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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葉

第七十九章 商議

晉葉 青豐巖木 2081 2019-06-15 17:25:00

  與此同時,在江夏城中五營軍的主帥營內(nèi)。

  三營主偏將和葉凌都已在司馬徽的召集下聚到此地了,經(jīng)過幾日的探查和挑釁,南陽守將達奚流始終堅守不出,更是沒有派出斥候前往洛陽方向,即便從洛陽到南陽不過兩日行程。

  雖說由此基本可以印證牙山頂那信人之言的確屬實,但同時也給眾將都帶來了一個不小的問題,那便是在達奚流如此慎重的情況下,該如何拿下南陽城。

  眾將聽完探子的回報后,都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房奎開口道:“南陽城墻本就高聳牢固,再加上我軍兵力上并不占優(yōu)勢,自古但凡攻城作戰(zhàn),都是拿人命填的,此般情況,該如何是好??!”

  “的確,此時攻城很可能會將全軍耗死在此地!”蘭致聽完房奎的一席話,接著了一句,但他并沒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只是說完后,繼而又低下頭陷入深思之中。

  “此種情況下,我想最合適的莫過于圍城了!”林瀟云忽然說出這么一句話,稍稍思索片刻接著道:“南陽城池雖然堅固,但四邊城墻長度之和不過十余里,雖然我們兵力不占優(yōu)勢,但若是各營堵住城門,斷其糧草,而單以城中備糧供其四萬之眾,想必敵人定撐不了多久,若敵人趁我軍兵力分散之際出城作戰(zhàn),則以逸待勞,堅守待援,再各部呼應(yīng),圍而殲之!”

  “萬萬不可!”眾將聽林瀟云說完,還沒來得及思索,便被葉凌打斷了:“此舉萬萬不可!”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卻見葉凌有些焦躁不安的站起身來,忙向眾人道明理由:“林將軍有所不知,城中不僅有四萬胡寇,更有無數(shù)晉人百姓!若是敵人糧草無法解決,定會屠戮城中百姓為食?。 ?p>  眾人都被葉凌的話驚住了,一股毛骨悚然之意襲上心頭,安書文深吸一口氣,有些不解的問道:“晉人百姓為何會在南陽城中?”

  葉凌看著營帳中的所有人,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這才將收復襄陽前,安書武問自己的問題向眾人解答清楚:“胡寇每占領(lǐng)一座城池,若遇到抵抗,則屠盡全城!然后再將周邊居民全部強制遷徙至城內(nèi),一來供其奴役差遣,二來以備糧食短缺時充作軍糧!”

  “肅甄部攻下南陽城時亦是如此,所以將南陽境內(nèi),以及襄陽、江夏郡內(nèi)所有晉人百姓悉數(shù)遷至南陽城內(nèi),所有才有我們一路而來,連克江夏、襄陽而不見一名晉人百姓啊!”

  眾將聽罷,無不是驚駭默然,卻聽葉凌接著道:“若是我五營軍圍城,胡寇軍糧短缺,勢必將會屠戮城中晉人百姓,烹而食之,就像曾經(jīng)的長安之圍一樣??!”

  葉凌說完,語氣已經(jīng)有些顫抖了,目光中滿是憤怒與哀傷,望向營帳中的每一個人,就像是在懇求一般。

  林瀟云不再反駁,也無力反駁,他的確曾經(jīng)聽說過八年前的長安之圍。

  那一仗,晉軍圍困長安石羯十月之久,非但未攻破城池,反而被之后趕來的胡寇聯(lián)軍包圍,致使長安一戰(zhàn),晉軍損失萬分慘重。

  而彼時羯奴正是靠著屠戮城中七萬百姓,充作軍糧,生生抗住了晉軍十個月的圍城。

  林瀟云也完全能夠想象到,在長安之戰(zhàn)后,城中的晉人白骨堆積如山,遍地殘骸與骷髏的慘狀,而在那樣的人間地獄,即便是那些未被屠盡,幸存下來的晉人百姓,想必也是死了靈魂的一具空空軀殼了……

  房奎倒吸一口涼氣,沉吟片刻,良久后才開口問道:“但如今這般境況,達奚流閉城不出,我軍攻城傷亡必然慘重!該如何是好?”

  說著眾人都看向了司馬徽,因為如此事宜,只能等待越王定奪。

  司馬徽一臉愁容,反復踱步,而此時的序右使也沒有更好的計謀,只能緊皺著眉頭,低頭思索,卻依然想不出一條能兼顧兩者的萬全之策!

  破城,則五營軍無疑會傷亡過半,而圍城,城中百姓卻會因此被屠戮殆盡,這對于所有人來說無疑是一個艱難的抉擇。

  營帳中沉默了良久后,司馬徽終于開口了:“攻城吧!”

  司馬徽的聲音很低,透露著一種深深的無奈,他長長的嘆了口氣,接著道:“將士馳騁沙場,只為保境安民!”

  雖然口中這么說,但司馬徽心中卻十分不甘和憤恨,他憤恨的是自己一手創(chuàng)建的五營軍將士在與胡寇廝殺時,吳王司馬旭卻在愜意的圖謀登基美夢,他不甘的是江北百姓一個個倒在胡寇的屠刀下時,江南的士族權(quán)貴想的竟然是如何爭權(quán)奪利!

  司馬徽越想只覺心中越發(fā)煩躁和不適,于是,左手緊緊摁住腹部左側(cè),有些乏力的揮揮右手,對眾將道:“三天后攻城,你們都下去準備吧!”

  各營主偏將見如此情形,雖然有些擔憂越王的身體,但礙于攻城事物準備繁瑣,便不敢耽擱,紛紛行禮之后出了營帳,只留左右使、安書文和林瀟云還在營帳內(nèi),而葉凌也是對司馬徽好生感謝之后退出了主帥營。

  林瀟云見眾將都散去后,方才上前扶住了有些不穩(wěn)的司馬徽,待他坐下后,才關(guān)切的問道:“義父,您沒事吧?難道是那傷口之痛又發(fā)了?”

  司馬徽沒有回答,只是坐在主帥位上低著頭一直嘆氣。

  良久之后,司馬徽的心緒才算平復下來,抬頭看了看營帳中的四人,數(shù)次開口,卻沒說出一句話。

  “在下明白越王心中苦悶!”序右使看著司馬徽這般模樣,道:“但請越王保持清醒,百姓之命固然重要,但我等還請越王在關(guān)鍵時刻,能夠三思而后行!”

  說著,序右使對司馬徽行了一禮。

  林瀟云這才注意到,當序右使說完此話后,安書文和蘭左使都看向了司馬徽。

  而司馬徽也點點頭,嘆了一口氣后,滿是無奈的道:“本王又何嘗不知呢?”

  短暫的沉默后,司馬徽抬起頭來,定了定神,眼神也變得更加凌厲了,用極其堅定的口氣咬牙道:“諸位放心,本王不會忘記此次北伐的目的,我等大業(yè)未成,決不能在此處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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