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能告訴東夷人自家酋長動向,紫草心里急得冒火,不再與他說話,轉身繼續(xù)上路。她的動作奇快,只聽“唰”的一聲,灌木搖動,原處已經(jīng)沒了她的身影。
逐日大祭司張口結舌,反應過來后拔腿就追,“臭丫頭,居然說跑就跑!”
別看他身形龐大,速度居然比紫草還快,轉眼接近。
紫草心頭大駭,她天賦異稟,再加上獨自在森林里當野人求生,練就了這身本事,速度遠超常人,萬萬想不到這個大個子居然比她還快。
剛跑出幾十米,逐日大祭司就和紫草跑了個肩并肩,這家伙笑道:“小丫頭,想和我賽跑嗎?要不咱們賭點什么?”
紫草翻了個白眼,不去理會他,繼續(xù)向前奔跑。
一大一小兩個人向西北疾馳,動作快速敏捷,猶如獵豹,障礙物不能遲滯他們分毫。
跑了一段后,紫草停下腳步,從背囊里取出木板地圖查看了起來。逐日大祭司眼睛一亮,猶如孩子見到了心愛的玩具,連忙湊過來一起看。
“這是……”看著看著,逐日大祭司眼睛越瞪越大,失聲驚呼:“這上面畫的是山川地理?!”
仿佛沒聽見,紫草收起地圖,找準方向繼續(xù)跑,不搭理他。
原本逐日大祭司可能只是逗她玩,可自從看見地圖后,再也舍不得走了,忙不迭跟了上去,不停哄她,“這位小妹妹,不,大姐,告訴我這個東西怎么看嘛……”
逐日大祭司一路啰嗦個不停,紫草一言不發(fā),兩人轉眼跑遠了。
…………
“這里人不夠!”
北面?zhèn)鱽硭宦晠群?,云曉看過去,喊話的是個青年男子,肩膀上已經(jīng)中了一箭,半身浴血,正在獨自奮戰(zhàn)。
到處都是敵人,到處都是喊殺聲,響徹云霄,吵得人耳膜生疼,云曉覺得眼前有些發(fā)黑,身軀晃了晃。
“娘娘,”一直跟在云曉身邊的女人驚呼,連忙扶住了她。
云曉一咬牙,將女人的手揮開,抓起了自己的弓箭,“你接著敲鼓,不要停!”
撂下鼓槌,云曉沿著城頭跑向了那方向,一路不停開弓放箭。
滿耳全都是“颯颯”聲,箭矢橫飛,城頭上下在不斷對射,壓制著對方的行動。
云曉第一箭射中一名爬梯子的東夷人,第二箭落空,第三箭被盾牌擋住,至此那中箭的獵手方才慘叫著摔在了護城河中。
“你快下去!”云曉將受傷的男青年推開,占據(jù)了位置。
青年失血過多,脫離戰(zhàn)斗立刻臉色發(fā)白,摔在了地上。
面前就是梯子,好幾名東夷人咬著石刀正在向上爬,面目扭曲,他們已經(jīng)紅了眼。
這時代也有城的概念,不過卻從未有過城墻,東夷人根本意識不到強行攻城有多艱難,他們傷亡慘重,第一波次的人已經(jīng)差不多死傷一半了,卻還沒一個人能爬上去。
云曉接連兩箭射下去兩人后,用肩膀抵住梯子,大叫著拼命向外頂。
梯子被頂開,向后倒,爬在上面的幾個人大喊大叫,下面的人趕緊抱住梯子向回壓,兩方開始角力。
盡管下面的人比上面費力許多倍,可人太多,依然占了上風,梯子被一點點壓了回去。
云曉的眼睛已經(jīng)瞪得渾圓了,可依舊抵抗不住這股大力,嗓子都喊啞了。倒地的男子強撐著爬起來,頂住另一邊,兩人嘶吼著同時發(fā)力,梯子被頂脫了底。
失去支撐的梯子轟然倒下,上面的人慘叫著摔在地上,又砸倒了一大片。暴怒的東夷人立刻向著上方開弓,一大片箭矢釘向了城頭二人。
“閃開,”云曉抓住虛弱的男青年,一起縮回了箭垛后。
蹲在地上,云曉看著對面的男青年,身軀顫抖。終究還是遲了一步,他側躺在地上,心窩里釘著一支箭,眼神已經(jīng)開始渙散。
“一定不能讓他們進來?!蹦星嗄暾f完生命中最后一句話,就此睜著眼睛沒了生息。
頭頂上“嗵”一聲響,梯子又架了上來,云曉在腰畔一摸,箭矢已經(jīng)沒了。她拔出長刀站起來對著梯子就砍,大喊著,“箭,我要箭!”
城頭上的人面面相覷,他們的箭也都射完了。
一旦失去居高臨下的遠程優(yōu)勢,連綿不絕的敵人將會很快攻上城頭。
連喊了三聲沒有回應,云曉回頭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仗打了沒一會,城里就已經(jīng)射光了所有箭。原本準備的不少,可這些沒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新族人只知瘋狂射擊,根本意識不到節(jié)約,箭支絕大部分都被浪費了。
“拆房子,用木頭砸!”云曉瞬間認清了局勢,對著城里大喊。
城里凄惶惶的老弱婦孺?zhèn)冦と灰惑@,沖向了自己的房子,拼了命的拆,剛建了一半的房子又被一截截拆了下來。
城頭上沒有箭下來,攻城的東夷人壓力頓減,再次咆哮著往上爬。死了那么多同袍,他們已經(jīng)失去理智,陷入了癲狂狀態(tài)。
更遠處,指揮的東夷首領們松了一口氣,只不過一刻鐘,那座城下的護城河里就已經(jīng)全是族人的尸體,水都被染紅,如此慘烈的戰(zhàn)況,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
再過一會,如果還打不下來,先鋒就只能撤軍,否則只怕那些人會死絕。
沒了遠程壓制,有些地方的東夷人已經(jīng)沖上城頭,雙方展開了肉搏戰(zhàn)。守城的并不是最厲害的獵手,本方有絕對的人數(shù)優(yōu)勢,就算對方武器好,也早晚會死光。
剎那間,瘋狂的喊殺聲沖天而起,雙方在城頭展開了最血腥的近身肉搏。
刀子在切割軀體,棍棒砸碎了頭顱,人們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害怕,舍生忘死,處處都在上演以命換命。有將死的子歸人抱住敵人,從城頭滾下雙雙摔死,也有東夷人主動撞上對手的矛尖,揮刀砍下對手的頭顱。
青銅刀和石刃碰撞,不停碎裂,一個個受傷垂死的東夷人跳下城墻,寧愿摔死也不愿被子歸人砍殺。
城里哭喊尖叫聲一片,老弱婦孺?zhèn)冄劭从H人慘死,扛起剛拆下來的木頭往上沖,人如潮涌。
戰(zhàn)斗打到這一步,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存在征服了,一旦城破,里面的人沒一個能活。
“殺死云曉!”一直瞪著戰(zhàn)場的烈陽大祭司抬起一根木杖,指著云曉大吼,她是這里的主心骨,只要死掉,余下的人會立刻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