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濁世清歡

第二十九章 謙謙竹女(4)

濁世清歡 我吼興奮啊 3854 2018-06-13 10:00:00

  許清濁心想此老為人傲慢,沒準兒是他先行挑釁,卻不點破,瞧他氣色不佳,忙道:“前輩且先回汝州將養(yǎng),夏家小姐,由晚輩三人去救?!惫盘焱溃骸澳銈円MX?”許清濁道:“是?!?p>  古天威道:“老丐知道一條捷徑,去SMX較快?!彼吣详J北,對數(shù)省地理熟知,說了幾句,許清濁牢記在心,連忙稱謝。古天威苦笑道:“老丐傷重,幫不上忙,只得替夏兄多謝你們了。”

  這老丐為人高傲,替夏成英道謝,卻不謝三人救命之恩,那意思自是寧愿戰(zhàn)死也不要人救。他走出幾步,忽地轉(zhuǎn)身問道:“這位公子,你姓什么?叫什么?好叫老丐記在心里。”

  許清濁道:“我叫許清濁?!惫盘焱@道:“你姓許,莫非......”瞧他朝自己擺了擺手,當下住口不言,再次望了他兩眼,微微一躬,獨自往汝州城方向而行。

  許清濁目送他遠去,回頭一看,那中鏢的馬兒已死,為難道:“怎么辦?現(xiàn)在就去SMX,還是先回城里買匹馬?”莫忘竹急著救人,道:“讓風(fēng)姑娘和我共騎一匹吧,我們快追仇碩去!”

  許清濁卻另有計較,暗想:“不若跟著仇碩到那總寨子里探一探,那八個人里,最后兩人使毒手法高明,多是毒門一脈。豫西十九寨,或與毒門有什么干系?”

  莫忘竹已然騎上馬兒,更將風(fēng)倦月拉上馬背,含憂道:“我、我聽人說,那十九寨總寨主好像十分厲害,他還有那么多手下。咱們趕快點,希望能不去他的賊窩,半路就追上仇寨主,把人救出來。”

  許清濁口上答應(yīng),心中納悶:“我集槍王、劍仙、鳳雛、拳神四大高手之力,練成了‘清濁勁’,仍也打不過你。你武功比我還強,怎么這樣膽小,還害怕什么強盜土匪?”

  風(fēng)倦月不喜與人多打交道,但莫忘竹為人親和,她倒也不抗拒,二女合騎,三人兩馬,朝西而去。許清濁偷望風(fēng)倦月,暗想:“莫姑娘亂出主意,月娃和我合騎,豈不更好?”風(fēng)倦月似又知他心意,朝他瞪了一眼。

  許清濁最近武功大進,意氣風(fēng)發(fā),正要闖一闖豫西十九寨,試試自己的本領(lǐng)。但莫忘竹騎得甚急,他也只有緊跟在后,心中卻盼那仇碩最好跑快點,可別半路就給他們追到了。

  三人按照古天威指向,所取的道路快捷,罕有人跡。行了一日一夜,路上都未碰著客店酒鋪,好在三人都是武功高手,在馬背上吃了些干糧,湊合著趕路,倒沒什么疲倦。

  這日行到一處,遙望幾股炊煙,道路不遠竟有一個小村落。馳馬行近,只見十來戶人家,都是籬笆小院與茅屋,村外共種著幾畝莊稼,臨著一條不寬不窄的河水。

  三人一路上閑聊,討論的多是莫忘竹“百師傳”中的各式絕招。這時口干舌燥,水囊也早都空了,許清濁心想:“這么小的村子,有沒有地方落腳?且討杯茶水解渴。”

  抬頭一望,天上紅日半藏云,漏出濃抹的幾道霞色,已到了傍晚。三人進村子時,正趕上務(wù)農(nóng)的村民們回家,一個個扛著鋤頭、擔著水,操著鄉(xiāng)音說話。

  三人翻下馬來,在一屋姓蔡的人家前討了碗水喝,打聽之下,得知再往前去,便是SMX了。傳聞大禹治水,開辟“人門”、“鬼門”、“神門”三道峽谷在此,故而得名。

  這一片地帶,山峽起迭,風(fēng)景如畫,但內(nèi)中深險,尋常人也不敢輕涉。這村莊不過在迭山外圍,黃河支流上,所以村里的居民,借著一片河水土地過活,從不去山谷內(nèi)打獵采藥。

