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顯然，這不可能
身后的陳嫂不禁連連皺眉，什么工作不好找，怎么偏偏就要去當(dāng)法醫(yī)？
不過她心里的疑問注定沒人會回答，因為顧淺汐早就沒人影了，只有車子發(fā)動時留下的一片塵土。
一路擠進擁擠的人群來到警戒線內(nèi)，看到眼前的情景，顧淺汐不禁有些愣怔。
果然是無頭死尸，這下麻煩大了。
高洋提著工具箱諂媚的湊到顧淺汐跟前，“老大，東西我都帶來了?！?p> 顧淺汐原先苦哈哈的心情早就煙消云散，丟給高洋一個贊賞的眼神，接過衣服迅速換上。
掀開白布，尸體已經(jīng)被河水泡的發(fā)白，腫脹不堪。
顧淺汐拿出鑷子，仔細翻看已經(jīng)高度腐爛的脖頸橫切面。
一旁的高洋接連深吸好幾口氣才壓下想要嘔吐的沖動。
他有時候真的很佩服顧淺汐，明明是一個女孩子，卻依舊能面不改色。
將白布重新蓋上，林嘉奕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顧淺汐身后。
顧淺汐知道死者身份可能沒辦法確認，索性也沒問。
果然接下來林嘉奕就給了她肯定回答。
今天早上有位晨練的老大爺路過這里，遠遠就看到河面上漂浮著什么，等湊近了才發(fā)現(xiàn)是一具尸體，當(dāng)時就報了警。
只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心臟不好，一口氣沒緩上來已經(jīng)住進了醫(yī)院。
“淺汐，說說你的結(jié)果?！绷旨无确愿谰瘑T將尸體抬走，見顧淺汐在發(fā)呆出聲提醒道。
顧淺汐理了理思路，說道：“死者男性，身高約莫一米八左右，年齡……”
停頓片刻，顧淺汐抬手想要摩挲下巴，手伸到一半又默默收回，“至于年齡以及致命傷現(xiàn)在沒辦法確定，我需要解剖。根據(jù)尸表現(xiàn)象以及腐爛程度推測死亡時間在一個月左右?！?p> “老大，頭都不見了，難道還不能確定死亡原因！”在一旁做記錄的高洋聽到顧淺汐的話，詫異的問道。
顧淺汐伸手想敲他一個爆栗，不過最終還是忍了，“傷口已經(jīng)高度腐爛，沒辦法確定頭顱是生前還是死亡后被割下，你怎么就能確定那是致命傷。”
雖然只是實習(xí)，但高洋好歹也是有正規(guī)法醫(yī)證的，立馬秒懂顧淺汐的意思，訕訕道：“老大，我錯了……”
顧淺汐也沒再說什么，剛開始都是這樣過來的。
只是她師父也就帶了她三個多月就退休了，那時候她也會偶爾犯個小糊涂，總是能氣的老頭子吹胡子瞪眼的。
不過顧淺汐也很感謝老頭子的嚴厲，不然她現(xiàn)在或許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
看到那些死狀慘烈的受害人，曾經(jīng)的她也會害怕，也會覺得惡心，也會感覺頭皮一陣陣發(fā)麻。
但是老頭子是怎么說的。
他的原話應(yīng)該是，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要知道，他們從來不會撒謊，還會告訴你真相，那時候你不但不會怕，還會感激。
也不知道是老頭子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她已經(jīng)習(xí)慣。顧淺汐覺得她現(xiàn)在哪怕是面對高度腐敗的尸體，也依舊能做到面不改色。
至于會不會惡心，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因為她也是個很平凡的正常人。
在三人說話的同時，只聽噗通一聲響，河面上濺起一片水花，有人探出腦袋，“林隊！”
顧淺汐眉頭微挑，“蕭澤？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這不是剛下飛機就被咱們林隊一聲令下給召喚到現(xiàn)場了么?！笔挐膳郎习?，邊走邊脫下潛水服，對顧淺笑著說道。
顧淺汐聳聳肩，“能力越大責(zé)任就越大，誰讓你是局里最出色的痕檢員呢?！?p> “行了你們兩個，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隔應(yīng)我?！绷旨无壤渲樋聪蚴挐?，“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蕭澤輕咳一聲，立馬進入工作狀態(tài)，伸手指著河面，“我在距離此處約一千米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塊綁著半截麻繩的石頭，如果沒猜錯的話死者身上也應(yīng)該有半截。”
“沒錯，確實有?！鳖櫆\汐掏出證物袋將蕭澤手中的麻繩裝進去，點頭說道。
“看來兇手拋尸時在死者身上綁了石塊，直到尸體腐爛，麻繩斷裂才浮出水面?！绷旨无瘸谅曊f道。
顧淺汐和蕭澤同時點頭，顯然這個推測是成立的。
“林隊，我先回局里了?！鳖櫆\汐背起工具箱，對林嘉奕說道。
林嘉奕點點頭，“一起走，我也要回去調(diào)取近期的失蹤人口檔案，看有沒有符合條件的?！?p> 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確定死者身份，不然想要找到兇手，除非人家自首。
顯然，這不可能。
回到警局，顧淺汐直奔解剖室，“準備解剖。”
“好。”高洋語氣嚴肅的應(yīng)了一聲。
解剖室里，顧淺汐手握解剖刀，神情嚴肅而又認真。
雖然戴了手套，但還是可以看出她十指纖細，可就算如此也絲毫不影響下刀的力道和準確性。
負責(zé)拍照做記錄的高洋暗自嘖舌的同時也不禁慶幸遇到了一位好師父。
顧淺汐采用的是最常用的直線切法，只是當(dāng)解剖刀路過胸膛的時候她卻停了下來，眉頭微皺。
高洋面露不解，“怎么了？”
顧淺汐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重新移回視線，呢喃道：“你不愿意告訴我真相啊，為什么？”
高洋心里一個咯噔，滿臉驚恐，“老大，師父你在跟誰說話，別嚇我?。 ?p> 顧淺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加重了手上力道，可還是不出所料的感覺到了一股不應(yīng)該在此時出現(xiàn)的阻力。
興許是顧淺汐的表情太過凝重，一直注意著她的高洋整張臉都綠透了，不住的四下張望，哆哆嗦嗦道：“老大你說句話別嚇我了好不好，我……我怎么感覺房間里越來越冷了??！”
顧淺汐停下動作，一臉無辜，“你沒看到？”
“啪嗒――”
高洋手中的筆應(yīng)聲落地，他自己也被身后的桌腿絆了一下直接摔到地上，上下嘴唇不停哆嗦，“我，我應(yīng)該看到什么？”
顧淺汐眨了眨眼睛，指著依舊停留在尸體內(nèi)的解剖刀，“我的刀被東西擋住了，你沒看到？”
高洋：……他需要一瓶速效救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