那個小子的彌留之言。那個小子死前把五行令交給我,并且叮囑我把五行令帶還給你。只可惜,那小子受傷太重,五臟六腑俱損,就算我給他服用了仙界帶回來的丹藥,也不能將他救活?!?p> “什么!你說司徒西樓死了?”杜陰娘的眼眸里閃爍著凌冽的殺氣,說道:“到底是何人所為?我一定要親自宰了他,為西樓報仇?!?p> 杜儒生的雙眼流露出一絲狡黠的精光,說道:“那小子真的是我們魔門弟子?我還以為他盜走了我們的五行令,見我是魔門中人,故意說自己是魔門弟子,以此來換取我的同情。哎。。。算了,為了一個弟子而加深與正派的矛盾,沒有必要?!?p> 杜陰娘悲痛欲絕地說道:“怎么會沒有必要?西樓可是我內(nèi)定的下一任門主?!?p> 杜儒生啞然說道:“有這種事?不過我看這小子修為也就玄階初期,如何勝任門主之位呢?”
杜陰娘咬了咬牙,說道:“你別看西樓修為不高,但是他的天賦極高,你知道嗎,西樓從黃階初期到現(xiàn)在的玄階中期,只用了十年的時間?!?p> 杜儒生說道:“這小子還真沒看出來?!?p> 他暗忖等這件事平息后,得好好培養(yǎng)下這小子,就算他不能夠成為魔門的門主,至少也是三妹的左膀右臂。日后若是三妹真的去了仙界,碩大的魔門交給司徒西樓,總比交給吳智等人靠譜一些。
杜陰娘疑惑地問道:“你在說什么?”
杜儒生有點做賊心虛地說道:“沒什么。沒什么?!?p> 杜陰娘拭去眼角的淚珠,說道:“那你可知道是誰殺了司徒西樓?”
杜儒生沉思片刻,說道:“你該知道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在人域了,對于這里的宗派都不是很熟悉。不過,我隱約聽到那些人提到了清幽門。。?!?p> 清幽門向來與世無爭,潛心研究暗器和陣法,很少參與修真界的紛爭。
清幽門的背后有一個靠山,就是煉丹世家--沙家,畢竟研究暗器和陣法是相當消耗錢財?shù)?,而沙家通過丹藥可以為清幽門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而清幽門又為沙家提供足夠的安全保障。
兩者算是互利共贏的關(guān)系。
杜陰娘雖然有所懷疑,不過這話是從杜儒生口中說出的,自然不會再多想什么。
其實杜儒生來修真界之前,就已經(jīng)從蘇媚那里得到這里的很多信息,包括人域這里的所有宗門。前思后想,還是打算從一個不入流的宗門著手,而且清幽門整體實力對于整個修真界來說,相當平庸,對魔門來說不會有太大的負擔。就算發(fā)生沖突,魔門弟子死亡的概率也是極低的。
別看他殺人無數(shù),對于自己人,還是相當護短的。
只要清幽門一倒,肯定會引起正派不滿,以隱世四大家族為首的宗門絕對不會袖手旁觀,如此一來,就可以吸引正派來鬼嶺鬧事,而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出手殺了這些人,制造更多的陰魂,再讓元陰陣吸收陰魂,從而完成謅帝的一個任務(wù)。
可謂是易如反掌。
杜陰娘低吟說道:“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要親自去見鄭天志討要說法。”
杜儒生略帶怒意地說道:“這件小事還需要你親自出馬嗎?讓吳智去做就是了??偛荒苣чT一有什么事,你就打頭陣,哪里有門主的樣子?”
杜陰娘出馬,可能會動了疑心,到時候兩人一溝通,會讓事件水落石出,這可就打翻了杜儒生的如意算盤。而吳智就不一樣,他是個沉默寡言之人,絕對不會和對方交流,為了完成任務(wù),不擇手段,無所不為。
杜陰娘嘆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你不要指望吳智了,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p> “死了?怎么可能!吳智這家伙修為應(yīng)該有地階巔峰了吧?在整個人域,能夠和他比肩的就那么幾個人。況且,吳智這人詭計多端,又相當惜命,最擅長逃逸,怎么會讓人給殺了呢?到底是誰?柳叔方?古南絮?還是李紹元?哦,是不是豫讓,他和吳智之間的矛盾可是有上百年之久了?!?p> 明顯吳智的死對杜儒生打擊很大,畢竟吳智可是杜儒生埋在修真界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
難怪回來怎么喚他都沒有回音,原來已經(jīng)死了。
杜陰娘搖頭長嘆道:“都不是,是一個叫商均的人。”
商均?他忽然想起來今日站著丹承身旁的那人不正是商均?難怪之前覺得很是眼熟。
這兩兄弟是對我們魔門有什么不滿嗎,處處針對魔門。
杜儒生說道:“商均。。。他曾經(jīng)是仙界出了名的陣法大師,號稱不敗戰(zhàn)神,不過,后來因為什么事情得罪了謅帝,繼而被海天門的長老們四處追殺,相當凄慘。不應(yīng)該啊,我記得他被謅帝關(guān)在時空隧道去了,什么時候出來的?”
杜陰娘兩眼上翻,說道:“這么說來,他確實有擊殺吳智的實力?!?p> 杜儒生皺眉說道:“不過,我發(fā)現(xiàn)人域也是臥虎藏龍。之前我遇到一個很強勁的對手,名叫丹承,他現(xiàn)在就待在一個新創(chuàng)立的宗門,名為黎門,往后和正派發(fā)生沖突,切記千萬不要和黎門發(fā)生扯上關(guān)系,那個丹承要是發(fā)起狠來,恐怕整個鬼嶺都要被掀翻了?!?p> 他確實很忌憚丹承和黎門,但是眼下他是不希望杜陰娘接觸黎門,因為司徒西樓他們還在黎門呢。
杜陰娘說道:“現(xiàn)在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們魔門的未來,被別人硬生生地掐斷,我一定要那個家伙血債血還的?!?p> 杜儒生故意說道:“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還去報什么仇呢?”
杜陰娘搖頭說道:“明年我去了仙界,這里可就沒有人能夠主持大局了,我擔心宗門會因此而蕭條。獨孤嬌雖然實力還行,可惜終究是獨孤家族的人,不可能繼任門主之位。林盼兒做事太莽撞,方云素做事又太謹慎,二人也不適合做門主。剩下的,我還真的很難從中找出合適的。好不容易挖掘出司徒西樓,可惜。。。哎!魔門可是你的命根子,我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它衰敗呢?況且,這次事件我們?nèi)羰遣挥懸獋€說法,在別人看來,我們魔門是不是就沒那個膽量了?認為好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