  那蔡姓人家說,白天似乎正有一群人向前面的峽谷去了。三人均想:“不是仇碩更是何人?”借著晚霞之光,極目遠望。河水通往一座峽谷里。那峽谷幽深,仿佛暗無天日,內(nèi)有乾坤。若打其中夜行,恐怕頗為危險。

  想到這一節(jié),莫忘竹忙催二人上馬,順著河水奔馳而去,唯恐仇碩一伙趁天色還未暗透,已然穿過峽谷??祚R奔至峽口,并未見敵人身影。三人查辨蹄印蹤跡,此地風(fēng)多地濕,竟找不到任何線索。

  莫忘竹大是失望,問道:“難不成他們早進去了?”許清濁暗下高興,道:“看來這豫西匪首的總寨子,咱們非闖不可了!莫姑娘,咱們且休息一夜,養(yǎng)好力氣再說。”

  莫忘竹嘆息一聲,點頭道:“也唯有如此了?!比蓑T馬而歸,回到小村落內(nèi),便往那蔡姓人家借宿。這家只有夫妻兩個,聽許清濁講明來意,瞧三人衣飾華貴,必然有錢,豈肯放了給鄰居占便宜?忙將三人請入家中。

  夫妻倆已用過飯,家中所余亦不多,為了討好他,趕做了幾碗菜粥,一盤炒豬肉,加上饅頭窩頭,給三人食用。許清濁兩勁融合后,食量大減,喝了半碗粥,吃了兩個饅頭就快飽了。

  他想起莫、風(fēng)二女一路還是共騎,便問附近有沒有人販馬。蔡家的男人道:“我們是小村子,養(yǎng)著幾頭牛耕地,哪里用得著馬?更別說有賣馬的了?!?p>  許清濁哦了一聲,他初見此地時,倒也料到了。正埋頭喝粥,袖子給風(fēng)倦月扯了扯,抬眼一瞟,卻見那姓蔡的與他老婆眉來眼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于是又問了一遍。

  那姓蔡的方才不情愿地道:“二里開外,有個楊老漢,似乎養(yǎng)著許多馬匹。只是我們村與他家少來往,這人脾氣也古怪......不知公子爺找他買時,他卻肯不肯賣。”

  許清濁喜道:“既有人養(yǎng),為何不賣?我們先去買了馬,再回你家過夜?!碑斚聠柫藯罾蠞h家去處,起身出門。本來一人去買即可,許清濁聽說那人脾氣怪,怕人不信,便叫二女同行,好解釋三人兩馬的難處,

  三人依著蔡家所指,步行到了那楊老漢的屋宅,剛走近一些,隱約聽到幾聲馬嘶,顯然村人所言不假。這宅子臨靠一面巨巖,高檐闊院,朱墻碧廊,與村子里的茅屋相比,云泥有別。

  許清濁心道:“怪不得蔡姓夫婦神色古怪,原來爾貧他富,村民心有不滿?!睅撞阶呱锨?,敲了敲楊家的院門。半晌走出來一個中年男人,看穿著是長工,臉上帶著疑色,便問二人來歷及意圖。

  許清濁道:“我們是過路客人,趕路少了牲口。聽說此處楊老丈養(yǎng)馬不少,想來相購一匹,煩請通報一聲?!蹦情L工臉色微變,道:“好,請少待,等我去告知老爺?!鞭D(zhuǎn)身而入,許久卻不見歸來,天先黑了。

  許清濁等得有些不耐,發(fā)覺莫忘竹舉頭出神,奇道:“莫姑娘,你望什么呢?”莫忘竹臉上一紅,道:“沒什么,我一瞧北斗七星,就想起了‘江州俠槍’錢大俠教過我的‘七星聚神’?!?p>  許清濁道:“也是你‘百師傳’里的一招么?”莫忘竹點頭道:“嗯,是錢師傅‘北斗槍’中的絕招?!痹S清濁暗想:“你會的絕招太多啦!”忍不住朝天上望去,果見繁星點點,捧著一輪明月,依稀可辨北斗。

  側(cè)臉一看,風(fēng)倦月盯著半空中的月亮不放。許清濁取笑道:“月娃,中原的月亮與XZ有什么不同么?”風(fēng)倦月收回目光,笑道:“自然是有,叫我想出了好些新招?!痹S清濁嘻嘻一笑,道:“他日正要討教?!?p>  風(fēng)倦月道:“不必他日,便在這里試試?!痹S清濁見她擺出拳架子,忙道:“別別別!人家門口,怎么能揮拳動手?”說笑片刻,才聽有人道:“三位客人,老爺有請?!鞭D(zhuǎn)過頭,正是那長工打開了院門。

