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蒲公修煉場,每年都有很多活動發(fā)生。齊家山莊少爺齊青蒲的生辰是最受歡迎的活動。
齊家山莊齊全需無比溺愛這個獨子,有求必應,愛如珍寶。而這個獨子最不喜修煉,二十歲了,才堪堪踏入修煉正途,終于達到修為最低門檻:靈師一級。
但比起搞怪,卻無人能比,每年生辰宴上齊少準備的節(jié)目能讓人笑上一整年,再加上齊大公子每年的生辰都在修煉場十層大宴賓客。漸漸地,每年三月初八就成了大家在靈氣最充足的地方,享樂子的日子,這給修行者常年累月枯燥乏味的修煉時光多少加了一點色彩。
距離今年三月初八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
蒲公新城城外二十里,一處野外湖邊。
十二名妙齡女子穿著白紗衣衫在湖邊輕舞。她們潔白神圣,輕盈飄渺,上身緊束,下擺貼身,高挑的身材,撐起長長的裙子,眼中帶著性感的嫵媚,嘴角微微上揚,笑得那樣甜,那樣深,那樣圓轉(zhuǎn),像串串明珠,大小閃著浮動的光亮,泛流到湖面上,燦爛,分散,迸出天真。
女子們舞姿縹緲,步伐有序,眼線長而彎曲,描繪著各色深深的神秘,睫毛向上卷翹,嫵媚中帶著幾許自信與自尊的高傲。
距離女子們不遠處,幾個錦衣華服的男子青年喝著茶,點評著女子們的舞蹈。
“這些女孩們舞姿清妙,手足流暢,實乃佳人。”一個身著堇色玄衣的青年贊揚道,“不過,青蒲,這舞蹈雖妙,你用來做生辰宴節(jié)目怕是不入世人眼啊。”
“是啊,蒲哥哥,我也覺得你今年這節(jié)目有些差強人意,估計大家該失望了。”旁邊身著典雅灰衣衫年紀稍小青年跟著道。
“哈哈哈哈,維禎啊,白卓看不出精妙,有情可原,你這玄竹大陸第一大世家的公子好歹也見過不少世面,怎的眼睛也不使了?”被兩位好友奚落的青年笑道。他身著蒼穹藍衫,正是齊家山莊少主齊青蒲。
“噢?青蒲,還真被你說中了,我是真欣賞不出你這《柔情烈焰舞》精妙所在,還望指出?!北环Q作維禎的青年顯然不相信這舞有什么不同。這位身著堇色玄衣的青年正是玄竹大陸第一大世家二公子鄭維禎。
“好啦好啦,蒲哥哥,快別吊我胃口了,快告訴我們,這舞究竟哪里與眾不同!”年紀稍小的白卓好奇死了,他正是白落酒白家的公子。
“哈哈哈哈,你們這么猴急干什么,這舞還沒到一半呢?!饼R青蒲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要的就是這效果,小爺就想看看平地一聲雷。
湖邊女子們越跳越快,應著古箏樂曲,白紗猶如朵朵滴露的白蓮在湖邊徐徐綻放,又慢慢地升起,飄入云天。
忽然一陣風吹來,眾人只覺白紗入眼,不自覺閉眼轉(zhuǎn)頭抬手,瞬時,又覺眼前無物,復又睜眼去看。
只見一屏遮天白紗迎風而起,透出玲瓏舞姿。眾人隔紗看去,只覺女子們更是舞姿曼妙,飄忽若仙。一時之間,眾人如癡如醉的看著,幾乎忘卻了呼吸。
一呼一吸間,遮天白紗悄然下落,只見十二名白衣束腰男子正舞的鏗鏘有力,滿滿的荷爾蒙迎面襲來。眾人眼睛都要瞪下來,只覺心臟少了一拍。
“這??剛才的姑娘們呢???。。?!卑鬃苦哉Z,他在懷疑自己看錯了。
鄭維禎也漏出一臉疑惑的表情,看看杠舞的男舞者,確認是男子沒錯,又轉(zhuǎn)過頭去向齊青蒲找尋答案。
“哈哈哈哈哈哈,接著看就是了?!饼R青蒲看著兩人的表情,仰天大笑,這效果令人滿意!
陽光照射湖面,湖水折射出光怪陸離的光線,男子們隨著古箏樂曲,熟練地演繹著舞步,表情專詳,深邃的眸子迷迷離離。
一聲鈴響,眼神已至,清冽如泉,明亮如星;
二聲弦鳴,腳步連轉(zhuǎn),衣展如蓮花,影過如旋風;
三聲鼓動,臂張如鴻鵠,柔美其表,實則力蘊其中;
四聲歌起,身形騰起,腰肢如風中勁竹,向后一彎成滿弓,未綰的黑發(fā)如瀑飛揚。
鄭維禎和白卓早已沉迷其中,不曾想男子舞起來竟如此熱情,如此澎湃!
