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在前帶路,孟優(yōu)拖著魔虎的尸體跟在后面,老者則背負(fù)雙手,以念控之術(shù)收回三把柳葉飛刀,讓兄弟兩驚艷了一番。日落西山,夕陽余暉將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長,他們在說說笑笑中逐漸遠(yuǎn)去。
三人走后不久,一名壯漢、一名老者、一名少年、一名少女出現(xiàn)在了這里。
“等一等,我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戚笑白半蹲下身子,對著草地東瞧西望。他將手對著地上的痕跡比劃一番,又順著痕跡向前走去,最終來到了孟獲等人待過的地方。
“這里,樹干被打穿了,還有……這里,這棵樹的樹干上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洞,看痕跡是新留的,像是……匕首之類的器件扎出來的。”戚笑白邊走邊比劃,將他的發(fā)現(xiàn)向三人一一道來。
典韋嘿嘿一笑,贊賞的說:“小白啊,你這一身本事不去當(dāng)個捕快真是可惜了!”
“別別別,我這點雕蟲小技也都是打獵的時候練出來的,你讓我當(dāng)捕快我還真沒那本事?!逼菪Π走B連擺手,臉上卻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許凌薇嘟起小嘴說道:“你們兩是不是忘了正事了?”
典韋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對啊!小白你拉我們這里瞧來瞧去做什么?被伊芙附體的艾希以一己之力便夷平了雪之國的國都,這實力簡直匪夷所思,你說這世上還有人能擋得住她嗎?墮落成魔的伊芙竟然能降臨到這個世界,看來魔人大軍不日就要到來了。整個世界都危在旦夕了,你小子還有閑情這里當(dāng)捕快呢!”
戚笑白對典韋擺出了一副面癱臉,“誰要當(dāng)捕快了……這不是一天來遭受到無數(shù)魔獸的攻擊,又發(fā)現(xiàn)了不尋常的痕跡,怕不是有人要暗算咱們嗎?不然誰吃這么飽看東看西的,很耗精力的好不好!”
破繭而出的薩爾得斯消除了黑龍魂帶給它的負(fù)面影響,恢復(fù)了化為人形的能力,這一切還多虧附身艾希的伊芙將它埋葬在冰雪之中,利用純凈的冰雪元素為它重塑了身體。薩爾得斯不明白已經(jīng)入魔的伊芙為什么幫助自己,但眼下并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化身為健壯老者的它正皺著鼻子向孟獲三人離開的方向不停嗅著。
“奇怪……我似乎嗅到了一絲古老的氣息?!彼_爾得斯若有所思的揉著自己的眉心,在腦海中苦苦回憶著。
“咦?”典韋輕咦一聲,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沾血的指尖,指尖上鮮紅的血液是他從樹干上刮下來的。突如其來的觸電感震得他頭皮一陣發(fā)麻,他的腦海中閃過了一幅悲壯的畫面,一個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手持雙戟傲然望著向自己奔來的千軍萬馬,他的身后是數(shù)百名殺氣騰騰的戰(zhàn)士,他們欲以百人之力狂戰(zhàn)千軍,為的是在這血色天地里守護(hù)遠(yuǎn)方那最后一片凈土。
“血衛(wèi)……是血衛(wèi)!”典韋突然仰天長嘯,浩如煙海的記憶樓閣再次被推開,上古蠻族流傳下來的歷史此刻在他的腦海中閃爍不停。
“我明白為什么我要選擇走益州之地了,血衛(wèi)的血脈還沒有斷絕!那是勇蠻大蠻曾經(jīng)的親衛(wèi)死士!”典韋欣喜若狂的盯著指尖上圓潤的血珠,夕陽的余暉照得它熠熠生輝,正如那場血戰(zhàn)千里的戰(zhàn)役,是血衛(wèi)永恒不滅的光輝!
戚笑白一把按住了欣喜若狂的典韋,大喊道:“老典你抽風(fēng)啦?有什么事你慢慢說!”
……
越嶲郡邛都縣。
孟獲與孟優(yōu)扛著魔虎的尸體大搖大擺的走到了城門處,引來周圍百姓驚艷的目光。老者氣定神閑的跟在兄弟兩身后,隱隱有道骨仙風(fēng)之姿,更是惹得百姓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孟姓是益州的大姓之一,孟家的根基在建寧,然而在孟獲還小時,他的父親孟桓便帶著一彪人馬出來闖蕩,如今亦在邛都縣扎了下來,是當(dāng)?shù)赜蓄^有臉的人物,就連縣衙中人也要賣他三分面子。
“長老,前方那掛有大紅燈籠的府邸便是我孟家所在了。”一路上走走聊聊,老者淵博的知識和非凡的見識完全打開了孟獲的防備,此時的孟獲對老者已經(jīng)有了幾分崇拜之意。在歸家的路途上,血液躁動的爆裂感逐漸趨于平靜,這也就讓孟獲暫且壓下此事,等空閑時再做計較。
孟獲所指的地方距離城門不過百米之遙,是一大片的建筑群,燈籠高掛的地方不過是正門所在,由此亦可看出孟家邛都縣的勢力之大。
“鏗”的一聲,鎮(zhèn)守城門的士兵紛紛將手中長戈相互交叉,攔下了孟獲三人。猝不及防的孟獲差點被長戈所傷,躲閃之際連魔虎的尸體都被掉落在了地上。
“老李,你攔我們兄弟去路是何意思?你今天不給小爺我一個滿意的解釋,你看我饒不饒你?”眼前突生的變故惹得孟獲勃然大怒,他伸出雙手抓在兩把長戈上,用力一扯便將其從士兵手中奪了過來,隨手便拋給了孟優(yōu)一把。
“小孟,帶著你弟弟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士兵長老李并沒有因為孟獲的行為而動怒,反而展現(xiàn)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是一個勁的勸他帶著孟優(yōu)一起離開。
“老李,你把話給我挑明了說!這樣藏藏掩掩的做什么?”孟獲對老李的表現(xiàn)十分費解,干脆扯開了嗓門嚷了起來。
老李氣急的沖上前一腳踹在孟獲的小腿上,壓低聲音怒道:“小崽子你想死不成?老哥我這是在救你!”