  這人大概自知讓客人等得太久,神情尷尬,急忙伸手引路。三人隨長工走進院子,見正廳前掛著四個燈籠,廳內(nèi)一片光明,一個穿黃色褂子的老者坐在太師椅上,手里拿著一桿煙筒,當然便是主人楊老漢了。

  長工領(lǐng)三人入廳與家主相見,楊老漢顯得很客氣,挪了三張柳木椅,請三人坐了,又叫長工奉茶,擺了盤瓜果放在中間的夾桌上。楊老漢手略一抬,笑道:“請,請。”

  自個兒撥弄煙桿,搗鼓一陣,才道:“三位這樣的貴客,咱這窮鄉(xiāng)下可很少見,老漢也不懂招待,不要見怪!”說罷,舉著煙桿嘬了兩口,咳幾聲,眉頭皺了皺。

  許清濁見他并不發(fā)問,心想:“這人怎地怪模怪樣?我們找他購馬,也使人知會了,他當然是曉得的??蛇€擺出這副面目,難道竟是不樂意?”

  當下不欲拐彎,直表來意,便道:“老丈,我們是游客,今夜在村子借住一宿,來日還要趕路。本不該登門打擾,但我三人只有兩匹馬,跑得太累,明日更怕載不動人了。聽村中人講,老丈養(yǎng)了很多馬兒,望請賣一匹與我?!?p>  楊老漢聽得面無表情,頓了片刻,忽然笑道:“公子爺,你怎么就信了他們瞎講!我只是個莊稼漢,哪來養(yǎng)馬的錢財和馬夫?我就是養(yǎng)馬,這方圓數(shù)里又有誰用得上呢,我養(yǎng)它做什么?”

  他哈哈一笑,接著道:“不瞞三位說,老漢靠著祖上留下來一些家業(yè),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過得還算殷實。有些鄉(xiāng)下人瞧我不慣,因此編造一套謠言,誣我錢路來的不明。這些話都酸得很,公子爺信他們做甚?要早幾年來,還能聽他們說我老漢開拳館教徒弟呢!這也能信嗎?哈哈!”

  許清濁道:“老丈,我們原不指望這里有人養(yǎng)馬,但料想鄉(xiāng)民并未相欺,何況我們也聽到了馬嘶。不論這些馬兒是不是您養(yǎng)的,只要您能做主,幫我們購得一匹,價錢都好說?!?p>  那楊老漢臉色陡變,道:“公子爺,恕老漢不懂您的意思。不是我的馬,叫我怎么做主?不錯,我也時常聽到馬嘶,興許是野馬叫喚,興許是別人有養(yǎng),可那跟老漢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這事說起來,其實是二位尋錯了人,如若老漢知曉是誰養(yǎng)的馬,一定去向那人磕頭,幫您求一匹良駒來??晌耶吘共恢?,為難我也沒有用。您說是不是?”

  許清濁滿腹疑惑,暗暗納罕:“不過是找他買匹馬,哪來這么大的脾氣?蔡家人說他很古怪,果然不假?!彼系拈啔v不多,為人又一向?qū)嵳\,哪瞧得出這楊老漢的根底來?

  至于旁座的風(fēng)倦月和莫忘竹,一個冷眼旁觀,不愛說話,另一個又十分害羞,聽得主人家動怒,腦袋低著不敢抬,幫不上什么忙。許清濁瞧對方無賣馬之意,早不愿多糾纏,可一想峽谷路險,二女共馬,實有諸多不便。

  他猶豫再三,忍住了厭煩,仍是勸道:“老丈,你瞧,我們有三個人,少匹馬總是不太合適。若您老能讓出一匹來,多少錢我也出的!你看這樣好不好?”說著,摸出一錠五十兩的紋銀元寶。

  楊老漢佯怒道:“公子爺,您這是什么話!我都說了我不是養(yǎng)馬的正主兒,你找我買什么!老漢家里雖不窮,也不嫌錢多,但我沒有馬能賣給你,叫我怎么賺你的錢?”

  他看了一眼莫忘竹、風(fēng)倦月,又道:“公子爺艷福不淺,二位夫人合騎一匹馬,又有什么不便,倒是三人合騎才更美!我瞧你們不是真買馬,反而像是要來摸我的底!可姓楊的不明白我有什么底,值得你們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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