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個人?”見她沒答話,青年半靠在柜臺上,甩了甩半長的紅發(fā)問道。
曉得對方意欲搭訕,林靜楠后退一步,側(cè)身道:“我?guī)讉€人和你有關(guān)系嗎?大清早得出來嚇人,有病吧你?”她歪頭,神情有些欠扁。
“呦,小丫頭還挺囂張?一會兒啊,爺讓你再也囂張不起來?!鼻嗄晷θ菀琅f,轉(zhuǎn)頭朝不遠處的一桌人喊道:“老三,這……唔”
他話音未落,林靜楠很干脆地一腳揣在他膝蓋上,那人踉蹌著后退兩步跌坐在地上,抱著膝蓋發(fā)出一聲慘叫。
她那一腳踹得并不算重,但畢竟是練家子,青年坐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林靜楠將杯子放回桌上,斜倚在柜臺上,雙手環(huán)胸一副看傻逼的表情:“我這人真的很不喜歡被人搭訕,你這人怎么講話這么欠打呢?”
她話音剛落,青年一道的三四個人已經(jīng)圍了過來,氣勢洶洶的模樣,讓青年底氣足了不少。
易晨坐在原處,將杯底的白水喝盡,看到周圍的人湊了上去,他起身也走到一側(cè)圍觀。
林靜楠神情未變,饒有興味地看著面前的四個人,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嘲弄。
“你知道這酒吧是誰的嗎?是我大哥管著的,敢在他面前囂張?我看你是不想好好出這個門了吧!”側(cè)邊一個穿著黑色骷髏短袖的青年指了指被兩人扶著的紅發(fā)青年,面上帶著恭敬。
看來,林靜楠經(jīng)常惹事,是真的。但那些事,大抵都不是她挑起的吧!易晨這樣想著,依舊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哎呀,哪個不長眼的這么不要臉,敢說我這華悅酒吧是他的?”林靜楠低頭一笑,嘲弄的話還沒說出口,身后便有一個散漫的聲音響起,是湯睿。
他回頭,便見湯睿雙手插兜,信步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不同于以往的亂發(fā)皮衣,年輕人上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袖,下面是一條沙灘褲,腳上趿拉著一雙人字拖,老神在在的模樣與地痞無異。
“哎?湯少,你怎么這個時候過來了?”紅發(fā)青年見湯睿擠進人群,方才還氣焰囂張的臉上瞬間現(xiàn)出諂媚的神情:“這女的在這兒鬧事,我正和兄弟幫您教訓她呢!”
“教訓?連我老大你都敢教訓?膽子不小啊趙強。”湯睿立在林靜楠身前,就想過去無數(shù)次林靜楠擋在他身前一樣,夸張的語氣完全沒了往日的狗腿。
一聽這話,名叫趙強的紅發(fā)青年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比吃了蒼蠅還要難看,湯睿沒看他,說罷回頭朝林靜楠道:“姐,你去后面歇著,這事兒我來處理就行?!?p> 林靜楠沒說話,直身端起柜臺上的杯子,回身擠出人群,在原來的位子坐下,見易晨坐在對面看她,將手里的杯子遞了過去:“嘗嘗?!?p> 湯睿將圍觀的人遣散,再次看向了趙強:“你小子能不能別見女的就上去搭訕,今天要不是我來得及時,你們幾個都得變成殘廢?!?p> 那邊,易晨掃了一眼柜臺邊的五人,端起杯子呷了一口,白酒的辛辣與雪碧的麻混合著,他點頭:“味道不錯?!?p> 倒是趙強聽了湯睿的話,看向林靜楠的目光不免多了幾分忌憚,他連忙朝邊兒上幾人使了眼色,點頭道:“知道知道,下次一定不這樣了?!?p> “記住,那是我姐,下次見她,繞道走?!睖R荒槻荒蜔┑財[了擺手道:“行了,趕緊滾吧?!?p> 看著四個人走向門口,湯睿回頭朝林靜楠走去。
“姐,事情解決了?!彼^去,神情恢復(fù)了往日的散漫,看到易晨也坐在那兒,他立馬湊了過去:“呀,大哥,你也來了,穿這身兒真帥,很符合你的氣質(zhì)??!”
“滾滾滾”聽著年輕人不著調(diào)的恭維,林靜楠擺手,一臉嫌棄:“誰是你大哥?少亂攀親戚?!?p> “哎?姐,你受傷了?”瞥見林靜楠手上系著的紗布,湯睿緊盯著她的手問道。
看著年輕人一臉緊張,林靜楠很自然得將手放回身側(cè),很隨意道:“擦破了點兒皮。哎,湯睿,你成天都過得這么糜爛嗎?這穿得是什么???”她踢了兩下年輕人腳上的人字拖,語氣調(diào)侃。
“姐你說話什么時候能好聽點兒。”湯睿提了提衣領(lǐng),甩了甩額前的碎發(fā)道:“這叫放蕩不羈你懂嗎?”