孟獲正要翻臉,卻又被老李的話說得一愣,再抬眼時就發(fā)現(xiàn)孟家大院里傳來了刀劍聲和喊殺聲。孟獲臉色驟變,一把抓住了老李的衣領(lǐng),少年的孟獲身材高大魁梧,比起老李這位壯漢來竟不逞多讓。他稍一使勁便將老李雙腳離地拎了起來,暴怒道:“我家里怎么了?快說!”
老李懊惱的嘆息一聲,伸手拍拍孟獲的手臂,沉聲道:“小孟,放我下來。”
“孟小兄弟,你先放這位長官下來,老頭子我一輩子閱人無數(shù),看得出他是一位好人?!崩险呶⑽[手,孟獲就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按在自己手臂上,他手上一沉便將老李放了開來。
孟獲有些后知后覺的撓撓腦袋,對老李低聲道:“對不住了老李叔,我剛才一時心急這才行事亂了方寸,您老人家莫怪莫怪!”
老李回頭對眾士兵比了個手勢,他們便整齊劃一的收起了放下的長戈,他一手按在孟獲的肩膀上,低聲道:“正是因為我知道你的脾氣,才想著在事情還沒陷入僵局之前攔下你,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沒必要了。官府對你們孟家動手了。”
孟獲還沒說話,一旁的孟優(yōu)先跳了起來,他情緒激動地指著孟家所在的方向,大叫道:“我們孟家平日遵紀(jì)守法,廣行善事,這邛都縣里誰人不說我孟家好話?你們憑什么對我們動手?還有沒有王法了!”
立在后邊的老者突然身形一晃便來到兄弟兩中間,他一手按住一人肩膀,孟獲與孟優(yōu)就覺得如同肩負(fù)千斤,頓時動彈不得。老者對士兵長微微一笑,溫聲說道:“這位長官,請問你們?yōu)楹我獙γ霞页鍪郑俊?p> 老李被老者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一震,不自覺露出了恭敬的神情,拱手說道:“這位高人,并不是我們對孟家出手,而是……上面,郡守親自下的命令,要孟家捐獻(xiàn)錢糧,還有出壯丁,說是有大戰(zhàn)要打。”
“你們有戰(zhàn)要打就抄我們家,哪有這樣的道理?更不要說我們都沒聽到打戰(zhàn)的風(fēng)聲,你們這是覬覦我們孟家的家業(yè),無法無天,官逼民反!”孟獲聞言更加激動,恨不得掙脫老者的束縛,只想沖進(jìn)城去大殺一番。
老李無奈的擺擺手,嘆氣道:“唉,隨你怎么說吧。作為你的長輩,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既然你要自投羅網(wǎng)我也不會再阻攔你,去吧去吧。”
孟獲向前奮力一掙,對老者說道:“長老,你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的家人出來!救出來我馬上帶你去找祝融!”
老者閉著雙眼,嘴里不知默念著什么,突然就呋了一口氣放開兄弟兩,撫起自己的長須來,“命有此劫,當(dāng)應(yīng)天意,去吧去吧?!?p> 孟獲顧不得與老者多言,抓著長戈便往城內(nèi)猛沖而去,孟優(yōu)自然是緊隨其后,還順手又奪了一把長戈而去。
老者對士兵長拱手作揖說道:“真是為難長官了,這兩位小兄弟日后將有大作為??!老頭子我前去照應(yīng)一番,就此告辭?!?p> 老李連忙依樣還禮,口中連連道:“長老好走?!?p> 當(dāng)孟獲三人都進(jìn)了城,老李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囔囔道:“這老頭子是干什么的?看起來很像是個神棍啊。不過話說回來,我在這里到底干什么?。靠偢杏X哪里有些不對……”
一名士兵應(yīng)聲道:“老大,我們這樣做是不是瀆職了?要是讓鄧賢將軍知道了,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老李一拍大腿,恍然道:“我就說哪里不對嘛!知道要掉腦袋還不快追!把他們給我攔下來??!”
士兵:“那還不是你放人家進(jìn)去的……”
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