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巧遇茶攤
“寒域暖春的跡象大顯...你們也快了?!睍x司幽說道。
“待你們鉆出土壤之時,我定要向父皇表明決心。我要告訴父皇,我已不再是被保護在土壤下的種子,我將會變強,無論是泥土還是風(fēng)雪,我都不會認輸?!?p> 晉司幽素來不喜歡太監(jiān)宮女進田園,所以當(dāng)他獨自回到屋內(nèi)時,又是披著雪的,活像個雪人。貼身小太監(jiān)都嚇壞了,指揮著宮女們跑前跑后的燒水燒煤煮姜湯,伺候著太子更衣洗澡。
沐浴完后晉司幽在書桌旁坐下,提筆開始寫信。
兄與筠,久不通函,至以為念。遂知事務(wù)繁忙,叨擾致歉。屆臨東朝出使中容,事宜繁雜,司幽盡心竭力,不至甚好。盼兄速回,不勝企望。司幽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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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容國,上蓮城。
上蓮城的天氣遠比東朝好得多,小攤小店也開得熱鬧。鳳云旗立刻就盯上了一茶攤。這茶攤倒是不大,還有些粗陋,但這茶香定是懂行之人方可烹出來的。
受了鳳凰神殿的熏陶教誨,鳳云旗自然是懂些皮毛的。
“渴了嗎琉璃?”
“嗯?不渴?!绷鹆д\實說道。
“不,你渴了。”鳳云旗不聽實話。
耍賴皮之下,面具臉離與筠也同意先坐下來喝兩杯茶再走。
茶攤老板給上了茶后,周圍才有了那么點意思。茶攤開在一四通八達的十字街口,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都會從這里經(jīng)過。
在這繁華的車水馬龍之下,熙熙攘攘,總會有一些頻頻發(fā)生的趣事隱藏在人流中。若是開啟感知,會發(fā)現(xiàn)一萬個人有一萬個故事,此話不假。
離與筠自是不會摘下面具喝茶的,無事可做,又像尊佛一樣坐在那兒閉目養(yǎng)神了。
而珍琉璃也保持了公主該有的優(yōu)雅,玉指捻杯,細細品茶。
鳳云旗沒有這么好的閑情雅致,她對所有的事都充滿了好奇心。
“尹大人?!兵P云旗小聲說道。
“姑娘請講?!?p> “你們家大人這么些天,我也沒見他進食過,他不餓嗎?”
“你們不在的時候,大人自然會進食?!币L亭也偷偷看了眼離與筠,確認他眼皮子沒動過后才回答。
“哦……原來是要保持神秘呢?!兵P云旗恍然大悟,“我就說嘛神仙也是要吃飯如廁的他怎么……”
“你說什么?”尹長亭沒聽清。
“沒什么?!兵P云旗打個哈哈,又開始不懷好意了,“對了尹大人,我有個小小的疑問,不知您方便告知嗎嘿嘿?”
“姑娘盡管問。只要是合乎規(guī)矩,長亭知無不言?!?p> “在都察院的時候,你說你是什么……東朝錦衣衛(wèi)?還說面具臉是……你的侍衛(wèi)?哪個是真的呀?”
尹長亭抿了口茶,往鳳云旗這邊挪了挪,才認真的回答道:“我只能告訴你,我確實是東朝錦衣衛(wèi)的指揮同知,但是大人也是我的大人?!?p> “嗯???”鳳云旗皺起了眉頭,是她太愚笨了?面具臉是尹長亭的上級,但他卻扮演一個錦衣衛(wèi)的侍從?而尹長亭既是錦衣衛(wèi),又完全服從面具臉?這兩人的身份都很玄幻吶。
“那你其實是個大官咯?”鳳云旗兩眼放光有些崇拜。
“也不算大?!币L亭認真的想了想,“上面還有指揮使,我算是個小小的指揮官吧?!?p> “喲……”鳳云旗笑得邪乎,撞撞尹長亭的胳膊肘說道,“看不出來尹大人挺厲害,深藏不露哦?”
尹長亭立馬坐直了身體,像是說什么誓詞一樣,“尹某也只是在其位思其職,都是為國效力,盡忠職守,沒什么厲不厲害的?!?p> “尹大人這么厲害,可別謙虛啊。你說是不是琉璃?”風(fēng)云旗又把話匣子拋給旁邊靜靜喝茶的珍琉璃。
珍琉璃握緊茶杯,臉蛋微微泛紅。
“聒噪至極。”離與筠在一旁不滿道。
“那你捂上耳朵,真是的!”