“放蕩還行,不羈就算了吧?!绷朱o楠將雙手放于腦后,半靠在椅背上,依舊是一臉嫌棄。
“姐,你不要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隨意踐踏我的尊嚴!”湯睿說得一臉義正辭嚴,一副要炸毛的神情。
林靜楠半瞇著眼,喝了一口威士忌,再次調(diào)侃道:“你還有尊嚴可以踐踏嗎?”
湯睿瞪了她一眼,強壓下心中的憤懣,猛得湊到了易晨眼前問道:“大哥,我姐在新部隊也這么作死嗎?你和她誰更厲害?”
年輕人明晃晃的笑容如同一朵向陽生長的太陽花,一瞬間,易晨竟有些羨慕起湯睿來。
“到底誰更厲害???”吃了林靜楠一個爆栗的湯睿再次開口道,臉上是他不曾見到過的迫切神情。
易晨回神,下意識抬頭看向了同樣注視著他的林靜楠,對方雙眼微瞇,帶著警告的神情莫名讓他覺得有些好笑。
他垂眸,果真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們是隊友,硬要分高下的話,太傷感情。”半晌,他聽見自己這樣說道。
事實上,在他看來,實力并不是指誰更能打,經(jīng)過近半個月的相處,他發(fā)覺,論起執(zhí)行力來,林靜楠并不會比自己差。
“???”湯睿聞言,眼中的光芒瞬間熄了,負氣似得道了句:“還真是同伙??!”
并未理會年輕人眼中的怨念,易晨看了一眼手表,時間是九點四十分,他抬頭看了一眼笑容玩味的林靜楠,這才拍了拍湯睿的肩膀道:“行了,我們該走了?!彼f罷,沒有任何猶豫地起身走向了門口。
“走,湯睿,開車?!绷朱o楠同樣起身,朝湯睿招了招手。
看到兩人都走了,湯睿連忙站了起來:“哎,姐,你還沒告訴我我大哥他叫什么呢?”
“易晨?!绷朱o楠保持著雙手插兜的姿勢,回頭還沒開口,同樣停下腳步的易晨便回頭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易晨?”年輕人上前幾步跟上,輕聲嘀咕了一句,朝林靜楠道:“姐,我覺得我大哥的名字比你的好聽唉!”
“湯睿,你這樣子隨便認大哥,讓我很難做?。 绷朱o楠頭也沒回,帶著些許苦惱的語氣,讓湯睿有些莫名。
湯??熳邇刹脚c她并行,轉(zhuǎn)頭問道:“難做?為什么啊?”
“你看啊,你是我的小弟,如今又認了別人坐大哥,怎么都不問一下你姐我是不是愿意把小弟分一半給別人使喚呢?”林靜楠側(cè)身避開一位剛進門的顧客,理所當然的語氣和神情,讓湯睿有些想打人。
“使喚?”湯睿一副要炸掉的表情,擰眉反問,實在有些不高興:“雖然我這人是度量很大,但姐你說話這樣難聽,我也是會翻臉的!”
“翻臉?來來,翻一個看看。”林靜楠偏頭,抬手在他眼前虛晃一把,對于他的氣惱不以為意。
“啊!”上一秒還在生悶氣的年輕人在走進車庫的那一刻,爆發(fā)出了殺豬般的嚎叫。
“叫喚什么?見鬼了?”林靜楠皺眉,不明所以。
“姐你對我的車做了什么?”湯睿沖進去,看著車前陷下去的大坑和快要碎掉的前擋風玻璃,一臉心疼:“不是告訴過你小心點兒開嗎?”
林靜楠這才回憶起自己昨晚的杰作,她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走近道:“撞上護欄了,修理店說修不了,就直接開過來了。”
“這是進口車,普通修理店怎么可能有配件?”湯睿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滿是裂紋的玻璃,回頭控訴道:“說,你是不是又去飆車了?車速開到了多少?居然會撞到護欄?!?p> “昨天天太黑,沒看清路,完全是意外。”林靜楠難得放緩了語氣尋找理由來解釋。
湯睿聽了這話,一臉狐疑:“真的?以你的車技,閉著眼開都沒問題吧?而且我這車燈是擺設(shè)嗎?”他梗著脖子質(zhì)問,帶這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行了,你還得寸進尺了?”林靜楠加重了口氣,懶得再多作解釋:“家里的車都能開車行了,還在乎這一輛?”
“算了,我不問了?!币庾R到老大態(tài)度有些生硬,林靜楠登時蔫了,摸出林靜楠給他的鑰匙,將車開出了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