連始作俑者齊青蒲都忍不住默默贊嘆,這些娃子這么快就上道了,不愧自己這一年的調(diào)教。他可清楚記得,第一次讓他們穿女裝拼死也不同意,后來還是威脅賣去當男倌,一個個才默許。
舞中的男子們漸漸舞成兩個大小不一的圓環(huán),兩個圓環(huán)不同方向轉(zhuǎn)動著,越轉(zhuǎn)越快。
眾人只覺被迷了眼,看不清眼前。
突兀的,圓環(huán)停了下來,外環(huán)的男子們向后退去,竟有數(shù)名白紗女子手托茶盞,款款向眾人走來。
眾人一時之間分不清舞者性別,驚愕間,女子們將手中茶盞放置他們桌前,揭開茶蓋,蒸汽攜帶著茶香裊裊上升。茶煙漸漸沉淀,一絲味淡清雅的味道滌靜了桌前人胸中的蒼涼,腦海一片空寧。
沸茶中央突出一只幼圓骨碟,一枚龍井茶酥置于其上。酥層干凈,粗細均勻,紋絡清晰,茶香更濃。
待眾人反應過來時,舞者早已悄然離場,對他們還存有極大好奇的人一片惋惜。而看著眼前這盞茶與酥,又滿是驚和喜。
一時之間,悵然、欣喜的思緒在心內(nèi)千回百轉(zhuǎn),彷徨回旋。
“蒲哥哥,你,你這節(jié)目太太美不勝收!!”白卓盯著眼前的茶與酥,愣愣地說。
“青蒲,你今年的意趣比往年有很大提高喔,至少不去琢磨賓客糗事了。”鄭維禎拿起龍井茶酥咬了一口,嘴角上揚,神態(tài)滿足:“這酥。。美不勝收!”找不到贊美的詞,干脆把白卓的借來用用。
“哈哈哈哈,光是舞者雌雄就能讓他們猜上一整年,這酥能讓他們想上一整年。更別提這酥上的龍井春葉和用喚靈丹做的酥心?!饼R青蒲把茶酥扔進嘴里,大口吃起來。
“什么?!酥心是喚靈丹?難怪入口神志清爽、神清氣明!居然是能喚醒人體靈力的喚靈丹!”白卓干脆跳起來,這簡直比剛才的舞更吃驚,手里剩下的茶酥突然變的無比珍貴。
“那是自然,光這酥就金貴的很。這可是用我爹一年練出的全部回靈丹換來的,你們一個美不勝收怎能形容!”齊青蒲不滿他們寡薄的夸贊。
“青蒲!你用齊伯伯練了一年的回靈丹,用來做了這個點心??!”鄭維禎簡直無法相信,覺得不可思議。
齊青蒲一個白眼遞過來:“還有茶,還有舞!”說完還朝空空的湖邊努努嘴。
“你!齊伯伯怎么生了你這么個敗家子??!”鄭維禎一臉氣憤:“你知不知道煉丹多辛苦?你知不知道齊伯伯一年的回靈丹能換多少財富???!真是暴殄天物!”
齊青蒲一聽,挑了挑眉,撇撇嘴,連頭都沒抬,一副理所應當?shù)臉幼樱骸拔业娜松繕司褪撬麅鹤痈吲d,你們懂什么?”
“是,你有個好爹,你就任意揮霍吧!”鄭維禎覺得自己交友不慎,想著那個總是笑瞇瞇的老頭,心里滿是不平,一肚子氣沒處撒:“白卓走,陪禎哥哥喝酒去!”
“蒲哥哥。?!卑鬃勘秽嵕S禎拉著就走,抬頭向齊青蒲求救,他的茶酥還沒吃完。
“哼!”鄭維禎看見白卓貪吃的小眼神,氣不打一處來,上去一把將茶酥抓起來,塞進白卓嘴里,拽起來就走。
“嗚。不。。嗚。嗚?!卑鬃勘焕纳眢w一歪,嘴里塞滿茶酥,嘟囔著朝齊青蒲道別。
“哼哼?!笨粗鴥蓚€好友被氣走,齊青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庸俗!不會享樂子!男娃們,出來!接著跳,跳的好,本少有賞!”
躲在湖邊低矮樹叢里休息男娃們,一絲不敢懈怠,這位少爺整人手段實在吃不消,雖極不情愿,還是挨個出來,貼上假面,松開束腰,放出藏在腰間的長紗裙尾。
少頃再望去,個個竟是清麗佳人。
此時,一位中年男子走向齊青蒲,揖收道:“少爺,我回來了?!?p> 齊青蒲回頭一看,氣馬上不打一處來:“青衛(wèi),你能不能別跟你家少爺我穿同款同色衣服?”
青衛(wèi)低頭看自己的衣服:“少爺,我也不想啊,驍家說,這衣服原料是極少見的劍光麻,不光好看,觸覺也柔美。這是您衣服的下腳料,丟了也可惜?!?p> 齊青蒲斜了他一眼。
“哎。。。仿您的款式省,省錢。。驍家靈衣設計費很貴?!鼻嘈l(wèi)縮縮脖子,突然想起正事:“少爺,莊主特別喜歡您今年的《柔情烈焰舞》,只是,他覺得太短。他說怎么也要跳上半天?!?p> “一支舞跳半天?那是演話本子吧!”齊青蒲覺得自己爹的審美真是異尋常。
“還有什么?”
“還有,莊主說,今年是少爺二十歲弱冠之年,他打算今年的生辰宴辦三天!”
“三天!”齊青蒲不滿的皺起眉頭,那豈不是自己要陪這幫人三天??
“算了,我自己回去問他!”齊青蒲朝湖邊已擺好姿勢的舞娃們擺擺手:“散了,散了!”
一身蒼穹藍瞬間不見,緊跟著一抹蒼穹藍也隱匿不見。

左掌門
每天看著大媽大爺們跳舞,我都在想,他們怎么多剩余能量,我每天都累到死,施舍給我點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