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陽光如珠鋪灑,瀘州城的街道依舊喧鬧。
北岳最年輕的邊軍統(tǒng)帥糜庭巒正端坐在在帥府內(nèi),常年握槍的手指輕輕摸索著茶杯,杯中的茶不知涼了多久。
他眉頭緊鎖,似是在思考什么。
惹他煩思的正是南陽軍神諸葛洵帳下紫辰七槍士。
這七人突然出現(xiàn),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了他七員大將,臨近瀘州的六座關(guān)口外加涼州西城守將皆被斬,要知道這七人可是戰(zhàn)功累累的老將啊??墒菍Ψ降哪康暮卧??目標(biāo)為什么是寧遠(yuǎn)他們七個呢?
糜庭巒不解,若對方是是想攻取邊境城池開疆拓土,也沒必要將遠(yuǎn)離邊境的西城守將李云給殺了啊。燕口關(guān)守將寧遠(yuǎn)等前六人都是邊境守將,可西城守將李云遠(yuǎn)離邊境,若是借此用兵不合兵法??!
“以諸葛老兒一貫的行軍風(fēng)格和作戰(zhàn)布局這樣的單兵作戰(zhàn)的部署還是頭一遭,這涼州西城深入北岳腹地更無圖謀價值?!?p> 糜庭巒眼睛微瞇,越想越傷神,這其中絕對有他沒有看透的東西。
只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響亮的聲音從外府傳來。
“報!”
一傳令兵應(yīng)聲而至,迎面一跪行軍禮稟告。
“啟稟將軍,二皇子派三百兵匪劫殺四皇子,四皇子一人屠盡三百兵匪孤身離去。另外,將軍一直打聽的南陽九皇子百里扶辰有眉目了,他與四皇子岳胤刀關(guān)系匪淺似是舊識,二人曾在前兩日比試過武藝。”
“退下,再探!”
糜庭巒揮了揮手示意退下,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沒想到文質(zhì)彬彬的四皇子武功這么高,居然瞞過了蛛網(wǎng)的眼睛,看來我得重新審視一下這位投筆從戎的老四了?!?p> “倒是那昆侖學(xué)劍的南陽九皇子百里扶辰,消失了這么久,終于又出現(xiàn)了?。?p> ”
說起百里扶辰,糜庭巒似乎想到了什么?
“昆侖,百里扶辰,南孤氏……南陽七槍士來自南鎮(zhèn)諸葛老兒的麾下,難道?”
一個奇怪的想法在糜庭巒腦海誕生,雖然久遠(yuǎn),卻最合乎情理。
――南陽九皇子百里扶辰帶七槍士替母親南孤氏報仇,報當(dāng)年瀘州商河畔之血仇。
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合乎情理,糜庭巒灑然大笑“九皇子百里扶辰么?那我到要看看你這個江湖人到底能在我手中翻起什么浪!”
糜庭巒隨手一個響指,七個不同裝扮的奇異武士出現(xiàn)在了房間的不同角落,七人呼吸一致,殺意同源。
糜庭巒手下第一殺手組織――蛛網(wǎng)十二邪王。
而現(xiàn)在,這響徹春秋的蛛網(wǎng)十二邪王整整出現(xiàn)了七位。
七位二品小宗師巔峰的強者一出現(xiàn),房間里的氣溫似乎突然冷了幾分。如同被一張堅韌的蛛網(wǎng)覆蓋了一般,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離鏡、臨淵、狩,你們?nèi)巳グ涯瞧呷说娜祟^拿回來見我。其余四人,去一趟愉州城,百里扶辰一到,立即格殺!”
七人聞言,瞬身而逝,突然消失在糜庭巒眼前。
望著再次溫暖的帥府,糜庭巒嘴角抿過一抹邪笑!
縱使你諸葛洵在南鎮(zhèn)以通天手段瞞過了掃蛛郎的耳目,可來到瀘州可就是我的天下了。
“江湖出身么?那我就用江湖勢力解決?!?p> 百里扶辰此次復(fù)仇看似是江湖草莽的舉動,背后兩大帝國統(tǒng)帥的角逐才是隱藏在暗中的重頭戲。
嗅到諸葛洵出手的氣息,懶散的糜庭巒松了松身骨嘴角掀起一抹邪笑。
也不知這一場暗中較量會掀起多少腥風(fēng)血雨。
……
另一方面,百里扶辰等一行人出了陰山口,在山口的一家茶肆歇歇腳,人困馬乏,大家暫且胡亂吃些東西填填肚子,再趕路也就有了精力。
而用餐未半?yún)s被突如其來的兩波人給打斷。
一波是愉州城唐門之人,而另一波在前不久百里扶辰剛見過。正是小刀押送的那群囚犯中逃出的那兩人。
說來也怪那唐門之人,仗著臨近愉州城,飛揚跋扈目中無人,原本不大的茶肆被衡陽刀會的人占的滿滿的,只剩下一張桌子供由那兩個逃逸的北岳囚犯吃喝。
而唐門五位弟子最后來,想從衡陽刀會手中討得一張飯桌未果,便欺壓起了兩個衣衫襤褸的臟漢子。
百里扶辰斜暼了一眼氣勢洶洶的唐門弟子,不由得搖了搖頭,搖晃著酒杯緩緩向兩波人靠過去,就算這些唐門弟子不挑事,今天百里扶辰也想挑挑事。
“小子,乖乖地將這張桌子讓出來,再給大爺們磕三個響頭,大爺就饒了你。不然……就讓你變成一攤血水?!?p> 唐門五人中為首一瘦小弟子上前一步對著兩個逃犯蠻橫道。
唐門以毒和暗器聞名江湖,若是唐門弟子說這話,還真有這個能力。
可對面的兩人也不簡單??!