離與筠也不接話,他輕輕的晃著茶杯,看著茶攤老板若有所思。
“老板,你的茶看似清淡,實則入口醇厚,茶香更是持久,是難得一見的好茶?!彪x與筠舉起茶杯向茶攤老板致意。
“喝都沒喝就...”裝模作樣。最后的四個字風(fēng)云旗沒說出來,乖乖閉嘴。因為她瞥見了面具后那刀鋒一樣的眸子。
茶攤老板聽后,大加贊同道:“公子果真識貨!”
“公子幾句話就道出了我所制茶的奧妙,也算是有緣吶。”聽見別人對自家茶至高的評價,茶攤老板很高興,邊在一旁炒著茶葉,邊就暢談了起來,語氣很是自豪,“這也是為何我能在此地開十幾年的茶攤。”
“十幾年?”
“公子們是外地來的吧?我這是個老茶攤了。周圍人都認識我,包括那些腳不沾地的達官顯貴們也都來喝過我的茶?!?p> 達官顯貴?離與筠輕笑一聲,像是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問道:“老板這十幾年都在這里,不寂寞嗎?”
“都說人走茶涼。這形形色色的人在我這短暫的歇腳,又開始了新的行程。我看著他們來,再從他們走,在旅途中為人們接風(fēng)洗塵,怎會寂寞?”老板豁達道。
“也是。想必老板每一天能都聽見許多的故事,這樣的生活也甚有樂趣。”
茶攤老板聽后,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活,提起一旁的熱水壺走過來給他們這一桌加茶水,老板探究著問道:“公子也喜歡故事?”
離與筠沉默半晌,轉(zhuǎn)移了話題:“老板以前上過戰(zhàn)場吧?”
老板嘿嘿一笑,瞇著眼睛說:“公子如何知曉?我年輕的時候的確上前線打過仗?!?p> “你一做事時左手為主右手為輔,剛才的水壺離右手更近,你也要用左手去拿。但你右手的食指與中指分明有很厚的繭子,說明你并非左撇子,并且之前經(jīng)常拉弓但卻受了傷。其次,一個茶攤能在鬧市的十字街口屹立不倒,并經(jīng)常接待達官顯貴,想必老板你這有很多故事吧?”
茶攤老板的眼中突然就多了幾分佩服,他放下茶壺問道:“公子所說不錯。莫不是公子也想聽故事?”
離與筠思索了一下,問道,“我想打聽一下這中容國的能人異士?!?p> “哈哈哈。”茶攤老板好像在笑這問題的水準(zhǔn)一般,“能人異士太多,我總不能每個都講與你聽吧?”
“那就講講你的手是誰治好的吧?”
“你竟然看出來了?”老板有些驚詫。
但是一旁的尹長亭卻不以為然。茶攤老板的傷,連他都看得出來應(yīng)該是終身殘疾,更別說久經(jīng)沙場的大人。但現(xiàn)在這個茶攤老板卻可以干粗活,想必是遇到了高人。
“也行,看在公子如此機敏的份上,我也就不多收你的聽書費了?!辈钄偫习逭f道,“我的手本來已經(jīng)殘廢,但機緣巧合下遇到了一位龔姓神醫(yī)。這位神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就扎了兩個月的針灸,竟然好的差不多了!龔神醫(yī)在我們上蓮城甚至是地方上,都有些許名氣。就是死腦筋,朝廷開重金多次聘請,他也給拒絕了。”
“這樣的神醫(yī)桀驁不馴,倒是令人佩服?!彪x與筠感嘆道,“但他為何不愿為官?”
“這個...”茶攤老板有些欲言又止,拿起茶壺又打算進里屋,“外地人還是不要打探這么多,有些事是需要避諱的?!?p> 離與筠也不覺得奇怪,朝著尹長亭遞了個眼色,尹長亭便明白了,拿出荷包準(zhǔn)備掏錢。
珍琉璃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這茶攤老板其實是個情報人吧?茶攤是假買賣情報是真。而能夠明目張膽在街中央賣情報的人,要的會是那一點銀兩么?
珍琉璃連忙摁住尹長亭的手對他說:“我來?!?p> “老板,在下也恰巧是個大夫?!闭淞鹆Ы凶〔钄偫习澹澳@種遺留癥狀,在下似乎治好過??煞窠橐庾屧谙驴纯??”