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庭院,小玉已經(jīng)在里屋歇下了,凌聰似乎心中有事,守在門外,看到岳峰回來,也只是露出勉強的笑容。
岳峰平淡的示意點頭,最初的接觸已經(jīng)完成,他隨著二人去楚國都城是肯定的了,到時,他還留下與否,還要看情勢發(fā)展,最重要的是,經(jīng)過他的對比之后,發(fā)現(xiàn)小玉要遠遠比凌聰有價值。
郡主的身份且不提,就說那份凌厲的心智,可是遠遠強過凌聰這個腦筋緊直的漢子,實力的欠缺在他看來根本不算是大問題,就是現(xiàn)在他也有數(shù)種方法可以讓這弱質(zhì)少女在短時間內(nèi)追上凌聰,甚至還要超過。
“女人的心都是善變的,這小玉長在王府,欲望豈會向普通女子那般微小?相夫教子,隱匿后宅,真的甘心嗎?”
靠在墻邊,岳峰雙眼冰冷之余,也帶著玩味。
需要他插手的時機不可太前,也不可太后,在對方心靈最脆弱無助的時候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xiàn),才能在一個人的心中留下最為深刻的印象。
他不需要操縱對方,不需要去影響對方,只需要旁敲側(cè)擊即可,他只需要在局勢恰當?shù)臅r候輕輕一推,而這,只不過是把對方的本性顯露出來,不再虛偽的遮掩,做回真正的自己。
最為本質(zhì)的真我,無善無惡,無陰無陽,那種混沌混亂的感覺,他就經(jīng)歷過一次,當然知道,只要觸碰到了,從前的一切都會改變。
那種狀態(tài)下,是絕對的理智,許許多多可笑的情感都會慢慢消失,變得無足輕重,這樣的狀態(tài),會用盡一切手段,去追求心中最為本質(zhì)的向往。
陰鬼路的第二層有著永世不休的詛咒,蜿蜒詭異的投影,當時可是差點沒把他逼瘋。
但也正是在那里,他收獲了力量。
而陰鬼路第三層之后的空間,他便是觸碰都不敢,想到有次他透過空間褶皺看到陰鬼路深處那無邊的黑暗,無窮大兇猛、混亂的意識之海,哪怕只是想起,他也露出一股莫名驚恐。
“陰鬼路的意志,不,是祂,想吞了他,想吞了諸天萬界,想讓虛空混沌全部被黑暗籠罩,黑夜永存世間。”
陰鬼路以莫大的壓力壓在他的心上,迫使著他掙扎。
“逃,逃不掉,哪怕靠著九幽鏡不斷穿梭虛空,也只是拖延時間罷了?!?p> 岳峰非常清楚這一點,他這一身力量是從陰鬼路得來的,哪怕經(jīng)過九幽鏡的洗練,但力量本源并沒有變,他就像是個燈泡,在黑暗中異常的顯眼。
他無論去到那個世界,都是十分耀眼的時空道標,哪怕他隱居世外,陰鬼路的力量也會跨越維度通過他降臨,他落腳過的世界,都會一一被陰鬼路感知到。
這,是何等的驚悚。
所以,他只能不斷的變強。
強到可以抵擋陰鬼路對他的吞噬,強到他可以回到陰鬼路,搶奪陰鬼路的力量。
岳峰雙眼底處綠色火焰洶涌,但卻十分的冰寒。
“計劃,該提前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nèi)司透鎰e了村長和相送的村民,沿著官道向瀝水城而去。
那個為他們引路的農(nóng)夫也在,一臉的憨笑,長久勞作面龐被太陽炙烤的臉呈深黃褐色,自然下的面容額頭都有幾橫皺紋,岳峰騎在馬匹上,回頭笑了笑。
所有為他們送行的人都做出同一個口型,這畫面的確驚悚。
隨著他們一行不斷遠去,陽莊再度恢復了平靜,甚至有些祥和,農(nóng)夫照樣勞作,孩童照樣在田野間嬉戲,一切如常。
岳峰喃喃道:“都城再見嘛?”
“嘿,一就是萬,萬卻化一,好一個神念分化大~法,這該就是你的天賦神通吧......”
瀝水城三面環(huán)水,河道寬闊,乃是南北相同、東西轉(zhuǎn)換的戰(zhàn)略要地,人口不下七十萬戶,在楚國,乃是十大城池之一。
他們?nèi)诉M了瀝水城,沒有去城主府拜見,而是直接去了碼頭,入住了客船,除去采辦些必備的東西外,幾乎就在船上,少于外人接觸。
岳峰只是默然的看著,沒有發(fā)表任何看法。
這兩人不想節(jié)外生枝,而他同樣不想過多的動用能力去保護這兩人,他所謀劃的對象已經(jīng)定在了小玉的身上,便是清平王或是幾國國主,他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更改計劃。
“一顆不屈的心,再加上不甘的怨懟、由愛轉(zhuǎn)恨的復雜,命運降臨后的絕望,嘿,還真是個絕好的使徒,如果可以,我還真想費力氣培養(yǎng)個助手。”
感覺到岳峰在看她,小玉抬頭皓齒微微露出,輕輕一笑,似是打招呼的回應(yīng),也似是對自身吸引人的魅力的肯定。
同時,還會把自己塑造成小女子需要男人臂膀的柔弱展現(xiàn)出來。
這像是長久熟稔的動作,又像是她需要一顆火熱能溫暖她的寒冷的心。
岳峰頷首贊許,他的心中高亢的叫喊著:“看,看吧,人性多么的丑陋,真是復雜的生靈,真是虛偽的面孔。”
同時,他心中也十分高興,他選定的人,已經(jīng)具備了實施他計劃初始的素質(zhì)。
“嘩啦啦,嘩啦啦......”
已經(jīng)平靜了幾天,這天夜里,外面?zhèn)鱽砗铀縿?、翻滾的聲音,把一船行客全都驚起,近日無有陰雨,又無大風,突然出現(xiàn)異常情形,怎能不讓人憂心呢?
所以不過片刻,客船甲板上幾乎站滿了人。
呆呆的立在那里,神情既恐懼又興奮。
幾息過后,一個人的叫喊劃破了靜謐的氣氛。
“仙人在做法降妖啊.......”
“啊,罪過啊,那可是河神啊,保佑了瀝水河幾百年的河神啊......”
“......”
有人興奮于見到仙人法力神通,有人興奮于將來有了可以吹噓的談資,有人興奮于這世上真有仙人,他們也想去拜師學藝,未來做個仙人,神通廣大,被萬人敬仰......
但常年來往瀝水河已經(jīng)中年以上的客商或是行船的船員大多面目悲苦,他們久歷事事,祖祖輩輩都靠著瀝水河吃飯的他們,心中信仰被斬,一時間全都為未來擔憂起來。
瀝水河神每隔三五年就顯露一次神跡,每一次都有大量的魚蝦或是蚌殼、瑪瑙從河底浮出水面,瀝水河蜿蜒八百里,無數(shù)人靠著瀝水河神過活,而對方所需的,不過是河流兩側(cè)百姓一年一度的三牲祭品,如今河神被仙人斬殺,豈能不憂心他們的未來?
老百姓,并非沒有遠見。
但他們沒有足夠的力量,所以那些反應(yīng)過來的人,神情苦澀,心中惱怒,卻不敢多言。
他們不在乎河神是不是異類,他們在乎的是實實在在到手的好處。
同樣,他們不想破壞常久以來形成的規(guī)矩---河神大祭。
一時間場面混亂起來。
五月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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