百里扶辰從第一次見到他們時就注意到過這兩人,這青年逃犯有二品巔峰接近一品大宗師的實力,另一位老人,更是讓百里扶辰捉摸不透。
對于唐門弟子的言語攻擊,老人懶散的喝著小酒未做理會,只見旁邊那青年男子放下酒碗漠然道:“我數(shù)三個數(shù),不滾者死!”
最后一個死字出,殺氣彌漫,猶如一把利劍驟然刺出,為首的唐門弟子不由向后退了一步。
唐門弟子一向囂張跋扈,更別說臨近這愉州地界,更是囂張的沒邊。可當(dāng)他再囂張之時后背已布滿了冷汗,雙腿發(fā)顫站都站不穩(wěn)。
情急之下五人連滾帶爬,狼狽而去,都不敢放出“你等著,老子讓你好看”之類的狠話。
青年逃犯對此,仿若未聞,豪飲一碗酒拿起筷子就夾起了下酒菜一頓猛吃。
一旁頭發(fā)花白的老者氣急,隨手一筷子敲在青年手背上謾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給老子留點?!?p> 青年囚犯向嘴里多塞了幾口,還未咽下就聽到一股破風(fēng)聲急掠而來。
青年逃犯聞聲臉上立馬露出凝重之色,隨手一擋,身體倒飛而出,整個人如遭重創(chuàng),連人帶長凳后移數(shù)十步方才停下。
“小子!你出手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有本事就公公正正的打一場。”
青年逃犯穩(wěn)住身形怒罵道。
百里扶辰未做理會,手中秋泥陡然出鞘,一劍寒光乍泄,一劍天地狂風(fēng)席卷。
小刀押送的囚犯在此,小刀的處境想必不會太好,雖然他不相信小刀會死在這二人手中,但以他護短的性格,別說是殺了小刀,就算是傷了一分一毫都不行。
“能接的住我三招我再與你等分說。”
百里扶辰身形奇快,動若奔雷,起手一招學(xué)自小刀的“開蜀式”,雖以刀代劍,可個中劍意劍勢遠(yuǎn)勝初入二品的小刀。
秋泥劍何其鋒銳,劍勢斜走間已至青年逃犯左肋。
青年逃犯內(nèi)心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
“我艸,頭一次見劍術(shù)如此高超卻又如此無賴之人,竟以利刃欺人?!?p>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青年逃犯身形一扭,周身衣袂無風(fēng)自動,整個人龍騰而起落向遠(yuǎn)方。
恰似蛟龍騰出海,落如猛虎臥山丘,勢如秦皇臨五岳,氣若滄水繞昆侖。
“好一個提刀破蜀斷萬仞,一劍斜指問春秋,個中劍意若昆侖倒轉(zhuǎn)似天地合圍。不知閣下是昆侖哪位劍仙出世……”
原本懶散的老囚笑問道
,雖然驚奇卻未見絲毫慌亂之色,對方雖有殺意卻無殺心,正好借機磨磨西揚那小子的傲氣。
百里扶辰仿若未聞,又是一劍,這一件剎那隔世,如夢似幻,看似平淡無奇,實則暗含劍道真解,非江湖大宗師不能窺其秒。
青年囚徒雙臂青筋乍起,如龍盤蛇虬。雙拳并出,迎秋泥劍尖而上,拳勁迸發(fā),袖管盡碎。
劍拳相抵,勁氣四流,未過一息,青年囚徒腳下地面崩碎,雙腿深陷直至膝蓋。
一絲鮮血自青年囚徒嘴角溢出,未幾便見頹敗之勢。
百里扶辰見狀方才收劍問道:“押送的北岳士兵何在?如有半句虛言,你等二人依舊會死?!?p> 青年囚徒也是誰也不服的主,怒喝道:“小子,就憑你也想質(zhì)問我邢西揚?雖然我打不過你,可你若是殺了我,也休想逃過我白虎堂天地絕殺!”
“住口,還不夠丟人么?本想借此磨磨你的傲氣,不曾想你卻說出如此丟人的話。我唐唐俠隱白虎堂天字末等殺手幾時需要他人幫忙報仇?”
“這位小兄弟可是來自昆侖?可知白虎堂?”
老者罵完青年囚徒,轉(zhuǎn)頭對著百里扶辰笑問道。
百里扶辰點了點頭道:“這遍布三座江湖的俠隱之名誰人不知,俠隱白虎堂中天地乾殺四輩的殺手我倒是遇過不少呢?!?p> 百里扶辰所言非虛,早年在昆侖學(xué)劍沒少受到白虎堂的暗殺,自然對此了然于心。
聽到二人是白虎堂的人,百里扶辰再次露出了殺意。
這一次有殺心更有殺意!
而對于百里扶辰的氣機變化,老者面露苦色,似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